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人工呼吸
「……風酌禮。」
隨著這一聲輕喚,風酌禮彷彿聽到了遙遠天際傳來的聲音,又像是從無盡深淵底部飄來的呼喚。
那聲音越來越清晰,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照亮了他逐漸模糊的意識。
他原本破碎的意識開始緩緩聚攏,彷彿一片片拼圖重新組合在一起。而之前在冰冷水中不停墜落的身體,此刻也感覺到了堅實的觸感,似乎躺在一處穩固的地面上。
他努力地想要睜開雙眼,但眼皮卻異常沉重,只能微微撐開一條縫隙。
朦朧中,他看到岑燭那張熟悉的臉,黑眸深邃如夜,正緊緊地盯著自己。
屬於岑燭身上的氣息如潮水般湧來,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壓迫感,緊抿的薄唇水潤,氣息有些不穩,和他一樣全身濕漉漉的。
岑燭?
終於找到他了。
所以……現在是在天堂嗎?
像他這種人,原來死後也能上天堂嗎?
岑燭手掌交叉,快速按壓著風酌禮的胸膛,同時,他捋直風酌禮的下巴,將自己的氣息輕輕送入風酌禮的口中。
「?」風酌禮腦子裡面還是感覺迷迷糊糊的。
當岑燭第二次呼氣送入時,突然,一隻手用力地按住了他的頭部,讓他動彈不得。
緊接著,風酌禮的唇舌熱烈地糾纏了過來,岑燭一時間愣住,不知所措,任憑風酌禮撬開他的貝齒,與他的舌尖纏綿。
冰涼的觸感在口腔里肆意妄為地舔弄著,岑燭終於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開始劇烈地掙扎。
然而,風酌禮的另一隻手卻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背脊,彷彿安撫一隻受驚的小動物一般。
潮濕的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讓他們的身體之間好像只隔著兩張薄薄的紙,這種親密無間的接觸讓彼此的溫度、氣息和心跳在瞬間交織融合,如同燃燒的火焰般熾熱。
一瞬間積累的荷爾蒙在這一刻如火山噴發般爆發出來,唇瓣無聲而熱烈地貼合在一起,難捨難分。
幾個深吻過後,風酌禮意猶未盡地舔了一口岑燭的唇瓣,這才戀戀不捨地鬆開了嘴,一條曖昧的銀絲在兩人的唇齒間拉開。
風酌禮在摟住岑燭的時候,順便握住了他的腰身,然後用力一拉,將岑燭整個人完全壓在了自己的懷中。
他的臉頰泛起紅暈,飽滿的唇瓣水潤發亮,望向岑燭的眼神彷彿化成了一灘軟軟的麥芽糖,甜蜜而黏稠。
「都到這個份上了,你竟然還不忘干這檔子事!」岑燭喘著氣說道,被親吻的過的嘴唇泛著嫣紅,帶著一絲水潤的光澤。
他一臉的不可置信,看向風酌禮露出的下半張臉,只見對方有一雙漂亮的薄唇,而那微微彎起的嘴角則證明著風酌禮完全是故意的。
岑燭伸手不客氣地捏上了他的臉頰,狠狠地蹂躪了一番,然後與他拉開一小段距離。
「你還敢笑。」岑燭聲音輕輕啞啞,像羽毛一樣落在風酌禮心上。
「對不起。」風酌禮乖乖道歉。
但下次還敢!
岑燭挑了挑眉,眼神變得難以捉摸,嘴角帶上一抹笑,身體微微地壓向他,「錯哪了?」
黑色碎發被水打濕貼在他額頭,臉頰兩側冒出細密的汗珠,隨著他的動作的搖晃不住地往下墜,落到下頜、頸側、喉結……每一滴都像是在蠱惑著風酌禮去品嘗。
風酌禮看著他誘人的樣子,呼吸一滯,目光不自覺地隨著那些水珠移動,喉結滾動,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心跳又開始加速跳動。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認真回答道:「我不該在這種時候親你。」
岑燭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繼續追問道:「還有呢?」
風酌禮想了想,又補充道:「我應該更尊重你的感受,不應該這麼衝動。」
岑燭滿意地點點頭,然後突然湊近他,低聲說:「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風酌禮的喉嚨動了動,眼神中閃爍著緊張和期待,他小心翼翼地說:「我可以再吻一次嗎?這次會溫柔一些。」
岑燭:「???」
什麼東西啊?!
他直接對著風酌禮的腦門就是一個爆栗,「這就是你認錯的態度?你這哪裡像是認錯的樣子!」
「……」風酌禮扣住岑燭的手指,握得很緊。他吸了口氣,像是在竭力壓抑自己翻滾的情緒,捏得泛白的骨節透露著他的無力感。
錯了嗎?
其實並沒有錯。
風酌禮一丁點都不想認這個錯。
他也並不認為自己有錯。
「你剛剛那個回答我不滿意!你重新說!」岑燭的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悅。
「我不該吻你嗎?還是說我該換個地方吻你呢?比如這裡......」說著,他的手指緩緩撫摸上岑燭的脖子,沿著動脈的方向慢慢下滑,最終停留在鎖骨處,輕輕摩挲著。
岑燭的呼吸急促起來,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風酌禮,臉上露出一絲羞惱。
「你……」岑燭剛開口,卻被風酌禮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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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話,讓我好好看看你。」風酌禮輕聲說道,手指繼續遊走於岑燭的肌膚之上,彷彿在探索一個神秘的領域。
岑燭的臉色愈發紅潤,他試圖推開風酌禮,但雙手卻被緊緊握住,無法動彈。
岑燭的唇線抿成一條緊繃的線,透露出一絲不悅。
眼看著馬上就要惹人生氣,風酌禮及時收手,趕忙轉移話題,「你有沒有受傷呀?」
岑燭沒有抬頭,只是垂下眼,鴉羽般的睫毛如帘子般垂下,遮住了眼睛,語氣平淡地回答道:「我沒事。」
接著,岑燭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看著風酌禮,聲音帶著些許責備:「倒是某些人,救個人,還能險些把自己給搭上了。我該說你點什麼好?」
「按照古代的江湖規矩,岑燭該以身相許的!」風酌禮似乎抓住了機會,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試圖去觸碰岑燭的小指,但就在即將碰到的時候,岑燭突然側身躲開,只留下了一陣若有若無的風。
岑燭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你最好搞清楚一點!最後是我救了你才對!」
岑燭不再管他,仰起臉,單手將額前的頭髮捋到腦後,狹長的雙眸合攏,下頜線在光線的照耀下切出鋒利的線條,如同一幅完美的畫卷。
風酌禮的視線順著岑燭的手指滑過之處移動,修長的脖頸微微彎曲,拉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喉結在薄薄的皮肉下輕輕滾動,透露出一種別樣的誘惑。
「那換我以身相許也行的。」風酌禮輕輕執起岑燭的手,緩緩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如同黑夜中祈盼黎明的虔誠信徒般虔誠。
「不必。」岑燭聲線冷淡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他想得倒美!
「你還是改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我吧。」
「人家都是長得好看的以身相許,長得難看的才是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風酌禮睜著那雙澄澈透亮的眼眸,嗔怪地朝岑燭看去,像是在委屈巴巴的譴責他,「我是長得好看的那個,你怎麼能這樣!」
風酌禮他自己是帥而自知的!
自信滿滿地認為自己屬於「以身相許」的範疇。
「你還先委屈上了?」岑燭都快要被他給氣笑了!
這傢伙還真有臉說。
「你真是夠可以的啊,風酌禮。」
「不會游泳逞什麼強?還想英雄救美?」
「這麼有英雄情懷啊?你以為自己很帥是不是?」
「怎麼?你是打算讓自己栽這湖裡面?」
「如果我沒有發現你,把你救上岸,你是不是就打算死裡邊了?」
「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別那麼幼稚和戀愛腦?」
岑燭對著風酌禮就是一頓訓!
萬一他沒有找到風酌禮,他是不是就真的打算死那了?
他能不能對自己的生命負點責?
果然小孩子就是麻煩。
「……你就知道欺負我……!」
憋了半天,一句滿是怨氣的話從小狗的嘴裡蹦出來,又像是在撒嬌一樣。
「你知不知道,在蹦極繩子斷開的那一剎那,我有多害怕?」風酌禮那雙深邃的黑眸中燃燒著怒火與委屈。
緊接著,那一雙漂亮的眼裡蓄著淚水,委屈得要死,眼角都哭得發紅,他無聲地盯著岑燭的眼睛控訴著他的過分行徑。
「發生這種意外,我都難過傷心死了,你還這麼凶我!」
「我在水裡面找了好久好久,都找不到你,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我都快擔心死了。」
「我怕你會受傷,怕你會出現意外,怕你在水裡面會窒息,怕你會永遠的離開我……」
「我就是喜歡你,就是愛你,非你不可,你死了我也不想苟活了。」
「戀愛腦怎麼了!我明明在你身邊,已經很努力地去改變,讓自己看起來成熟了。」
「我反正就是賴上你了!這輩子你休想甩開我!我生生世世都會纏著你的!」
風酌禮眨了眨眼,抬起眼看他,睫毛上掛著小水珠,眼睛像是被雨沖刷過一樣乾淨明亮。臉龐劃過幾滴水,頭髮也濕漉漉的,加上這個角度,顯得人楚楚可憐。
有那麼一瞬間,岑燭在心裏面想的是:我真該死啊!
岑燭看著面前的這個小哭包,頓時變得手足無措了起來。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糟糕!
好像真的不小心把人給惹哭了……
岑燭很不想承認,當他看到風酌禮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樣時,內心深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絲柔軟和心疼。
要說為什麼那一定是因為他哭的實在是太可憐了!
岑燭是真的想不通,他怎麼能因為幾句話就哭成了這個樣子……
風酌禮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他那線條優美的下頜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落,那個場面,搞得像是岑燭在欺負他一樣。
而他的眼淚就這麼一滴滴砸在他的手背上,滾燙無比,好似要灼傷他的皮膚,然後透過毛孔滲入到他的體內。
岑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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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燭忍不住嘆了口氣,抬手輕拂風酌禮剛剛哭過了眼睛,為他拭去臉頰上的淚痕。
「你怎麼就哭了啊,風酌禮。」
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一些,輕聲說道,「好了,都是我不好,別哭了。」
「你哪兒不好。」風酌禮別著頭一邊撲簌簌地掉眼淚,一邊恨恨地說,「你就是太好了,才會惹那麼多人惦記你。你又沒有一點自覺,其實你根本沒那麼喜歡我是吧,你什麼都不在乎,顯得我特別幼稚。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岑燭是真的感覺棘手,他實在不擅長哄人,主要還是因為,風酌禮從沒在他面前哭得這麼慘過,如今看到他如此傷心難過,岑燭不禁感到心疼和自責。
他只能溫柔地捧住風酌禮的臉,繼續幫他擦掉臉上的淚珠,試圖讓他平靜下來,心又跟著軟了軟,內心充滿了愧疚,他意識到自己可能說了什麼讓風酌禮傷心的話,於是他開始輕聲道歉,希望能夠緩解風酌禮的情緒。
「我沒有。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小祖宗,你可別哭了。」
岑燭手忙腳亂地安慰他,卻不得章法。
風酌禮的聲音裡帶著哭腔,還伴著輕微的哽咽,像一隻受傷的小獸般倔強地說道:「我才沒哭呢!」
他伸出手背去抹臉上的眼淚,但剛剛擦掉的淚滴瞬間又從眼眶中滑落,迅速浸濕了他的臉頰。他反覆擦拭,卻始終無法止住淚水的流淌,最後手背上沾滿了晶瑩的淚花。
他胡亂地擦著臉,窘迫尷尬又委屈地轉過身背對岑燭,繼續放肆流淚。
此時此刻的岑燭能怎麼辦?
當然是只能選擇哄著了!
岑燭焦急地拉住風酌禮後背的衣角,緊緊地抱住他,下巴輕輕地靠在風酌禮的肩膀上,輕聲細語道:「好好好,你沒哭,是我看錯了。」
「我很生氣,我不想你遇到任何危險,岑燭,聽到了嗎?」風酌禮可憐巴巴地乘勝追擊。
一米九的大個子把頭埋在岑燭懷裡,越說越大聲,語氣越來越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