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自找的
不願多管閑事的奚午蔓卻時刻注意著奚午承是否已經回來,遠遠看見車燈,心卻突然緊了一下,像害怕被發現的賊,迅速拉過窗帘,將自己藏了起來。
她再看向窗外的時候,車燈已經熄滅了。按奚午承不浪費時間的速度,很快他就會到書房處理公事。
她又想到,年甫笙還在書房,說要等奚午承回來。
她這才意識到,年甫笙是專門來見奚午承的,而且和奚午承提前有約。
奚午蔓忽然就覺得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只是心裡仍隱隱不安,躺到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乾脆拿過床頭櫃的書,坐在被窩裡看書。
本來就累的的奚午蔓,很快就被書本成功催眠,但她心裡還有所擔憂,睡眠很淺,不時就醒一下,醒來的第一反應是去看床頭櫃的時鐘。
將近一點,奚午蔓突然覺得年甫笙已經走了,於是躺下就睡著了。
她這一覺卻並沒有如她希望的那樣睡到天亮。
正在做夢,她突然聽見一聲巨響,猛地清醒,睜眼就看見從門口進來的奚午承。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慌得要命,迅速坐起,抓住被子上的書,彷彿做出一副看書的樣子就能避免接下來發生的事。
而實際上,她剛剛清醒的腦子還不知道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
她看看書上的字,只覺眼前糊成一團,只能抬頭看奚午承。
他反手關上門的瞬間,單手扯開領帶,帶著極強的壓迫感向她走近。
她的心突然一懸,指尖不自覺抓緊書本,粉色的甲床有一半變白,仍強作鎮定,軟著嗓音問:「哥……哥哥,這麼晚了,有什麼事么?」
奚午承抽出她手中的書,隨意往身後一扔,一把控住她柔軟纖細的手腕,迅速用領帶綁住她的雙手,緊緊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蛋。
「我好像沒有告訴過你,書房有監控?」奚午承眸光陰沉,低沉的嗓音帶著危險的預告。
下巴很痛,奚午蔓以為很容易就擠出淚水,半天卻只能以委屈巴巴的口吻說:「蔓蔓可以解釋。」
「解釋?」奚午承冷笑一聲,「要跟我詳細說說,你是怎麼勾搭上年甫笙的?」
「不是,哥哥……」奚午蔓在極短的時間內回想了很多傷心事,奇怪得很,這眼淚它怎麼就是不出來啊。
「閉嘴!」奚午承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像是要掐死奚午蔓的樣子,「我警告過你,不要讓我一直盯著你。」
聽見這話,奚午蔓眼中驀地就布滿了淚花。
她淚眼瞧著眼前的奚午承,賭這樣能讓他心軟。
果然,他在短暫的遲疑后鬆開了她,卻抓起她被綁住的手腕,舉過她的頭頂,按於柔軟的真皮床頭板。
他的帶著煙味的氣息向她逼近,她心裡產生了抗拒,腦袋一偏,低下頭避開他的吻。
空氣靜默了片刻,奚午承的溫熱的氣息輕輕落在她耳邊:「怎麼,跟哥哥玩欲擒故縱?」
奚午蔓緊抿著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還是說,蔓蔓需要那個男模?」奚午承又問。
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奚午蔓手上的領帶已經被狠狠扯走,像鞭子一樣重重抽在她穿著睡裙的身上。
「賤人!」奚午承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掀開被子,扯住她的睡裙,直接將她拽下床,不顧睡裙被他扯破,腳重重地踩到她身上,像踩熄煙頭一樣蹂躪她的肌膚。
「都是你自找的!」
溫暖的卧室里充斥著打罵聲,窗外的雪還在下,在奚午蔓看不見的花園的某個角落,有樹枝被壓斷了。
將近凌晨三點,奚午承才摔門離開,奚午蔓不知道他是實在累了,還是覺得她已經受到足夠的懲罰。
周身除了痛還是痛,她蜷縮在地毯上,動都不敢動一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數著自己的心跳,待身上的疼痛有所緩解,才試著起身,到浴室查看自己的傷勢。
睡裙之下儘是暴虐留下的痕迹,偏偏她的臉蛋毫髮無傷,除了面色蒼白得像大病之人,看不出任何異常。
沖了個澡,她翻出柜子里之前錢莫貪給她的藥水,細細為自己上藥,這一折騰,天就蒙蒙亮了。
算著時間,奚午承應該在吃早飯。
奚午蔓換了衣,直接到餐廳,果然看見奚午承,只是她來遲了一步。她剛到客廳,就看見已經吃過早餐的奚午承正要出門。
奚午承並沒有注意到她,她本可以當一個透明人,卻還是喊了他一聲:「哥哥。」
待奚午承以嚴厲的目光看向她,她又軟著嗓音說了句:「哥哥早。」
「嗯。」他只應了一個字,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他雖只應了這麼一個字,態度也可以說是非常冷漠,但他好歹搭理了她。意思是,他並沒有真的覺得她犯了什麼不可原諒的錯。
奚午蔓站在客廳,透過落地窗看見奚午承上了車,眼瞼微微下沉的瞬間,舒出一口氣。
看樣子,奚午承應該不會找年甫笙的麻煩。
奚午蔓拖著疼痛的身體往餐廳去,被自己突然閃過的念頭所吸引。
為什麼會突然想到年甫笙呢?為什麼會擔心奚午承找年甫笙的麻煩呢?
她和年甫笙見面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雖然確實,由於那傢伙的冒失,他們之間有點不正常的曖昧,但本質上他們並不熟悉。
對一個不熟的人,她沒理由去擔心。更何況,她可是因為那個不熟的傢伙的行為而搞得一身傷。
天邊一旦有了白,夜色就褪得很快。
吃飽喝足的奚午蔓百無聊賴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什麼都不想做,連電視都不想看。
她真的很困,但身上的痛感一次次在她快要入睡的時候把她刺醒,她真覺著煩得要命。
其實就這樣安安靜靜躺著也不賴,偏不時有傭人跑過來問她些什麼,又困又痛又煩的她根本沒心情也沒精力聽清傭人的話,只憑本能隨口敷衍著「嗯嗯」,或者「我也不知道」。
對她的回復,傭人往往一臉懵。
錢莫貪示意傭人先去忙別的,端著湯藥蹲到昏昏欲睡的奚午蔓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