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半分像人
他就是喜歡這樣的陳橙。
是自卑到要將自己標成透明的存在和強烈的尊嚴並存的矛盾;也是想要爭取自己合理的權益和利益奮不顧身反抗卻又無可奈何的悲涼。
這兩者合在一起竟意外的搭配,他可以一下品嘗兩種不同的味道,這讓他開始有些欲罷不能。
如今,正是最好的時刻。
經過時間的沉澱,陳橙的臉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害羞,由著白皙的皮膚,更襯得紅色慾滴。
周子卿想到了有一種紅玫瑰。
就是這個顏色,比起鮮紅來說,雖不明顯,卻更誘惑。
「你知道嗎,只有自己強大了,才不會受欺負呢。」
周子卿靠近對方,喃喃的說道。
「什麼?」
陳橙不解。
但,憐香惜玉向來不是周子卿的性格。
美麗的花朵就是要捏碎然後仰天撒去才夠得上絢爛。
痛感如海浪般一遍遍的打過,時時刻刻提醒著她,還活著。
「沒什麼,只不過是,你的能力配不上你的性格。」
周子卿說完,倜然伸出手去扶正了陳橙額頭上的碎發。
這樣略顯溫情的動作沒有讓對方感覺到溫暖,反而瞬間觸碰到淚點開關,讓美人兒流起眼淚來。
陳橙內心開始有些絕望,也許從一出生的命格註定了自己生來就要遭受別人的苛虐。
氣氛濃郁,不知持續了多久,窗外已是黑的濃烈。
陳橙累極了,也難受極了,四肢沉沉的已不想再動。
迷迷糊糊的看著周子卿整理著衣服。
這個男人身上的衣服好似依舊完整。
「沒有半分人的平等」是陳橙睡去前腦海中冒出的最後一句話。
第二天的清晨,陳橙被陽光照醒,微微睜了睜眼。
酸疼的感覺提醒著陳橙,昨晚發生的事情。
陳橙揉了揉腦袋,心裡對周子卿生不出半分好氣。
起床的時候,突然發現,床頭不知何時有了一捧鮮花。
深紅色的玫瑰,上面還帶著露珠,葉子和荊棘都在,不知是想對自己表達什麼。
陳橙搖了搖頭,試圖清醒過來。
......
吃過飯後,陳橙才覺得漸漸緩了口氣。
吳媽做的小炒肉,放肉著實多,於是便多吃了一碗大米飯。
周子卿的落地窗外,是一片小草坪,鬱鬱蔥蔥,煥發著生機。
陳橙覺得外面太曬,索性就坐在窗前消食。
她盤著腿,看著外面,覺得自己像一隻被豢養的麻雀。
其實周子卿並沒有明確的限制她的活動。
但手裡沒錢,又能去哪兒呢,這四方天地就是她能待的地方了。
到了晚上,又被帶回了昨晚的房間。
熟悉的情節在腦海中回放了一遍又一遍,陳橙在心裡默默的給自己打著氣。。
房間的床被吳媽收拾的重新換了一套四件套,因此房間的味道變成了淡淡的乾淨香味。
但這並未襯托出房間的溫馨,因為身後跟著一個惡魔。
陳橙將周子卿比喻為撒旦,因為此刻的周子卿正在重複著昨晚的事情。
陳橙不理解,身為女性為何要接受著這樣的痛苦,而男性則完全相反,這並不公平。
陳橙腦子裡想著,到了大學,自己一定要去參加辯論隊,好好的探討一下世界上男女性別差異所帶來的不平等現象。
接下來的幾天,周子卿像上班打卡般,每晚都如此,事情結束后又迅速的離開房間不知所蹤。
陳橙本以為,這樣的打卡活動能夠抵消周子卿其他的活動,也許能免受很多的苦痛。
但都說了,周子卿是撒旦。
撒旦不會因為你的苦難而放過你,在「折磨」這件事情上,周子卿一如既往。
「多晒晒太陽吧,補鈣。」
於是乎,在下午太陽頂頭的時候,將手裡的圓形硬質項鏈戴在了陳橙的脖子上。
用手輕輕拽了拽項鏈,然後笑眯眯的說道:「走吧,別總在屋子裡悶著了,帶你去晒晒太陽。」
戴上「項鏈」后,就不能直立行走了,周子卿說這是對「項鏈」的不尊重。
下跪,亦或是毆打,在陳橙心裡都沒什麼大所謂,不過是照著以前在家中的生活照搬出來罷了。
但現在這是什麼,自己在他面前難道已經算不上「人」這個物種了嗎?
陳橙抿著嘴,倔犟的不肯接受。
周子卿看著陳橙站在原地許久,冷冷的呵了一聲出來。
隨後,那張好看的臉說出了一句對陳橙來說雖是事實但仍十分刺耳的話:「出來賣的,就別矜持了。」
身體上的疼痛,或許可以忍受,但精神上的摧殘更像是核彈,爆發更大的威力。
陳橙到底還是不夠堅強,亦或是堅強太久,實在是撐不住了。
於是,多年的委屈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什麼隱忍,什麼沉默,換來的不過是對方一次次的侵略和攻擊,變本加厲,過為已甚。
陳橙腦子裡回想起周子卿前幾天在自己耳邊說過的話,「只有自己強大了,才不會受欺負」。
但眼下,自己實在無法強大,有求於人自是要百般討好。
若是再送自己回那什麼勞什子的賭場,自己還有未來嗎?
但如今的羞辱卻又讓她難以短時間的接受。
陳橙就這樣站著,號啕大哭,彷彿這樣哭便能將之前所受的傷害全部抹平一般,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己變得可以更加接受現實。
周子卿卻很不耐煩。
周子卿則冷靜的看著陳橙。
這種樣子的陳橙還是頭一次見,或許,天鵝終於要低下頭來,讓自己把她美麗的羽毛給拔下了嗎?
「溜一圈,給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