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村裡人談論如今教育落後的原因
劉春韻這次回家內心是喜悅的,因為她看到妹妹們都有自己獨特的發展方向和道路,做著自己的事,即使是拄著拐棍的夏鶯都表現得那樣堅強和自信,是她事先沒有想到的。
回家之前,韻兒打電話問婷兒回家不,想回家的話和姐姐一起回家。
婷兒說她想回家卻不得回去,有要事要處理的,可過了一會兒又打來電話說她也回家,回罷家很長時間了。
昨天夜裡夢見德富乾爸罵她婷兒是忘恩負義的女子,她估摸著乾爸太想她了,盼望她回去看看他,可她相信乾爸是不會真罵她的。
她聽有些人說,冬梅是他和母親在背地裡偷生的孩子,她覺得完全有可能,因為在父親得癌症的日子裡根本不會生孩子的。
母親為了要一個男娃娃延續香火,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
不論如何,冬梅總是她們的妹妹,作為三姐的夏婷,是不能拋棄她而不管不顧。
冬梅快要上幼兒園了,她打算在城裡聯繫一所幼兒園,不能在廟溝村小學把一個聰明娃娃給教壞了。
她現在回憶自己上小學時,那個男老師老是懲罰她,居然把她教成一個不守紀律不愛學習的壞學生,不過自己在學業上失敗,成全了她在社會上有了個響亮的名字——婷兒姐。
回家的時候,韻兒和司機開一輛「賓士」,婷兒的手下開一輛麵包車。
麵包車上裝滿了姐妹倆買得東西,甚至裝了生火的爐子和煙管,還有煤炭和生火用得木柴,考慮到鶯兒的身體不很方便,再不能去山裡砍柴鬧草了,就要準備過冬用的東西嘛,以後不能再叫家裡人受罪了。
當兩輛車停在廟溝村龍王廟旁邊的那片空地上時,在那兒閑聊的人們頓時眼睛都瓷住了,張大嘴巴,睜大眼睛遠遠地張望著他們。
花兒在苗圃看見了姐姐和婷兒回來了,撂下手頭的活趕來,高興得她走起路渾身輕快,竟然哼起了山歌。
顧小川在院子前望見他們從車上卸下一堆東西,喊來幾個在豬場幹活的年輕人,在他的帶領下,把東西很快就搬到鶯兒家院子里。
鶯兒拄著拐杖站在院子里的棗樹下,看著姐姐和三姐買回來的東西,覺得太奢侈太浪費錢,就說她倆姐姐,炭和木柴還要在城裡買呀?咱廟溝村窮得連幾根柴禾都沒有啦,會不會過日子呀?
她走近木柴旁邊,用拐杖使勁地敲打,好像和這堆木柴有仇恨似的。
她又指著礆畔上堆起的柴禾垛子,都是她從山裡砍回來的,問大家,都看見了吧,燒完那堆柴需要多長時間?還要在城裡買。
大家都知道,鶯兒的心思還在柴禾上,都是柴禾害得她成了這個樣子,也就不再說什麼,唯恐再勾起她的傷心。
花兒忙碌著要給從城裡回來的兩個姐妹做飯。
韻兒給花兒說,多做上些,幫咱搬東西的人多,正好她還帶回來幾瓶好酒,讓大家喝了。
現在的生活都改善了,吃的上能填飽肚子,但還是沒掙下幾個錢,除了過婚白大事才能喝上幾口燒酒,平時就沒有這種享受。
咱們家過罷喜事好長時間了,今天就算是過一次喜事,把龍王廟拉閑話曬太陽的老人們都請來,隨便吃吃喝喝說說笑笑拉些話,給咱們劉家也增添些喜氣。她還要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是關於凌兒的。
母親也贊成她的說法,特別提醒韻兒花兒,一定要把冬梅也叫過來,梅兒特別想念在外面的姐姐們。
婷兒一聽這話,就說她正好想去看看乾爸,昨夜都夢見天下爸罵她哩,不如讓她過去把天下爸和梅兒都請過來,就更紅火熱鬧了,聽說梅兒和凌兒一樣聰明,也是有大出息的,早點兒聯絡姐妹感情,別讓她成大人物,會不認這些媽媽姐姐了。
母親高興地笑著說婷兒,那就快去叫他倆過來,梅兒成天和你乾爸待在一起,孤得娃娃老是哭鼻子。
於是大家紛紛行動起來。在花兒的指令下,鶯兒拄著拐杖去請富平一家人,順便把小川父母也叫過來。等飯好了,把小川豬場里的其餘幹活的全請過來,再讓婷兒經過龍王廟時把那些老人們也一併帶過來,大家有福同享嘛。
花兒和母親一併忙碌起來,總共做上兩樣菜,一鍋熱菜,豬肉片燴粉條,再稍微放上一些菜綁子;一鍋冷盤,洋芋絲拌豬耳片,再熬一鍋綠豆小米湯,熬得米湯一定要稀,再撈上一大盆大米飯。
在平時,鄉村人能吃上一頓這樣的飯食,準會撐壞一些人的胃口。
韻兒也洗手要幫忙的,花兒不依她做,推了一把讓她就在外面招呼來吃飯的人。
她在城裡見了些世面,會招呼人,有她和媽做飯就可以了。
說中話,婷兒叫得龍王廟旁的老人來了,富平一家人來了,小川父母也來了。
富平他媽和婆姨及小川他媽都回窯時幫忙做飯,男人們都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石床上、條石上,抽著韻兒散發給他們帶把兒的香煙,煙霧瀰漫,一邊隨便拉著一些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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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問韻兒,香兒去西安進修學習快回來了吧?回來后能分配到城裡的學校不?這娃娃一定能當個好老師。
韻兒說指不定分在哪裡,去鄉里也是有可能的,不管城裡還是鄉里,都是教書育人嘛。
還有人說,不如回咱們村裡學校,把咱村裡的娃娃們教好也是她的功勞嘛。
又有人反駁,怎能那麼說話呢?秋香念了那麼多書,回到咱村教那幾腦兒娃娃不是大材小用了嗎?咱村裡就讓高書記家高老師教好了,她教得再不好,但也教出了像秋香秋凌那樣的好學生,不能說沒有人家高老師的功勞吧?
還有人說,高老師能教是能教,但秋凌那種天生的神通,就是不要她教都能成才的,又問顧老二,他當過老師,懂得這個道理,說說是不是高老師把秋凌教成神通的?
顧福財很有經驗地說神通是天生的,不是老師教成的,就是說,誰當上秋凌的老師,秋凌都是神通的,只是有的老師不會教,把一個神通教成平庸人了。
於是大家就關心到了小學的狀況,現在只有一個公辦教師當著校長,年輕人,常騎著摩托車回家,根本沒把心思放在教學上,校長經常換,沒有哪個校長腳踏實地地搞幾天教學工作,甚至和教師一道喝酒賭博騙胡麻油兒。
其他老師都是村子里的民辦老師。
反正大家一種心態,山高皇帝遠,掙錢不多,前途無望,校長老師誰都別管誰,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唄。
突然有人建議,還不如叫咱福財哥去小學當個校長,肯定要比從鎮政府分來的毛腦兒小子當校長把穩,現在的黃城師範畢業生哪能比得上福財這種老牌黃師生呢?
大家都轟得一笑,把眼睛瞄上顧福財,見顧福財也在尷尬地笑著,手裡拿一根小柴棍兒在地上不停地寫著「黃城師範」「教育」「教師」「籃球」「胡志高」等詞語,心裡想,如果讓他當個小學校長,他一定能當好的,絕不比現在調來的那些年輕校長差,但他沒有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講出來也沒什麼意義,反倒被人家笑話,自討沒趣,他這輩子就這樣了,與教育不會有任何關係了,社會與命運恰好讓他這樣的人才悄悄地消失在教育這片土壤之外,似乎才是符合社會發展規律,符合馬克斯主義思想。
春韻從屋裡提出來一壺熱水,給大家倒在碗里,接著剛才說顧福財當校長的事,做出相應的回應,說論能力,福財叔比如今的那些調來調去的小學校長強得多,但現今的社會似乎不再論實際能力水平,而是論起社會關係,別看咱村小學換來換去的所謂的校長,又不是為你們廟溝村發展教育的,而是把廟溝村小學作為以後升官發財的基地,學生娃娃和家長才是真正的受害者,犧牲者,怪不得有些小學辦得倒塌了,學生都隨著大人去城裡念書,大人們打工……福財叔雖說是老牌黃師生,別說當個校長,就是莊田鎮中校長,甚至城裡那些學校的校長也能當得了,只是他沒有這種用武之地嘛,也許這也算是在中國改革開放初期一些人才被埋沒的顯明體現。
顧福財眼眶有些模糊,用袖口揩了下臉,實際上是揩掉眼淚,唉嘆了一聲,顧意轉移話題,問韻兒,凌兒上高二了吧,學習情況怎樣?凌兒是他見過的讀書人中最聰明的一個。她的思維是非常嚴密空靈,思考問題一下子就能觸及到問題的本質,一般人再勤奮都難以達到她那種高度。
韻兒笑說,顧叔對凌兒再理解不過了,是的,她和一般人就是不同,學校班主任老師說凌兒是「小愛因斯坦」,主管教育的副縣長主動見過她,承諾秋凌能考上清華北大,縣政府給縣中獎勵三十萬元,給凌兒獎勵五萬元哩。
在座的人都驚呆了,既然老師的評價那麼高,副縣長的承諾如此大方,那就表明他們都看到凌兒的實力。
大家便圍繞凌兒將來能考上如此高端大學的原因,有人說是遺傳了父母親的基因,有人說她彙集了廟溝村曠古以來所有天地自然精華,才如此神奇,更有人說,那是龍王爺的威力,龍王爺原是劉家祖先請回來的,在幾百年後,把它身上具有的神仙的力量託附給凌兒,讓她繼續傳承下去,估計龍王爺從此以後就不再普渡眾生回歸東海了。
只要仔細觀看凌兒的長相,凌兒長得和龍王爺非常相似,特別是眼睛。究竟是那方面的原因,連顧福財、小川和韻兒這些文化人無法詮釋。總之,秋凌和一般人的神鬼都不同的,那麼能否說成凌兒是生活在另一種境界的特殊物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