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外出打工

2003年，河南省，某小鎮上。

「媽。這是我這個月上工的錢，你拿去先還二嬸家吧！」

陳靜捋了捋耳邊的垂髮，從兜里掏出四百塊錢遞給婆婆王氏。

王氏接住錢，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還不等她開口說話。陳靜一邊幫著王氏洗碗，一邊又繼續開口說，「媽。鎮上的活越來越少了，親戚們催債催的急。我想跟朋友一塊出去打工，多賺點，你看行嗎？」

王氏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嘆了口氣說，「你跟媽說實話，你跟張川是不是偷偷離婚了？」

提到張川，陳靜心裡有些堵，表情有點不太自然。

「媽。是離婚了，但是這件事不怪我。」

王氏沒在說話，心裡想。

兒子這兩年迷上賭博，借了親戚朋友不少錢，然後跑了。

聽人說，張川在外面贏了錢，又養了別的女人。

這消息傳到兒媳婦陳靜的耳朵里，然後才離了婚。

可王氏還想要挽留陳靜和張川的婚姻，如果這萬一陳靜出去打工也不肯再回來，這個家不就散了嗎？

不過陳靜說的也沒錯，她不出去打工，什麼時候才能還清親戚們的錢呀！

一天還不清，王氏就覺得自己在親戚面前一天直不起腰。

想到這些，王氏連連嘆氣，但她很快想到了一個牽制陳靜的辦法。

「小靜。媽知道，張川對不起你，苦了你了！」

「你爸走的早，張川又不成器，這個屋裡屋外都靠著你了！」

「你想出去打工，媽同意。你放心去吧，孩子留下，媽給你帶！雖然你倆離了婚，但是在媽心裡，你永遠都跟我的孩子一樣！」

王氏把心裡話說完，抬頭看著陳靜問，「想去哪打工，有作伴的嗎？」

陳靜知道，婆婆這是怕自己帶著孩子跑了。

可婆婆王氏並不知道，其實陳靜和張川的離婚證，早已經被張川給藏起來了。

張川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的事兒被陳靜知道了，所以陳靜提出離婚，張川也答應的很痛快，還說離婚就離婚，到時候要娶外面的女人回家。

陳靜嫁到張家這些年，別人不說，婆婆跟公公對她都比親生女兒還要好。

尤其公公剛過世不久，陳靜也不忍心現在就告訴婆婆。

所以陳靜才找借口說要出去打工，順便幫婆婆還點債務，算是報答她這些年對自己的照顧。

「放心吧媽！有伴，我聽朋友們說，石家莊紡織廠最近在招工呢！福利待遇都挺好的，管吃管住，比在咱們市裡賺的都多。孩子我也沒想帶過去，就得辛苦媽了！」

「媽你放心，我每個月發了工資，定期給你寄回來七百塊！」

陳靜說著，扭頭看向了正在院里玩的兒子跟女兒，一想到馬上就要跟他們分開。陳靜心頭一酸，眼淚都要掉了下來。

王氏知道陳靜命苦，自己兒子不成器，她只能對兒媳婦加倍的好。

眼看陳靜要哭，王氏連忙把她摟在懷裡安慰，「好了好了小靜。媽知道你難，媽都知道……」

當天晚上，陳靜不舍的摟著兒子跟女兒沉沉的睡去，想著等過些日子，再想辦法接兩個孩子一起走，反正張川說了，他一個孩子都不想要。

待到第二天一大早，天剛剛蒙亮。

陳靜早早的起來收拾了一些衣服，等到孩子吃了早飯，跟著王氏去上學后。陳靜鎖了門，提著大包小包的趕到村口跟自己的好朋友林柔碰面。

只是在陳靜收拾東西的時候，說什麼也找不到了她和張川的離婚證。

林柔跟陳靜年齡一般大，早在去年就去了石家莊的紡織廠打工。

這次趁著假期回來一趟，朋友相聚時，林柔勸陳靜，跟她一起去吧！

陳靜在鎮上累死累活，一個月能賺五百塊。

林柔在紡織廠，一個月能拿一千五百塊，還包吃包住！

雖然離得遠是遠了點，可賺的多呀。

多賺點錢，以後還要自己養活兩個孩子。

陳靜心動了，於是答應了林柔。

兩人在村口碰面，等來了第一班的公交車。

夏季天亮的早，農村裡第一班的公交車都是人滿為患的。

陳靜第一次出遠門，行李拿的有些多。

在進公交車門的時候，有點提不動包袱，正當陳靜滿頭大汗著急的時候。旁邊一個男的跑來幫著打了把手，陳靜一看，是同村的單身漢鄰居，跟張川是同學。

林柔幫著陳靜把行李拽到過道上，陳靜對剛剛幫忙的男人連忙道謝。

「呵呵，謝什麼，張川也不在家，身邊沒個男人那成啊！」

單身漢長的賊眉鼠眼，一雙小眼睛眯著一直盯著陳靜看。

尤其是公交車上又上來不少人，別說座位，就連站著的地方都快沒了。

車上人多，天氣也熱，陳靜皺著眉頭連話都不想說。

一個多小時后，終於到了縣城。

早上九點多的太陽依舊酷熱難耐。

林柔跟陳靜兩個女人，提著行李下車，又趕忙去了長途汽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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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鎮上坐車到市裡，然後再倒車去石家莊，這路上時間太長。

陳靜怕路上餓，專門從汽車站買了兩個雞蛋灌餅，有林柔一個。

去往市裡的公交車人就不多了，兩女有了座位。

想起剛剛的事，林柔打趣的對陳靜笑著說，「陳靜。還生氣啦？」

「我跟你說，你得習慣。離開咱們老家你就知道了，外面的男人都膽大，好色。」

「尤其到了大城市，就你這剛離了婚，年齡也不大的女人，最招人稀罕！」

陳靜覺得林柔的話有些誇張，掩嘴淺笑一聲，「瞧你說的，哪有那麼誇張！我都離過婚了，怎麼可能會有男人喜歡！」

聽陳靜這麼一說，林柔立刻指著她竊笑起來，眼神意味深長的看著陳靜說。

「別老土了你！」

「去了大城市，你就知道了！像咱們離了婚的女人，在工廠里就是男人眼中的香餑餑！」

林柔的話頓時讓陳靜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不會吧？」

「什麼不會吧，我說的都是真的！」林柔言之鑿鑿的繼續說道，「只要你長的夠好看，又離了婚，有經驗，願意養著你的男人都一大把！」

陳靜特別驚訝，「那他們傻呀。放著那些沒結婚的小姑娘不找，偏偏來找我們這些離了婚的！」

林柔四處瞄了幾眼，一臉壞笑的對陳靜說，「我看是你傻。你以為他們找你是為了結婚嗎？都是出門在外打工的，就是為了和你搭夥過日子，為了男女的那點事兒唄！」

「你又不是沒結過婚，什麼不懂呀！」林柔也不嫌害臊的看著陳靜。

陳靜一聽，臉都紅了。

雖然陳靜和張川結婚好幾年了，但是張川在陳靜懷孕以後就出去賭錢再也沒回來了，就是同房，也沒幾次呀。

陳靜聽著林柔的話，不由得好奇起來。

大城市的男人真的會喜歡自己這種離了婚的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