第12章 讀書的權利

「嘩啦」，隨著大塊的石料從出口處掉落，出口已經完全暴露出來。

隨即幾把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下面，「下面的人，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蹲好！」

小弟剛剛要血拚的激情一下子涼了半截，轉頭問道：「大、大哥，他們有槍！怎麼辦？」

誰知身旁哪裡有大哥的身影？

再一看，滿臉橫肉的王哥早扔了西瓜刀，老老實實抱頭蹲在牆角。

小弟：······

胡鑫沒讓宋念他們等多久，沒一會兒就打電話過來了，語氣難掩激動之情。

「老爸，你找的大師也太神了吧！

八個失蹤的學生全找到了，就在地下室里！」

這處爛尾樓的地下室是這幾個拐騙犯的大本營。

他們原先計劃先把拐走的大學生藏在這裡幾天，等風頭過去了再把人偷渡出國，賣給境外的詐騙組織。

他們已經用這一招成功轉移了多批拐賣人口，沒想到這一次翻船了。

迎接他們的將是法律的懲罰。

圍觀群眾在短短几分鐘內目睹了史上最快的一次破案，回過神來后對宋念佩服不已。

「這是不是電視上演的那什麼摩托摩思？」

「是福爾摩斯，破案很厲害的。」

「你們看到剛才小姑娘的動作了嗎？扔幾個石子兒就能查出來犯人在哪裡？」

「看到了，石頭還會爬坡呢，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我看這姑娘是真有本事的，連警察都聽她的，牛哇！」

······

先前大喊宋念是騙子的幾個人此刻臉上火辣辣的，趁著別人不注意連忙溜走了。

胡志鵬得意地對眾人說道：「我說什麼來著？別看小宋大師年紀輕，人家可是實打實有真本事的。」

他從錢包里掏出三百塊錢，恭敬地遞給宋念：「宋大師，這是我的卦金。」

300塊雖然不多，卻是胡志鵬風裡來雨里去忙活一天的收入。

宋念收了錢，她從腳邊的帆布包里掏出早就畫好的平安符遞給胡志鵬：「胡叔叔，這個平安符送你。」

胡志鵬每天騎著三輪車走街串巷，經常會有車輛刮擦的事情，帶著這個平安符可以保他行車安全。

胡志鵬道謝後接了符紙，小心地收進上衣貼身口袋裡，這才騎著三輪車離去。

宋念面前的小馬扎又空了出來。

人群後面一直在默默觀察的一個小姑娘，終於鼓足勇氣坐上了小馬扎。

這是一個畏畏縮縮的女孩，低著頭縮著肩膀，坐下后一句話也不說。

宋念：「你要算什麼？」

女孩捏了捏手指，鼓足勇氣抬起頭，磕磕絆絆地說道：「我不算命，我就想問一下，自殺以後還能投胎嗎？」

周圍一片嘩然：「小姑娘，你好好的有什麼想不開要自殺啊？」

「就是，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商量，千萬不要干傻事啊。」

「這種事還是聯繫她父母比較好吧，乾脆還是報警算了。」

宋念看她眉眼下垂、鼻樑凹陷，應該是天生膽小、猶豫不決的性子。

宋念：「自殺者死後會一直重複死亡的過程，被禁錮在死亡地點無法離開。」

女孩果然害怕了，紅著眼眶喃喃道：「怎麼會這樣？難道我連死的資格都沒有嗎？」

旁邊的王大姐心疼的不行：「你個傻孩子，有什麼難處么儘管說出來，個么我們看看能不能幫到你。」

「是啊是啊，說出來聽聽，說不定順手就給你解決了。」周圍的人也催促道。

原來小姑娘今年高中畢業，也順利考上了大學，但錄取通知書到的那天，父母趁她不在家把通知書給藏起來了，硬說她沒考上。

小女孩留了個心思去同學家裡上網查了，分明是考上了。

她跑去質問父母，父母卻開始賣慘，說家裡實在困難，沒錢供她上大學，女孩子能上到高中就很不錯了。

說讀書哪有嫁人重要，同村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都定了親，就她沒定親，家裡人在村裡都抬不起頭來。

趁著這個時機父母火速給她找了一門親事，收了對方的聘禮。

對方是隔壁村一個四十來歲的鰥夫，說他人老實又能幹，是門好親事。

女孩被磨得沒辦法，又實在不願意嫁給一個面都沒見過的鰥夫。只好先借口出門打工，和同鄉一起來到了華市這邊。

聽完小女孩的哭訴，周圍人也是氣憤不已，「這什麼父母啊，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還不準去？」

「21世紀了，沒想到還有這種事。」

「有的地方是這樣的，讀書還不如嫁個人家，娘家還能拿到一筆禮金。」

宋念篤定的說道：「你應該還有一個弟弟。」

女孩吃驚地點點頭。

路人：「啊？還有一個弟弟?這就解釋的通了。」

「怪不得，這是要讓她當扶弟魔啊。」

宋念手指掐算了幾下，又說道：「你弟前幾個月剛結婚。」

小女孩繼續瞪大眼睛點頭。

宋念：「他娶老婆的錢用的就是那個鰥夫給你的禮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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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女孩更吃驚了：「我爸媽當初明明說禮金要給我攢著。」

王大媽搖搖頭，「怪不得，感情這是把自己女兒賣了。」

小女孩受到的打擊不小，「為什麼？那也是我的親爸媽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宋念掐了掐手指：「你的入學通知書在你爸媽床鋪的席子下面，你找個機會偷偷拿回來。」

小女孩擦了擦眼淚，垂頭喪氣地說道：「沒用的，我沒有錢，就算拿到通知書也上不了大學。」

宋念提醒她：「你考的是公立大學，學費不高，這個暑期打工的錢足夠交學費。」

「至於生活費，你可以打電話問問你的高中班主任。」

小女孩抬起頭：「秦老師？為什麼？」

宋念也不點明：「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小女孩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掏出手機，給備註為「秦老師」的號碼撥了過去。

對面接的很快：「喂，請問是哪位？」

小女孩停了兩秒才答道：「秦老師您好，我是周霞。」

「周霞？我可算找到你了。聽說你不打算上大學了？我去你家找了好幾次都沒見到你。」

周霞的喉嚨又是一陣堵塞，「嗯，我爸媽說家裡沒錢供我讀書。」

秦老師簡直要氣笑了：「你爸媽做的糊塗事，難道你也要跟著糊塗嗎？

上公辦大學才花多少錢？以後你畢業了工作一年就能賺回來。

再說了，上大學可是關係到你一輩子的事情，怎麼能這麼隨便就放棄?

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老師可以資助你。」

秦老師一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下來：「你這個傻孩子啊，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不跟老師商量商量？

多大點事，不就是學費生活費嗎？有你下半輩子的命運重要嗎？」

秦老師貌似也是個急性子，當下就取了鑰匙要出門：「你人在哪裡？我馬上來找你。」

周霞感動得哽咽，忙說道：「老師您別急，我現在在華市。」

她看了眼宋念，宋念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點點頭。

周霞勇氣倍增，對著電話那頭的秦老師說：「我馬上買票回去。」

秦老師：「對，你趕緊回來。

把車次發給我，我去車站接你。

我看你那個家也不用回了，以後就住我家。

我看誰敢攔著你不讓上學！」

周霞又和秦老師說了幾句，才掛了電話，對著宋念鞠了一躬，「謝謝您。」

說完從褲兜里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20元紙幣，羞赧地說道：「大師，我現在身上只有這麼多，等我回去領了工資再補給您。」

宋念搖搖手：「這一卦算送你的，你現在每分錢都要用在刀刃上，自己留著吧。」

又叮囑道：「回家的事情不要和你家人說，偷偷拿了通知書和證件就去找秦老師。

剩下的事情，就是安心讀書。」

王大媽還是有點擔心，「這孩子性格還是太包子了一點，萬一她父母去秦老師家或者去她學校里鬧，可怎麼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