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穿小鞋
刁哥曾當著整個部門人的面,一把將王悅心整理好的文件扔得滿天飛,他在翻飛的文件中沖王悅心怒吼:「你真的是京華大學的畢業生嗎?」
「我工作這麼多年,手下帶的實習生數都數不過來,還從沒碰到過你這種豬腦子的員工!」
「能做做,不能做趁早給我滾蛋!對了,以後別跟人說你是京華大學的學生,就你這種人,說出來我都替你們校長丟臉!」
這一刻,兩人的矛盾上升到極致,辦公室的老員工們又一次充當了沉默的NPC,自顧自干著自己的事,彷彿刁哥對王悅心的辱罵再正常不過。
只有齊小歡站了出來,她性格內向,平常在辦公室里不怎麼說話,但現在看到自己的好朋友被領導這樣辱罵,雖然害怕,她還是站了出來。
「刁哥,我們也是第一次工作,你覺得這份文件哪裡不對,麻煩您告訴一聲,我和悅心今晚加班改。」
刁哥面對齊小歡,臉色稍微好了一些,「小歡啊,你別害怕,我這是對事不對人。」
「王悅心工作能力有問題,我要是不嚴厲一點她也不會進步不是?」
「還有啊,小歡你是個好孩子,好孩子就該跟好員工一起學習。別總是跟團隊里的蛀蟲混在一起,有的人啊就是害群之馬,誰靠近誰倒霉!」
刁哥說話越來越難聽,齊小歡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卻聽見嘩啦一聲。
原來王悅心居然走到刁哥的辦公桌前,伸手一揚就把他辦公桌上堆的好幾摞文件全揚了!
數不清的A4紙如暴風雪般迅速覆蓋暗紅色的地板,刁哥那張一向意氣風發的肥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你?你敢!反了你!」
王悅心雙手叉腰,旋開一瓶墨水。刁哥平常為了顯示自己與他人不同,他從不用水筆,而是用鋼筆,甚至在辦公桌上擺了一排的墨水。
嘩啦啦~
紅的、藍的、黑的墨水像噴泉似的傾倒在刁哥的辦公桌上,刁哥勃然大怒,像條瘋狗似得撲上前來:「老子做了你!」
噗!
一大瓶紅色墨水被王悅心準確地撒在了刁哥的臉上,刁哥眼睛里嘴巴里鼻子里全染上了紅墨水,現場像兇殺案一樣混亂。
所有員工全都尖叫著退出了辦公室,躲在門口朝里觀望。
刁哥呸呸吐掉嘴裡的墨水,雖仍然面目猙獰,卻不敢再上前一步。因為王悅心手邊還有很多瓶墨水,可灑可砸,武力驚人。
刁哥站在原地威脅道:「你等著,老子這就報警說你故意傷人!」
「還有惡意損害公物,你就等著褲底賠光吧!」
王悅心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畏懼,在決定破釜沉舟的那一刻,她心裡只有痛快!
這狗班誰愛要誰上,這賤領導誰受得了誰受,反正她是決定不伺候了。
王悅心掏出手機,裡面正是自己工位的攝影,大約是她平時在自己工位上放了個攝像頭拍下來的。
視頻中,刁哥多次趴在王悅心身上教她工作,那臉上急色的表情,就是最純潔的人也知道這男人滿腦子黃色廢料!
王悅心慢條斯理地拖動著視頻進度條,說道:「你報啊!正好我也有事情報警。」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損害公物判的多呢還是職場性騷擾判得多?」
刁哥頓時萎了,他們這家公司來頭不小,上面最重視公司形象,一旦被爆出中層領導作風不正,第一個被拋棄的肯定是自己!
最後這場鬥爭誰也沒有得著好,刁哥被迫當著同事們的面向王悅心道歉,而王悅心連實習期都沒過,就辭職了。
王悅心從公司離開的時候,齊小歡陪著她走到地鐵口。
要說這場鬧劇后兩人什麼感受,王悅心無疑是痛快的,這份工作她早就不想上了,臨走之前還給自己出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賺到了。
而齊小歡則鬱鬱寡歡,沒有了王悅心,往後公司里就剩自己一個人了。這家公司雖然外表光鮮,但高壓的工作環境以及同事之間淡薄疏離的情感,都讓她惴惴不安。
王悅心離職后,新找的工作比較遠,她就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和齊小歡見面的機會也少了許多。
幾個月後兩人畢業,齊小歡順利在原公司轉正。
日子一天天地過,兩人畢業后也聚過幾次,心細的王悅心發現齊小歡的狀態越來越差,整個人就像枯萎的花朵,因此才有了今天約齊小歡來太清觀許願的事情。
王悅心說到這裡,齊小歡的情緒也已經穩定了。
在好友和宋念鼓勵的目光下,齊小歡顫顫巍巍地撩起了袖子。
「嘶!」王悅心忍不住驚呼一聲。
只見齊小歡瘦骨嶙峋的手腕上,橫亘著好幾條猙獰的傷口。有的時間久遠,已經褪成了白色,有的貌似是近期的,粉紅的傷口中還泛著血絲。
但毫無疑問,這些傷口只有割腕才能形成。
王悅心一把抓住齊小歡的胳膊,恨鐵不成鋼地喊道:「小歡,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事情不能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嗎?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齊小歡木然地盯著自己傷痕纍纍的手腕,眼裡卻像決了堤的水壩,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涌。
「我好害怕,害怕每天早上一醒來就要去上班。」
「害怕刁哥讓我去陪客戶吃飯,我真的不想去。」
齊小歡痛苦地閉了閉眼睛,「但是我必須逼自己去,不然我就會失去這份工作,我不想讓父母失望。」
王悅心一臉的果然如此,「原來你真的是因為工作,先前看你狀態不對,我就猜是刁哥那個狗男人給你穿小鞋了。」
王悅心雖然心疼好友的遭遇,但是卻不理解對方明明那麼痛苦為什麼不離職呢?
「小歡,天涯何處無工作,這家幹得不開心了,咱們就換一家啊。」
「就那家公司的風氣,誰願意待誰待去!」王悅心也曾在那家公司短暫地實習過,知道那裡的氛圍,現在提起來她還是滿臉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