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死死亡
一切發生的都像是快鏡頭,快的讓人目不暇接,也不忍心再次回想。
一道綠光從詭異的角度發出,迅猛的撲向了還站在原地的哈利!
哈利堪堪抬起手勉強發出了一個「盔甲護身」,就被小姑娘躍起之後立刻推開。那道綠光穿過哈利原來的位置,打在後面的石柱之上,粉塵四濺,將那道石柱硬生生打出了一道口子!
「星!」
德拉科焦急的怒吼一聲,咬緊牙關!
一連串魔咒斑斕的光彩從他的那根獨角獸內芯的魔杖中接連發出,帶著一種稚嫩但是堅定的一往無前的勇氣,初顯出一種令人心驚的霸道凌厲,迫得那個男人詫異的連退了兩步,驚訝的看著德拉科。
不過,當他看清了德拉科的時候,顯得有些意外:「一個——斯萊特林?」
他看著那張稚嫩年輕的面容,微微眯起了眼睛,表情是一種值得回味的深思:「剛才沒有看清——居然是一個馬爾福?有點意思……孩子,你知道我是誰么?」
德拉科緊緊握著魔杖戒備著,不敢回頭去看小姑娘的情況,只是咬牙切齒的在男人面前挺直了脊背,壓低聲音嘶嘶的說:「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毀了多少人的家庭與希望,玷污了斯萊特林的血脈,帶給了多少人無邊的痛苦和傷害!你居然還有資格在我面前這樣稱呼馬爾福——你沒有資格,黑魔王!」
男人突然笑了。
他的魔杖在修長的指尖轉動著,帶著一種憐憫般的嘲諷:「原來,現在連馬爾福家族都走上了向麻瓜和混血妥協的卑微之路了嗎?還真是可憐啊……和那些泥巴種走在一起,感覺空氣更加清新了嗎,小男孩?」
「你還小,我和你的家族之間還有很多事情你都弄不明白——」他揚起了下巴,露出像是大理石般曲線優美的脖頸,「你不明白我所帶給你們的純血家族的力量和希望,你不明白我教授給你們的魔法真正的真諦,你也不明白我走到現在的唯一的一條道路——力量,令所有人望塵莫及的力量!」
男人的話音剛落,德拉科和他幾乎是同一時間動了起來——迎面而襲的魔咒讓一直戒備著的德拉科不得不向旁邊撲倒躲閃,而在他身體失去平衡的瞬間,旁邊的小姑娘瞬間迎上,一道魔法無聲無息的沖向那個男人。
兩道蘊含著強大力量的魔咒相擦而過,男人的咒語把德拉科原本站的地方變成了一片齏粉焦土,而星沉子的那道銀白色的光芒穿越了大半個石室,悄無聲息的穿過了男人的胸膛,最終把他背後的石柱擊出一塊粉碎的凹坑。
——被咒語穿過的男人,毫髮無傷。
「什麼!」撲倒在地上的德拉科驚訝的說。
男人含著笑漫不經心的看著面前震驚的三個孩子,突然眼神一凜,手腕一抖!
一連串的魔咒在半空中呼嘯著向他們襲來,哈利舉起魔杖毫不猶豫的加入了戰場。一道道紅色、藍色和紫色的光芒相互碰撞,那些魔咒在空中或者天花板和地面上迸發出焰火一樣耀眼的火花。
但是不久,哈利和德拉科就從開始的進攻變成了狼狽的翻滾躲閃,只有星沉子一個人還能勉強予以回擊。但是這根本就沒有用——擊中男人的咒語根本無法在男人身上留下任何效果,全部都無一例外的穿過了男人的身體。
石柱和地面在強大的魔咒襲擊下被打得斑駁不堪,掀起一陣陣的粉塵。無數細小的石子被擊打起來,擦過了這些孩子們的手臂和面頰,留下了一道道的血口子。
這樣子不行!
躲在石柱背後的德拉科咬著牙觀看著場中的惡鬥:黑魔王是處於半實體狀態下,除非讓它變成實體,不然根本無法傷害到他!可是如果黑魔王變成了實體,實力是不是又會陡然增強呢?
那麼……看來也只能試一試了!
把手探入懷中,德拉科從懷裡取出了一把只有手指長的看起來骯髒不堪銹跡斑斑的小刀,焦急的眯起了眼睛注視著星沉子在空地上躲避魔咒的躲閃騰挪。
注意到了德拉科的視線,星沉子在躲閃的時候,突然朝著一個與德拉科相反的方向猛然撲了過去,男人不由自主的順著星沉子的方向扭過頭去——
就是現在!
德拉科驀地一抖手腕,那把小刀就毒辣並且異常辛厲的趁此時機釘向那個男人的胸口!
男人愕然的垂下頭,看著那把牢牢地插在自己心口的小刀——小刀並沒有穿過他那霧一般的身體,而是就那樣停留在了那裡。
「成功了!」德拉科壓制住自己喉嚨中的一聲歡呼。
這個瞬間成功的狂喜劃過德拉科心頭,可是下一秒,他就在面向自己的哈利眼中看到了他的驚恐不安。
一陣低低的「嘶嘶」聲從男人的嘴裡滑出,這讓德拉科驀然間明白了,哈利看到的自己身後究竟是什麼。
不敢回頭,德拉科立刻朝著星沉子和哈利那裡飛奔——但是背後那個巨大的黑影挾帶著可怕的風聲從頭頂砸下來,隨即一陣劇痛貫穿了他的左肩。
德拉科低下頭,只看見兩顆軍刀般又細又長的毒牙穿透了自己的肩膀,黑紅的血液下一秒就緩緩流淌了出來。
蛇怪的牙齒是有劇毒的,德拉科想到,然後他就體會到了——那種彷彿身體所有的神經都被硬生生一根一根的扯出來撕裂的痛苦,無法言語。
「不!」星沉子尖叫起來,飛快的朝著德拉科跑了過來,那雙溫潤的眸子里滿是震驚和痛苦。
她好像也沒有太多的力量了……德拉科只感覺腦海中一片混沌,隨著蛇怪的巨齒緩緩拔出自己的身體而變得更加的模糊不堪:可是,能看到她在擔心自己,也很開心啊……
戀戀不捨得抬起頭,他迎上了小姑娘慌張焦慮的面孔。
但是就在那一瞬間,他也同樣看到了星沉子背後那個男人猛然間暗下來的眼神——酒紅色的眸子驟然一凜,殘酷、冷靜的笑意在其中醞釀著。
那個男人把魔杖一轉,輕輕抬了起來,嘴邊露出無情的微笑,幾乎一秒鐘也沒有停頓的指著星沉子開口道:「阿瓦達索命——」
致命的綠光從那根榛樹木的魔杖裡面噴出。
德拉科長大了嘴巴想呼喊小姑娘的名字,可是卻感覺彷彿這個瞬間凝重的連所有的聲音都被壓抑在喉嚨裡面,絲毫都發不出來。
在進入密室之前,德拉科以為他可以一直守護著星沉子,因為那個男人已經算的上是強弩之末,而他卻早有準備。為了保護她,德拉科甚至從自家的典藏中拿走了數種黑魔法用具,妄圖以自己的力量來幫助小姑娘獲取黑魔王的魂片,在她面前展露出一個成熟的保護者的身影——
可他沒想到,情況卻變化的那麼快。
事情發生的時候,只是眨眼的剎那,德拉科卻感覺自己好像拉長了時間,無限延遲而有萬分不願的看到那令人窒息的一幕。
一團耀眼的綠光從那根魔杖的杖尖噴涌而出。它在飛馳,穿過了一團團瀰漫的塵土和瓦礫,穿越了大半個石室,好像一隻時空的命運之箭——最後,沒入面前那個正朝著自己奔跑著的少女的背後,消隱無蹤了。
德拉科的心跳在這一刻停止了。
那道慘綠的強大魔咒最終消失在了小姑娘的身體中,但她卻被那股力量帶著向前撲去。這股力道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騰空,足足飛了七八英尺的距離,最後達成了身體的主人剛才的願望——她像一隻被折斷了翅膀的鳥兒一樣輕巧的落在了德拉科的正前方,發出砰的一聲。
然後整個密室變得無聲無息。
小姑娘手中的那隻同她的主人一樣溫潤的紫檀木的魔杖緩緩從她的手中滑落,一點點滑落到了地上。最後的擔憂似乎還留在這個年輕的女孩子的臉上,可是她整個人,已經軟軟的倒在德拉科的面前。
那雙微微睜大的眼睛里還殘留著一絲驚愕和先前的擔憂,直直的看著德拉科。可是她卻再無生息了。
那一剎那,德拉科覺得整個世界的時間都停止了。
.
「德拉科!」面前的那個女孩子好像渾身都在微微的發著光,帶著一種聖靈般的震顫,像是守護神獸一般散發著光輝的精靈。
那是個多麼晶瑩剔透的女孩,墨色的頭髮長而柔軟,明澈的眼睛和溫潤白皙像牛奶一般的肌膚。如果女孩子是一種可以吃的食物,那麼她一定是一塊含在嘴裡就可以化的小小的牛奶布丁,點綴著一點巧克力醬的香甜和誘惑。
她有著一個少不更事的女孩子的靈動和活潑,也有著一個強大的守護者的力量和信念。她是這麼的可愛而又甜美,閉著眼睛的時候如同一隻等待被愛撫的貓。
德拉科跪在地上,俯□去,緊緊把面前的小姑娘摟在懷裡,已經感覺不到左肩像是滾燙的沸水般暈染開來的痛覺。
可是當他擁住星沉子的身體時,才感受到這個看起來已經長大的女孩兒還是那麼小。她掩藏在學院服下的身體是如此的嬌小可人,那小身體下靜止的呼吸如同一個沉睡的嬰兒——但是那個嬰兒卻停止了啜泣。
她的胸膛一動不動,如同這個時間一般靜止。
他清楚地記得每一次面對小姑娘時她的表情,每一次舉動,每一句話,每一次顰笑。他為她的每一個純真無邪的眼神而心旌搖蕩,為自己的每一個魯莽的舉動而患得患失。
他還記得在花園中的那一個吻。
那是一個悠長的吻,如同一朵花的開放,讓人在不安的等待中有某種幸福的期望。他閉上眼睛傾聽,聽到了懷裡的那個女孩子慌亂而有力地躍動著的心臟。她的心貼近他的身體,如同一個甜美而又真實的夢境,用雲朵上的彩虹沖刷著他的靈魂。
可是,當德拉科現在再次俯身,急切的吻上懷中那個人的唇的時候,他驚慌了起來。
那種心靈的悸動不見了。
她胸膛中的那種帶給他巨大的驚嘆的跳動,已經永遠地消失了。
「原來她是你的戀人。」德拉科隱約中聽到那個男人低沉殘酷的笑聲,「怪不得……深情的馬爾福家族。」
他似乎又聽見哈利的怒吼、男人的放聲大笑、蛇怪扭動身軀的聲音和魔咒迸發的巨響。但是這一切的聲音卻又如同午後的夢寐一樣恍惚和漫長,因為整個世界的色彩正在從他的眼睛裡面一點點淡去。
懷裡的她還穿著薄薄的校服,德拉科輕柔的把自己的外袍脫下,把小姑娘的身體裹了起來。
她看起來就像是綣坐在小沙發上睡著了一樣,披散的長發如同月光下漫流的溪水一樣美麗。一段雪白的脖頸從外袍和長發中間露出來,細而修長,如同白玉雕成。
德拉科輕輕撫摸著那塊肌膚,果然是玉製品那樣冰涼。
然後他站了起來。
那個將哈利擊倒在地,殘忍的一遍遍念著「鑽心剜骨」的男人略帶驚訝的停下咒語,抬起頭直視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男孩兒。
德拉科的眼睛變成了狂怒的純銀色。
.
躺在地上的哈利在拚命的呼吸。
他知道不能讓那個男人對馬爾福和小姑娘再動手了——小姑娘生死未卜,而那個馬爾福簡直就像是丟了魂兒一樣跪在地上,居然還去吻她!
哈利驚呆了。他從來不知道馬爾福和星沉子已經到了那種地步。可是這不是震驚的時候——再這樣下去,三個人都必死無疑。
所以迎著那個男人,他沖了上去。
鑽心咒還殘留在他的身體里沖刷著,好像無邊苦海的盡頭。哈利好不容易從那種慘叫哭泣的狀態中拉回意識,就聽到了一個巨大的撞擊聲,好像有一整排擺滿重物的柜子狠狠的砸在土地上,伴隨著石塊碎裂的沉重的悶響。
他掙扎著支起了身子,然後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原本牢固的樹立在兩側的石柱都支離破碎的散在地上,在馬爾福身邊沒有一塊地面是完整的,連密室的石壁上也出現了數道深刻的傷痕。
彷彿有風嘶叫著灌進來摧毀了這一切,而馬爾福則站在這場暴風雨的中心。他的眼睛集聚著所有的力量牢牢鎖在那個男人身上,明明是面無表情,但那純銀色的眸子里的怒火卻讓哈利都感到的發寒。
他緊緊的抿著嘴,綳著下巴,呼吸沉重。哈利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馬爾福。
他對面的那個男人的榛樹木的魔杖掉在了自己的腳邊,胸口的小刀也更深的插了進去,但這似乎對他沒有一絲影響。
那個男人垂下手,帶著一絲波動的面容面對著馬爾福的冷冷逼視。
「伏地魔。」馬爾福開口,他的聲音很輕很慢,柔順的就像上好的絲綢,但卻是哈利此生聽過的最致命的語調,「我會殺了你,就在這裡。」
哈利突然意識到,這是馬爾福第一次稱呼那個男人叫伏地魔——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叫他黑魔王。
但是他來不及多想。
德拉科身上那種危險的魔法氣息在徹底爆發的邊緣徘徊。散落在地面上的石板不安的震動起來,那些細小的礪石一點點化做塵土。馬爾福就這樣冷冷的站在這個漩渦的中心。
「別這麼哭鬧不休,孩子。」那個男人一點都不氣惱,而是飽含著一種殘忍的好奇,用那種輕柔的語調對著德拉科說,「這個倒在地上的小姑娘或許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要知道,她死了,而你卻還年輕。」
哈利頓時渾身湧上一種冰冷,為這個男人的漠視和冷酷。
「湯姆·里德爾。」可是馬爾福並沒有像哈利想象的那樣咆哮,他的聲音異常平靜卻帶著一種可怕的沉重,「你永遠都不會明白——那個疤頭說得很對,你不懂愛。」
他終於抽出了魔杖,對準男人的胸膛。
「你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在說什麼,」他低語道,哈利看見一個威力巨大的魔法在杖尖凝聚。
「你也不會明白你從我這裡拿走了什麼——但是,這一切,」德拉科冰冷說,「我都會讓你分毫不剩的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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