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慶功宴，最大的功臣要辭職？

「同志們，今天是個激動人心的日子！」

「三年前的今天，鷹醬妄圖卡我們的脖子，限制ASML出口光刻機給我們。」

「三年後的今天，經過我們一千多個日夜的艱苦奮鬥，我們的光刻工廠終於竣工，實現了晶元的自主供應！」

「我們終於可以揚眉吐氣，驕傲的說一聲，我們贏了！」

九州。

京都科研部，慶功宴。

部長王善民神情激動的站在台上，宣布了這一個將載入九州史冊的消息。

饒是他身居高位，靜氣功夫早已練得十足。

此刻也不禁神情激動，臉部的肌肉都跟著一顫一顫。

「嘩啦啦……」

宴會廳內響起熱烈的掌聲。

今天來參加慶功宴的，都是為光刻廠工程立下過汗馬功勞的。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潸然淚下。

一千多個日夜的艱苦奮鬥，只有他們知道這裡面有多少艱難困苦、多少次絕望掙扎。

不過這些苦難，在這一刻都化成了甘甜的慶功酒。

他們幫助國家攻克了一個重大難關。

一切辛苦，都是值得！

王部長等掌聲平息下去，這才將目光投向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的年輕人，眼中滿是讚賞之色。

「雖然攻克這個難關，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

「但我不得不特別表揚一個人。這個人相信大家都非常熟悉。」

「那就是，我們這次『鑄光』計劃的總設計師，也是計劃實施的總負責人——蘇晨！」

「讓我們將最熱烈的掌聲，獻給我們的蘇總工！」

「嘩啦啦啦……」

這一次的掌聲比之前更加熱烈，而且經久不息。

全場所有人，上到部長下到一個普通工程師，都紛紛起身，目光聚集到了坐在角落裡十分低調的年輕人。

向他致以了最崇高的敬意。

這是連王部長都沒有的待遇。

但王部長非但一點都不嫉妒，反而還覺得這種待遇，遠遠無法凸顯這個年輕人所做出的巨大貢獻。

當初，他只是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學生。

在得知國家有難后，積極獻策，力主搞光刻廠的項目。

為此，他竟然奔走了數十個部門，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後來項目上馬，又遇到了數之不盡的麻煩、難題。

都是他沖在第一線積極解決。

無數次將項目從錯誤的路線上拉回來。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沒有這個年輕人，光刻廠的項目不可能立項，更不可能取得如此輝煌的成功。

他的名字，必將載入史冊。

他的功績，也必將被後人銘記。

他，就是蘇晨！

蘇晨坐在一個很靠後的位置，就和普通工程師坐在一桌，不仔細找，還真未必能發現他。

頗有一種深藏功與名的低調感。

不過平時邋裡邋遢的他，今天居然化了淡妝。

略顯蒼白而稜角分明的面龐，給人一種儒雅從容之感。

微微凹陷的眼眶，反而襯托出深邃雙眸。

按理說，面對部長和大家如此高漲的熱情，他於情於理也應該站起來以示回應。

但他並沒有，依舊平靜的坐在那裡，面帶微笑的朝大家輕輕揮了揮手。

這讓很多人都有些不解。

蘇晨雖然少年得志，身居高位，是九州最年輕的『鑄光』總工程師。

平日里卻也非常謙遜低調。

哪怕是對項目中的清潔工都平易近人，禮貌有加。

看今天。

卻擺起譜來了？

但今天這種重要日子，自然沒有人會去糾結這種小問題。

王部長也不以為意，侃侃而談了下蘇晨對『鑄光』的巨大貢獻，堪稱奠基人一般的存在。

隨後話鋒一轉，眉目含笑的看向蘇晨：「下面，讓我們再次以熱烈的掌聲，有請我們的蘇總工上台致辭，大家歡迎！！」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所有人看向蘇晨的眼神都放光！

就是他。

這少年天才，改變了九州晶元行業的格局，甚至將會影響九州未來數十年的發展方向！

可讓人詫異的是。

蘇晨依舊坐在原地，只是朝著一旁的漂亮女助理秦舞使了個眼色。

秦舞立刻會意，當即起身上台取了一個話筒回來。

這一幕更是讓眾人摸不著頭腦。

今天的蘇晨有些『驕傲』了啊！

連王部長的面子都不給？

不願意起身，甚至還要別人去拿話筒。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耍大牌吧。

「咳咳……」

蘇晨接過話筒，輕咳了幾聲，那略顯蒼白的英俊面龐上扯出几絲柔和笑容。

「各位，光刻廠的成功離不開大家的辛苦付出，我只是起到一個穿針引線的作用，咳咳……」

「這掌聲應該送給各位自己，和大家這段時間一起奮鬥的日子，將讓我畢生難忘！九州有了你們才有了強國的夢想，才有了未來！」

「希望日後諸君能夠再接再厲，讓我們九州的科研事業再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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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因為有些激動，蘇晨放下了話筒。

可在場瞬間響起了熱烈掌聲。

嘩啦啦~

掌聲經久不息。

每個科研工作者有些眼含熱淚，雙手卻拚命鼓掌。

對於蘇晨之前的『無禮』大家都一笑置之。

反而是『你們是九州未來』這番話讓在場眾人有些哭笑不得。

他蘇晨才是這一次項目的領頭羊啊！

要說希望，蘇晨自然是九州未來的希望！

「各位！」

蘇晨抬了抬手，示意身後的助手秦舞在後面撐住自己。

秦舞緊咬著唇，美眸泛紅。

全場安靜。

王部長也臉上露出與有榮焉的笑容，期待著蘇晨的發言。

「在鑄光工程中和各位通宵工作的日子，是我一生最苦也是最甜的日子，還有王部長，是您的信任，讓剛剛大學畢業我的能夠有機會承擔起這份責任，您的信任我無以為報！」

「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的，各位，王部長，我決定，即日將會辭去科研部科研小組組長的職務，並且退出科學院，咳咳……」

蘇晨的聲音不大。

但瞬間讓全場安靜了下來。

「……」

沒有人開口，鴉雀無聲。

所有人齊刷刷的望著蘇晨，瞪大了眼睛，甚至張著嘴，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二十歲出頭，風華正茂的年齡！

剛完成了九州的『鑄光』項目，是國家的大工程，憑藉這一份天大功勞，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宏程萬里！！

但現在。

卻急流勇退？

是被威脅？

還是其他原因？

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

「蘇晨？你……」

王部長錯愕不已，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已經把蘇晨當做是自己的孩子。

勤奮、謙遜、聰慧、執著！

他幾乎擁有著一名頂級科研人員所有的優秀品質，未來不可限量！

「蘇組長！您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蘇總工，你現在可是國家大功臣，你現在退下去，讓我們這些人情何以堪啊！」

「是啊！蘇晨，我們科研組不能沒有你啊！任何困難我們都會幫你一起想辦法的！」

……

在場的科研工作者都急了。

他們明白。

這一次的鑄光計劃，可以說沒有蘇晨，就不會成功。

他們全部是沾了蘇晨的光！

「各位！王部長，各位的好意我心領了，關於鑄光計劃的後續詳細技術方案我已經整理好發送到了王部長的郵箱，有王部長把關，後續工程不會有太大問題。」

「王部長，工程的後續還要多多辛苦你了。」

蘇晨的聲音很輕，但清晰落在每個人耳中。

王善明部長還想要開口說話，但蘇晨沒有給他機會。

「各位不用再勸我了，實際上我是因為個人的一些事情離開，就像是各位所說的我現在已經功成名就了，說實話，我並不想繼續科研工作了，這工作太苦太累，我也該去享受生活了。」

「而且，我已經有了自己喜歡的另一半，請各位允許我離開吧，我的人生不應該局限於這科研所內。」

蘇晨的臉上露出一絲柔和笑容。

「……」

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原本熱鬧開心的慶功宴此刻卻氣氛變得莫名壓抑。

所有的目光齊刷刷的望著蘇晨，就像是重新認識了他一樣。

帶著疑惑、失望、惋惜、憤恨、不恥！

「是啊，呵呵，蘇總工已經功成名就了，的確不需要在向我們一樣拼死拼活了！」

「我都差點忘記了蘇總工才二十歲出頭，的確是少年得志，意氣風華！那我們敬蘇總工一杯，敬你好好享受生活！！」

「蘇晨……蘇晨！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明明跟我說過，你願意把一輩子都奉獻給國家，給科研所！！！」

「得了吧，人家現在可是蘇總工了，國家勳章的提名人了，我們算什麼，呵呵。」

「蘇晨，留下來吧！我們需要你啊！！」

……

台下響起了一連串的失望聲、痛苦聲、啜泣聲、甚至怒罵聲。

這就像是曾經性命相托的戰友，此刻卻選擇了背叛。

王部長此刻也是臉色陰晴變幻不定。

「蘇晨……」

他想要開口，蘇晨卻依舊沒有給他機會。

「王部長，各位，再會了，我蘇晨的人生不應該停留在這裡。」

蘇晨目光掃過眾人，露出一抹『輕蔑』而『驕傲』之色，他看了眼秦舞。

秦舞上前不著痕迹的扶住了他。

蘇晨轉身。

在所有人失望透頂、憎恨痛苦、惋惜複雜的目光中緩步離去。

一步。

兩步。

……

王部長伸了伸手想要說什麼，卻最終無力放下，神色中滿是疲憊和惋惜。

可當蘇晨即將走出宴會廳的時候。

「噗通！」

他整個身軀像是垮了一樣栽倒在地。

「蘇總工——」

耳邊是秦舞那幾乎撕心裂肺的痛苦吶喊。

還有身後那一雙雙錯愕、獃滯的目光。

「沒想到……沒想到……最後還是沒有走完啊……」

蘇晨腦海中最後殘留的意識喃喃著。

隱約間。

他彷彿聽到了一個機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