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個兼職有問題
老闆被她看得有些緊張：「怎麼了？」
宋念：「老闆，你印堂之處血色如蒙灰、子女宮斑駁。」
宋念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不動聲色地掐算了一把。
繼續說道：「讓你家兒子今天不要出校門，否則要出事。」
老闆胡志鵬不以為意，哈哈笑道：「小宋，你這個大學生怎麼也開始搞封建迷信了？」
宋念盯住他，一字一頓說道：「他應該是找了個兼職，這個兼職有問題。」
胡志鵬看著宋念黑沉的眼眸，突然感覺渾身一個激靈，彷彿一道極強的威壓震懾而來。
他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機給兒子打電話，「喂，兒子，你現在在哪？」
對面傳來一個年輕的男聲：「爸，我正準備去集合，怎麼了？」
胡志鵬看了眼宋念，本著以防萬一的原則，叮囑道：「你今天就呆在學校不要出校門。」
胡鑫：「啊？為什麼啊？我找了個兼職，今晚要去校外集中培訓。」
胡志鵬心裡一驚，兒子居然真的找了個兼職！宋念是如何得知的？難道真是她算出來的？
當下對宋念的話信了八成，語氣也嚴肅起來：「你聽我的，今晚絕對不能出去，什麼事情都等明天再說。」
怕兒子不當回事，胡志鵬又放話：「爸我不會害你。
我有你們寢室長的電話，我會打電話讓他幫我盯著你。
你要是今晚出了校門，以後就別回家了！」
說完不等對方回復，立馬掛了電話。這才發現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
宋念拿起包裝好的糯米飯，說了一句：「你也不用太擔心。只要他今晚乖乖呆在學校，這一劫也就過去了。」
另一頭，胡鑫莫名其妙地被掛了電話，還不等他發牢騷，手機又響了。
是本次兼職的聯絡人，對方提醒他別忘了今晚的培訓，一定要按時到達，否則就會被取消資格。
胡鑫剛要答應，腦袋裡想起了父親的那句話，轉念一想沒必要為了一份兼職惹父親生氣，便回絕了對方：「不好意思啊，我今晚有點急事，去不了了。」
對方突然語氣咄咄逼人起來：「我說你這個小夥子，報名么要報的，報上了又不來了。
你知不知道這個名額有多少人搶著要？你這不是占著茅坑不拉屎嗎？
什麼事情能有賺錢重要？今晚一定要過來！」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剛進大學校園的胡鑫被對方一頓輸出。
如果是之前的他，在學校里當慣了好好學生，聽了這頓話肯定是要按時赴約的。
但是不知道怎麼的，想起父親電話里焦急的語氣，頓覺這個聯絡人莫名其妙。
「不就是個發傳單的兼職嘛，怎麼搞得跟涉及什麼機密一樣。
我還偏不去了，明天就去小吃街重新找一份送外賣的兼職。」
躺在床上和女朋友視頻的宿舍長劉宇聽見他的嘀咕，探下頭來問：「怎麼了？鑫子。」
胡鑫平復了心情：「沒事兒，就是碰到一個神經病。」
胡鑫在寢室美美的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班級群里被學校發的緊急通知刷屏了。
「所有班級進行一次統計，昨晚沒回寢室的學生姓名一律上報。另外近期有聽說要去發傳單的同學請立即與指導員聯繫。」
一大早，班長帶著幾個班幹部挨個敲門來統計人數。
胡鑫的床位離門最近，他從睡夢中驚醒，迷迷糊糊去開門，問了一句：「班長，出什麼事了？」
班長手裡拿著點名冊，一個個床位上點名過去，見一個都不少，鬆了一口氣，這才有心情回答他。
「別提了，聽說有傳銷組織的人來我們大學城招人，以發傳單的名義組織了一批學生去培訓。
結果昨晚去培訓的學生一個都沒回來，現在咱們學院在統計我們院有沒有上當的學生。」
聽到發傳單三個字，胡鑫的瞌睡全跑了，他忙問道：「這些人昨晚在哪裡培訓的？」
班長回憶了一下，答道：「聽說是校外的梅緣旅館里。
現在那個旅館被警察封鎖了，連老闆都被抓起來了。」
胡鑫恍若被天雷擊中，這不就是自己原本打算去的地方嗎？
*
這一切都與宋念無關，彼時宋念在胡志鵬的攤位上買了糯米飯，一路溜溜達達到了工地的臨時辦公室。
工地上一切從簡，辦公室是由幾個集裝箱樣式的鐵皮搭建的，裡面悶熱的像個蒸籠，開著空調也沒什麼用。
推門進去，第一個位子就是宋念的辦公位。
這裡空調涼風吹不到，下午還有太陽曬進來，屬於是辦公區域內最差的一個位置，簡稱「新人專用位」。
宋念倒是不在意，她修的是心意合一的道法，心靜自然涼。
啃著香噴噴的糯米飯，宋念透過鐵皮屋子的窗戶，盯著對面建到一半的工地若有所思。
這個工地開工已經半年了，施工過程中一直出事。
工人傷的傷跑的跑，現在連人都湊不齊，不然工地文員這個崗位也輪不到宋念這個臨時工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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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工人都是急需用錢實在沒法走的，每天去工地上做做樣子砌幾塊磚，一到下午四點鐘便說什麼也要下班。
以前宋念沒有恢復道行，自然看不出這些名堂，但現在她的眼睛里卻能清楚看到幾縷黑氣在工地上空漫延。
辦公室里陸陸續續來了其他同事，大家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沒一個人說話。
緊接著門口走進來一個戴著安全帽的肥胖男人，他先是站在門口巡視領地一般環視眾人一圈，隨後走到宋念的座位旁邊，拍拍她的肩膀，「小宋，當初可是施哥我見你可憐才把這份工作留給你。
別看我們工地最近不太熱鬧，只要你好好乾，跟著施哥不會少了你工錢。」
宋念借著收拾桌子的動作躲開施工強的手，語氣毫無波瀾：「哦，施工頭，我今天過來就是來辭職的。」
施工強瞪大眼睛，碩大的眼袋彷彿要從眼瞼上掉下來，「哈？你才幹了一個多月吧，這就走了？
別怪哥我沒提醒你，現在經濟不景氣，到外面可不一定有人會要你。」
宋念咽下最後一口糯米飯，把桌子上自己的水杯裝進隨身帶來的帆布袋裡，站起身：「我領了工資就走。順便說一句，我現在改行抓鬼算命了。」
辦公室里其餘人的耳朵一下子提溜立起來。
宋念望了望人丁凋零的辦公室，湊近施工強身邊低聲說道：「看在你我共事一場的份上，可以給你打九九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