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酒店赴約
尚城,SPA酒店。
半夜11點,一輛黑色奧迪駛來,在酒店門口緩緩停下。
門童小跑上前,欲幫客人打開車門,卻被後排率先下來的孫大壯揮手制止了。待副駕駛的人下來,門童認出兩人的保鏢裝扮,識趣的退開了。
只見剛從副駕駛下來的李智勇轉身拉開了後車門,伸手擺出『請』的姿勢,對著車內人微躬身道:「蘇小姐,請下車。」
車內,試圖用閉目養神的閑散姿態來遮掩內心無比忐忑的蘇月影,聞言睜開了眼皮。與靜候她下車的李四點頭示意后,卻沒有立即動作,而是目光無波的望向了面前金碧輝煌的頂級星級酒店。
愣了神。
大概是心中明了,下車后要面對的人或事,將會是未來人生中最不堪的一段回憶,所以四肢才猶如灌鉛般遲遲未動。
她就靜靜的坐在那裡,眼神深邃而迷離,如同一幅水墨畫中的美人,淡雅而清麗,卻彷彿蘊含著無盡的思緒和故事。
她這模樣,落在知道事情原委的李智勇眼中,瞬間便讀懂了對方呆楞表情下的心酸與無奈,可他卻也只能在內心為這姿色氣質皆不凡的人兒惋惜了句:命運不公罷了。
這邊李智勇正在感同身受蘇月影的遭遇,然而一旁候著的孫大壯可沒那好脾性,一心想著趕緊把人送上去,給自家老闆交差后拿好處。可又不能越級處理,只能暗戳戳的用力乾咳兩聲,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和提醒的效果。
最終在孫大壯的催促目光中,李智勇不得已再次提聲又喚了回:「蘇小姐,請下車。」
這次呼喚,把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蘇月影,拉了回來。她匆忙收回目光,斂了情緒,說了句抱歉后,躬身,下了車。
由兩人帶著,邁步往裡走。
直到踩上最後一階台階,她停了腳步。
回首看向來時路,咋舌自嘲,發出輕聲苦笑。
「蘇月影啊,你最終還是走上了這條墮落且難以啟齒的道路啊。」
那笑容中的苦澀、無奈與落寞,統統掩飾在微垂的眸中,以致無人察覺。
低頭時,目光不小心在鋥光瓦亮的地板中與自己影子對視上。透過與母親有幾分相似的眉眼,恍惚中彷彿看到了那個蜷縮在病床上,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樣的人兒,頓時連呼吸都不通暢。
無法分辨那份窒息的心疼是為了母親還是自己,在身邊人的催促聲中,她只能努力摒棄腦中一切掙扎,為自己和母親搏條出路。
閉了閉眼,呼出口氣。再抬步時,周身帶著果決。
隨著旋轉大門的轉動,三人進了酒店大堂,立馬換來工作人員整齊悅耳的問好聲。
按理說在這首屈一指的星級酒店,平時見到的達官顯貴、名人明星,不計其數。但三人一出現,還是吸引了工作人員的目光。
準確說來,工作人員的注意力全落在了走在最前面的蘇月影身上。
只見她披肩發,簡單白T配黑色A字長裙,腳踩白色帆布鞋,極普通的打扮,甚至全身上下未著一件奢侈品,卻無端生出讓人忍不住想要偷偷打量的心思。
其實單看她五官並不算出挑,然而集合在一張有著白玉般無瑕的面龐上,各司其職的同時,比例多一分,則妖,少一分,則淡。外加那凝脂般的肌膚,猶如剛剝的石榴,晶瑩剔透,還帶著粉嫩。
這種天生素顏美,是後天修飾的美人無法比擬的,真真的媽生好皮囊。就連微蹙的眉頭,也如錦上添花。
實力詮釋了『一顰一蹙可傾城,一嗔一笑亦銷魂』。
然而這些明裡暗裡的打量目光,對心中有鬼的蘇月影來說分外刺眼,只得垂下頭,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可是本就看得如痴如醉的前台小姑娘小花,哪怕眾人的身影已消失在轉角,她的目光仍在追隨。在那驚心動魄的美貌中,讓她產生美人本該如此的感慨。
「俊男靚女我也沒少見,但這種天然形成的自然美,可真少見。」
「是呀,她可真好看,美的像仙女。」同事小草點頭附和著,眼裡也冒著粉泡泡,顯然也是被蘇月影美貌征服的又一位小可愛。
「你說怎麼能有人可以這麼美?而且還美的這麼低調呢?」小花收回目光,望向小草的眼神寫滿不可置信。
「嗯。」小草明白小花的言下意,沖著她鄭重點頭,表示贊同,「只有羨慕,沒有嫉妒。」
議論聲還在繼續,她們完全被蘇月影的外貌震撼到,卻忽略了美人眼神中的哀哀欲絕。
這邊,蘇月影在李智勇、孫大壯的帶領下,踏上了專屬電梯。
電梯內裝飾採用的雕花瓷磚和鏡子的組合,營造出一種光亮、落落大方的氣息,不由讓人眼前一亮。當置身其中時,面前場景開始轉換,在鮮花、海浪、白雲、星空的交錯下,那視覺衝擊讓人彷彿置身於景物之中,一時肉眼竟看不出真偽。
好在一旁的數字正有節奏的跳動著,能讓人在眼花繚亂的場景中認清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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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影目光不著痕迹的在身後猶如複製、粘貼般的兩人身上掃視一圈,合身的西裝下,是遮擋不住的肌肉線條和迸發的力量感。打眼一看,便知是練家子。
再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心中暗暗腹誹,感慨道:自己何德何能,竟要勞煩對方派保鏢『接送』。
再看兩人這雄赳赳,氣昂昂的把式,不知情的恐怕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姐帶著保鏢住店的呢。
可惜,她蘇月影是個被生活逼迫的要以身籌錢養家的素人。
「叮」的一聲,電梯門在眾人面前緩緩打開,順便拉回蘇月影飄忽的思緒。
只見身後李智勇先一步跨出電梯,右臂伸展,指向不遠處,再次禮貌道:「蘇小姐,請。」
蘇月影回神的空隙,身後的孫大壯卻把她的遲疑當作退縮的信號,故又上前一步,語帶提醒與催促:「到地了,請吧,蘇小姐。」
此時儼然已站在風口浪尖的蘇月影,在兩道不帶情感的目光注視下,暗自調整了呼吸后,不得不邁步出了電梯。
「為了蘇小姐的到來,鄭先生已早早等候在房中。」李智勇再次開了口,像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機器人,只是平緩的敘述,「前面直行,7803號房間,鄭先生在等你。」
「鄭先生?」
蘇月影只覺這稱呼陌生,下意識重複。慢半拍想起在路上接收的消息內容,好像一會兒要去見的人就姓鄭,但叫什麼,她沒記住。
不過對方好像也沒有開口解釋的跡象,她只能順著李四的手勢,抬頭看向前方。
大概是她再度呆愣在原地,原本正在微信上回復老闆信息的李智勇再次開口詢問。
「蘇小姐是需要我們帶路嗎?」
「啊?不,不用。」李智勇的潛台詞過於明顯,蘇月影連連拒絕,「我自己就行。」
李智勇點了點頭,沒再過多言語。可孫大壯的聲音悠悠傳來。
「老闆,蘇小姐已送到。」
電話那邊說了什麼,蘇月影不想聽,所以沒聽清,只是余光中,李智勇、孫大壯已雙雙停了腳步。
她猜想:兩人的『護送』任務,大概是到此結束了。可兩人的站位在悄聲中堵住了她的退路。
停頓少頃,嘴角扯出一抹譏諷,抬步,走向那扇未知的大門。
沉重的腳步在厚實的地毯上,顯得悄無聲息。每多走一步,心就多麻木一分,順帶散落滿地的自尊。
短短一段距離,蘇月影卻覺得有些筋疲力盡。
當7803號房間出現在面前時,她望著厚重的雕花木門,又又又一次,停下了腳步。
一門之隔,兩方天地。
她要在門外把這一身傲骨折斷,隻身向這該死的生活妥協。
閉了閉眼,提起一口氣,用力推開了面前那扇虛掩的房門。
不再猶豫,毅然邁步向前,去承擔今晚她向生活低頭的一切後果。
殊不知,當她說服自己同命運妥協時,命運的齒輪已悄然發生了轉變。
屋內套房布局,入眼是窗明几淨的大客廳。
一頂炫彩水晶燈垂掛在正中央,散發著柔色光暈;一面酒櫃,裡面放置著各色酒瓶,晶瑩剔透,琳琅滿目。透明窗外,可窺見街道一角璀璨如長蛇般的霓虹燈光。
不遠處的吧台上有幾束嬌艷欲滴的花簇,顏色艷麗,散發著清雅淡香。
客廳中間由三組沙發圍了個半圓,中間放置著小型茶台。茶壺正在工作著,發出加熱時才有的聲響,玻璃茶具里還有未喝完的茶水,卻未瞧見到人影。
抬眸打量一圈,不見來人也未聽見任何聲響,蘇月影暗自鬆了口氣,不料剛一鼓作氣的勇氣,好像也隨那口呼出的氣息變得弱了下來。
她突然不願再往前踏出半步。
回手在房門上輕扣兩下,隨後靜靜的站著,等待著,並幻想著沒有人能夠回應。
可惜那自欺欺人的想法,不到五秒便粉碎了。因為面前信步走來一個男人。
男人估摸40歲左右,大鼻頭,眯縫眼,頭頂發質稀疏,標準的地中海髮型,卻不知為何用髮膠梳成了大背頭,更顯額頭寬大,面相刻薄。身體中等且大腹便便,偏偏兩腿纖細,好似棒棒糖成了精,配合著外八步,格外滑稽。
雖身著名貴西服,仍掩蓋不了暴發戶特徵。
不知是驚還是嚇,見狀蘇月影不進,反退了一步。
反觀男人,在看到蘇月影第一眼時,那雙渾濁的眼睛就緊緊黏在對方身上,還泛起色眯眯的光芒,活脫脫的酒色之徒面相。
鄭福來是怎麼也沒想到蘇月影竟有這般國色天香之姿容,這意外的潑天驚喜,迫使他連帶著笑容都諂媚了起來。
「是小蘇吧。我是鄭福來,來,快進來。」
看著男人沖她招手示意,蘇月影卻好似腳底生了根,移動不了半分。眼看男人身影越來越近,她只好硬著頭皮,機械叫地叫了聲:「鄭先生。」
「鄭先生見外且官方,叫鄭哥吧,親切。」鄭福來言語間格外熱情,洞察到蘇月影的遲疑,他裝作視而不見。徑直上前,一把攬過她的腰身,直接關上了房門,帶著人往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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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能讓美人放下防備,他只好提前公開自己準備的驚喜。
「知道你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我提前讓人把房間裝扮了一番,特意叮囑下面的人弄的浪漫些。走,去看看房間滿不滿意?」
其實這份所謂的驚喜是鄭福來故意為之,只因他對蘇月影的情況有所了解,只當對方是沒見過世面的大學生。此舉只是為了討對方歡心,故表面功夫讓人往浮誇了弄。
此時,蘇月影腦中一片空白,只覺腰側的手好似枷鎖,只能僵硬著身體跟著往裡走。待看清卧室門前用大紅的鮮花、氣球做陳設,擺出的各類造型時,無語的睜大了眼睛。
她確實有被面前的場景震驚到嘴巴微張,但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她被這場景雷到了。畢竟在她看來,俗氣的過分。
可是她的表情落在鄭福來眼中,自認為虜獲了她的芳心,好心情掩飾不住的往外冒。哈哈大笑兩聲后,語帶炫耀與邀功:「這些都是讓人現採摘的,請專業人士布置的,花費了一下午時間。怎麼樣?喜不喜歡?」
鄭福來說話期間,他的口氣蔓延到蘇月影的呼吸範圍內,嗆得她差點乾嘔。為了掩飾她的排斥與不適,故往一側邁出一步,拉開了彼此的距離,用訕笑來緩解當前的尷尬:」你不說是現採摘的,我差點看成是裝飾品。」
「不不不,對待美人,我怎敢糊弄。這都是真金白銀買來的,你再仔細看看。」鄭福來對蘇月影隱晦的排斥沒露出絲毫不滿,反而笑呵呵的。聞言直接摘下開的最艷的花朵,遞了過來:「你聞聞,這可朵朵都帶著花香呢。」
蘇月影怎會真分辨不出真假花,不過是推辭罷了。但她不願伸手去接那朵被鄭福來放在鼻尖下嗅過的花,選擇踮腳,自己摘下一朵。
「嗯,是有淡淡花香。」
「就是嘛!鄭哥怎會騙你呢?」
鄭福來的目光始終緊盯著蘇月影,眼神中帶著男人對女人的情慾。但他敏銳發現,蘇月影打進門就未曾用正眼看過他。可為了能讓這仙女般的美人從心底對自己折服,他願循循善誘。強壓下此刻把美人拆骨入腹的衝動,空咽了咽口水,抬手打開了卧室門,並在蘇月影後背輕推一下,拿出了壓箱寶。
「卧室也有驚喜,進去看看。」
蘇月影面對這種未知情形,身體潛意識時刻處於防備中,以至於對鄭福來的輕微推搡,可以做到紋絲不動。
但房門打開后,她還是看清了屋裡的情形。
一條由蠟燭和紅玫瑰交錯擺放的一條花海路,在彩星燈的點綴下,直鋪床尾。白色大床上,用花瓣擺放了個特顯眼的一箭穿心。
場景雖說有些誇張,但不能否認對方的用心。可看著滿室搖曳的燭光和一地鮮紅,蘇月影竟說不出的苦澀。
有誰能想到,這看似光鮮的一切,代價竟是付出自己。
鄭福來的目光時刻緊鎖在蘇月影身上,此時對方愣神的模樣,在他看來,別有一番韻味。
早已按耐不住的悸動,猶如脫韁野馬,再無可控。身體的燥熱,令他覺得身上的衣物格外礙事。三下五除二褪去外套,順便把衣擺從褲腰拉出,並單手解著襯衫扣子,另一手貪婪的覆上蘇月影的後背,不安分的遊走著,曖昧到極致。
「小蘇,特意為你準備的洞房花燭夜,時間可不興浪費了。」
他這浪蕩之舉,令蘇月影瞬時回過神,後背帶著侵略的手掌,隔著布料也覺黏膩。她忍著惡寒,側過身,慌亂之中指向浴室:「我想先去洗個澡。」
她的推拒過於明顯,但鄭福來卻認為這是小女生第一次時,因羞澀導致的欲拒還迎。所以他異常享受這種拉扯帶來的情趣。
這種欲罷不能的感覺讓他越發興奮,為了能將美人快速佔有,他抬起蘇月影的下巴,與其鼻尖廝磨,行為浪蕩輕浮:「你身上這麼香,不用洗。況且這種事,事後洗也是一樣的。」
說著他便開始拉扯蘇月影的衣服,帶著迫不及待:「總要有第一次的。你放心,鄭哥會對你溫柔的。」
雖未談過戀愛,但蘇月影不是不經世事的小姑娘,更何況面對這種色令智渾的老色鬼。鄭福來的話,她是不曾相信半分。
眼看事態的發展要失控,她緊緊護住身上的衣服,急中生智。主動攬上男人的胳膊,做出嬌羞的模樣,語氣嬌柔:「洗個澡耽誤不了多久,我第一次,我想要香香的,況且夜才剛開始,不是嗎?」
蘇月影語氣嬌滴滴的,外加曖昧不明的姿態,拒絕的話再難開口。不知不覺中,鄭福來就陷進蘇月影偽造的柔情中而不自知,甚至無比歡喜這種做作的嬌柔。當即流氓本質盡顯,遊走在她後背的手,從腰側滑進前衫,似有若無的在她肚皮上劃過。
「你說的對,來日方長。」
再正常不過的一句話,被鄭福來故意拉腔扯調,盡顯下流。
蘇月影假裝沒聽出對方的黃腔,直接避開這個話題。用沒見識的懵懂樣指著客廳的紅酒架子,「那邊的紅酒可以喝嗎?你不是說洞房花燭夜,那怎麼少得了交杯酒?你開一瓶醒上,我們一會兒先喝點?」
鄭福來早被蘇月影的魅笑勾走了魂,方才又感受到對方的身材是多麼的嬌柔,以至於還沒開始,便有些飄飄然了。此時腦中全是兩人醉酒後雲雨的畫面,哪還能分出腦子去思考對方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伺機在對方屁股上捏一把,壞笑道:「那你快去洗白白吧,一會兒我們『進口』紅酒。」
蘇月影用力忽略男人話茬里的下流,胡亂點了下頭,倉皇走向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