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驟殺
要問迫切,每個人離開的意願都是一樣迫切的想要離開這裡。
沒道理就在這裡停下,尤其蘇山還是走在最前頭的那一個,比所有人都要遠快得多,要不是他主動停下,都沒那麼輕易可以和他匯合。
按照以往的經驗來推斷,他停在這裡必有緣由,所以其他人都跟著停了下來。即便是在這個每分每秒都彌足珍貴的時刻,即便離離開這個危險之地只有幾步的距離。
「菜刀。」蘇山低聲說了一聲。
聲音雖低,在周圍火焰燃燒時發出噼啪暴響聲的情況下依舊可以聽清。
李荔不知道蘇山這時候提到菜刀是為了什麼,但還是走上前去,非常誠實的交出了自己手中的菜刀。
菜刀的邊緣處,劈砍過骨骼之後,刃鋒變鈍,略卷了起來,不再像是一開始那樣的鋒利。但到了這個地步,菜刀依舊是非常合格護身武器,她這才會在肢解李曉紅以後,仍然沒有丟棄,攜帶在身邊,直至此時被蘇山提起。
接過李荔遞來的菜刀,蘇山隨意瞄了一眼,木製的刀柄經過火焰的熏燎,變得烏黑。刀刃在劈砍后,出現了卷刃的情況,不過依舊是一把合用的武器。
「菜刀,這時候要菜刀做什麼?」李鳴湊上前來,對蘇山此刻停在圍牆邊,拿起一把菜刀的行為十分不解。
蘇山沒有過多的言語,反身對著李鳴就是當頭一刀!
不只是李鳴沒有想到,一旁的紀澤言等人,誰都沒有想到蘇山會毫無徵兆的動手。
沒有防備,加上蘇山的動作實在太快,自然無從抵禦。直到菜刀嵌進李鳴的腦殼中,他才後知後覺的發出一聲凄厲的大叫。
「啊!」
從驚訝,到不解,悲憤,各種情緒交織下,李鳴臉上呈現出來的不只有一種表情。最後又都盡皆散去,變成了深深的疑惑。
似乎他到死都不明白,為何蘇山會選擇動手殺死他。
其他人愣在原地,呆愣愣的看著這一幕,滿臉不可置信之色。
無論如何,他們都想不明白,蘇山為何在這時會對身旁的同伴痛下殺手。
雖然乍一看,更像是李鳴自己湊上前去,但是沒有道理問個話就遭至如此殺手!
「蘇山…你!」紀澤言衝上前去,他不可能看著李鳴被殺而無動於衷。
只不過還沒有等紀澤言動手,蘇山就用另一隻手摁住李鳴的肩膀,右手硬生生的將嵌進其腦殼的菜刀拔了出來。
李鳴的身軀,在蘇山左手推出的力道的作用下,整個身體再支撐不住,朝後栽倒。
撲通一聲過後,李鳴整個人仰天倒卧在地面上,身體還在不住的抽搐,但也變得越來越微弱。只是哪怕連身體殘存的神經反射都消失了,他的雙眼還瞪得老大,遲遲不肯閉上,死不瞑目。
「有…有仇嗎?」真正的兇案現場就發生在眼前,徐源卻只憋得出這幾個字。
陸遊魚小臉煞白,前面大傢伙為了逃出遊戲團結一致的一幕還歷歷在目,結果現在立刻開始了自相殘殺,這種情節可比什麼影視劇來得富有衝擊力得多。
薛銀月的注意力不像其他人都放在蘇山身上,她看向李鳴沒有動靜了的屍體,默默思考起來。
蘇山在這時候動手,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
不過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一些,李鳴要真是他們逃離路上必然的阻礙的話,為什麼之前又會和他們一同奮戰?可是有好幾個紙人,在花園時被李鳴阻擋,在他那焚身的烈焰中燒成灰燼!
李荔瑟縮身體,躲在幾人背後,大有見勢不妙撒腿就跑的傾向。反正一堵圍牆擺在面前,不從蘇山身後撞出來的洞口逃離,她也可以自己撞出一條逃生之路。
可一想到菜刀現在在蘇山手裡,她就沒有將心中的想法轉化為行動,生怕引起蘇山的注意,步了李鳴的後塵。同時李荔不由得開始後悔,為什麼要隨便把菜刀交出去。
「他不會也像是李曉紅一樣異變了吧?現在變成了言家的一份子,阻止我們逃出去?」李荔非常小聲的嘀咕道。
沈正面色一沉,謹慎的盯著前方,視線在蘇山身上來回掃視。
不用李荔提醒,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可時機未免太過巧合,恰恰是在蘇山帶領他們排除萬難,即將離開言家的這一刻,他的身體異變完全,變成了和李曉紅一樣的狀態。
可能嗎?
咽了一口唾沫,沈正目視氣極了的紀澤言舉起拳頭向蘇山打去,他的雙手已然捏成了拳頭,如果真是最壞的那種情況,他將會立刻介入,從蘇山的刀下救下沈正。
至於蘇山手中的菜刀?
菜刀這種冷兵器,作為一名警探,平常在赤手空拳的狀態下,如非必要,沈正自然有多遠跑多遠。不過現在,鋒利的菜刀,真正對異變的身體造成的傷害有限,不會造成正常身體被砍傷后可能出現的大出血,只要注意別被砍中最為關鍵的腦袋即可。
蘇山抬起左手,張開的手掌準確的將紀澤言朝他打來的拳頭捏在掌中,牢牢的攥住。
「夠了。」蘇山言語間不帶一絲溫度。
他拿著菜刀的右手垂在身體一側,沒有動用的意思。
注意到沈正的視線,蘇山把右手別在身後,隱藏起了菜刀。
沈正暗暗嘆息一聲,看來他是沒有奪刀的機會了。不過也有好消息,那就是現在的蘇山還能夠交流,看起來不像是完全成為言家一份子的模樣。
「夠了?你殺死李鳴,還說什麼夠了?」紀澤言怒極,臉上露出冷笑。
「是了,之前那一次兩名家丁莫名其妙的衝過來,就是你的手筆吧?蘇山!」
這麼一想,所有的一切在紀澤言眼中都變得合理了起來!肯定是蘇山知道李鳴曾經故意隱瞞了關鍵信息,想要害死他,才會有現在的舉動!
這種記仇的程度,真是讓人不寒而慄。
「但我有必要在這時候,在你們面前特意營造出這樣的氛圍來呈現這一幕嗎?」蘇山完全沒有被質問所影響,平靜的反問道。
紀澤言一愣,對啊,如果要立威,沒必要田園這麼一個時機特意立威。以蘇山兩個遊戲一直以來的表現,根本無須立威,就可以讓人為之信服。
除了李鳴是個例外,痛失好友的心情紀澤言可以理解,但對於李鳴的一些行為,要是紀澤言能夠提早知道,必然會進行阻止。
紀澤言的態度有所鬆動,連緊握的拳頭都不再那麼的有力了。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他發問道。
「當然是必要的理由。」蘇山沒有多說,解釋沒有用,還是得用可見的事實來說服紀澤言,「退後。」
「嗯?」紀澤言挑眉。
「相信我就退後,馬上給你答案!」蘇山大聲重複了一遍,旋即鬆開左手。
紀澤言一滯,終究還是對蘇山過往有目共睹表現產生的信任佔據了上風,他決定再相信蘇山一次。
於是,紀澤言緩緩向後退去,和蘇山之間拉開了一段距離。
至於其他人,全都睜大眼睛,屏氣凝神的準備去迎接蘇山即將給出的答案。
下一秒,蘇山給出的答案非常直接,超出所有人的預料。
沒有解釋,沒有多餘的廢話,他竟然又是一菜刀砍落,正中李鳴的脖頸。勢大力沉的一刀。直接使菜刀刀刃切開了大半截脖頸,深達脊骨,被堅硬的骨骼阻擋。
「裝,還裝什麼?我該說你是僕役李鳴呢?還是殷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