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芙里繪與阿莉莎
葛瑞絲的速度正在加速，越來越快，可艾琳娜尚未結束修復。
這該如何是好？
蘇北沒有過多思考，一步邁出，邁出步伐間隙打開【全知法典】，眼眸從上至下直接越過了幾道「准神技」，停在了最後一處。
看著這道「神技」良久。
沉默良久。
以「智慧」半數靈魂為代價，償還「智慧」因果，倒也還算合理？
是合理的。
打死葛瑞絲問題不大，但不知是否能處理葛瑞絲體內的深淵奇詭。
姑且試試吧。
蘇北如此想著，卻見聖光之中伸出一隻潔白手掌，徑直扯住了蘇北后領。
只聽艾琳娜淡淡道，「永遠不要將底牌打盡。」
「你小看了命運，也小看了我。」
說著，一根手指伸出，指向蒼穹，嚴肅道：
「先思考。」
「這是深淵奇詭，祂們與正常智慧種的作戰方式與眾不同。」
「棋盤之上，運用得當，小兵也能吃掉皇后。」
「對付深淵奇詭，粗糙運用法則與秩序皆不是上選。」
「祂們有著獨一無二的深淵特性。」
「特性，即是深淵根本，奇詭能夠藉此施展一道十分恐怖的術。」
「還記得人魚蠟燭嗎？」
「那是奇詭技，深淵奇詭的源頭。」
「記住那個瞬間。」
「我需要十五分鐘。」
「祂會在第十分鐘開始進攻，那是我最關鍵的時刻。」
艾琳娜給出了具體準備時間。
而蘇北只需要頂住之後五分鐘。
蘇北沉默，來回踱步，閉目沉思。
同為秩序，蘇北對三種秩序的體感相差不大，又為何僅在眨眼之間，其餘兩種秩序就被葛瑞絲瞬間瓦解？
艾琳娜給出了答案。
深淵特性。
從出生起就伴隨著冒險家，貫穿所有冒險家一生的特性。
特性很重要，所以「女武神」才會鄭重開發蘇北的特性力量，而不是直接給予傳承，送出足以解決一切的「禁法源力」。
蘇北的特性是「同頻」。
他永遠不用擔心遭受偷襲，不必害怕無法反應。
那麼深淵奇詭的特性是什麼？
蘇北且走且想，正在思考。
這時，一雙手伸出，揉了揉他的太陽穴。
蘇北一愣。
不知不覺間，他已下意識漫步至茉莉房間門口。
他微微抬頭。
只見茉莉正朝著他微微一笑，眼眸處有些許紅色殘留，看不真切。
蘇北伸出手，抹了抹茉莉眼角。
是血。
很重的傷勢。
「看見了？」蘇北關心道，輕輕揉著茉莉雙眸。
茉莉搖頭，「想試試，可是看不清楚呢。」
「第一次天地一黑時，有一股尖嘯太過駭人，那一瞬間茉莉什麼也聽不見，差點就要死掉了。」
「那一次茉莉本來看見了對方的，但是記不住。」茉莉吐了吐舌頭，表情略有自責。
「第二次就不敢看了，好像不看就沒什麼影響，所以第二次傷害不大。」
聞言，蘇北揉了揉茉莉的腦袋，輕聲道，「不必自責，也別逞強。」
蘇北聽茉莉解釋著，忽然靈光一現，動作一頓：
「等等——」
「你剛剛說了什麼？」
茉莉嚇了一跳，眨了眨眼睛，斷斷續續道：「第二次沒敢看，所以沒受傷。」
「對了。」蘇北攥住茉莉手臂那隻手微微用力，眼眸一閃。
「不對，不對，你說的不對......」蘇北不斷搖頭，陷入了長久思索。
「什麼對又不對的？」茉莉被蘇北繞暈了，「蘇北先生？」
茉莉揮了揮手，發覺蘇北眼眸已經失去了聚焦，陷入了迷茫。
蘇北沉思，是因為他抓住了些許線索。
第一次天黑，希太的「血祖」血液被吞掉了。
第二次天黑，【冰霜骨龍辛達苟薩】留下了一條翅膀，【獸王雷克薩】留下了一條胳膊。
與此同時，茉莉遭受了第一次天黑的重創，可蘇北對於第一次天黑的體感並不強烈。
反而是第二次天黑震碎了他的五官，可茉莉說沒什麼影響。
這與看與不看關係不大，在境界上，茉莉不可能比他要強。所以差別在哪兒？
蘇北有了些許猜測。
但他只有一次機會。
他需要驗證。
「差一點點，還需要再試一試。」
「若是能有辦法再驗證一下......」
這時，阿莉莎拉著芙里繪，與斯文一起從茉莉的屋裡走了出來，「我們能幫忙。」
蘇北愣住，側目面向三人，面露疑惑。
他不知道屋裡是什麼時候多出三個人的。
或許他稍作注意些就能發現，可他思考地過於認真，根本沒在意其他狀況。
見狀，茉莉趕忙解釋了句，「剛剛大家聚在了一起，借著阿莉莎姐姐的力量規避危險，因為不久前阿莉莎姐姐已經「半神」了呢。」
阿莉莎拉著芙里繪向著蘇北走來，鄭重道，「蘇先生，我與芙里繪能幫你驗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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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危險。」蘇北搖頭，這是拒絕。
芙里繪舉起了畫板，上面只寫了兩個字。
——「不怕」。
是不怕危險，還是不怕死？
或者兩者皆有。
芙里繪與阿莉莎相視一笑，皆是點了點頭，面向蘇北，繼續說了句：「請放心。」
「我與芙里繪都有著獨一無二的力量。」
「若是運氣好，我們能殺死祂。」
「若是運氣不好，我們足夠自保。」
「但機會只有一次。」
「蘇北先生，請您務必看清楚了。」
「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阿莉莎與芙里繪左手牽右手，前者取出了自己的主手武器絲綢，纏繞二人，後者握住了一柄漆黑匕首。
這柄匕首讓蘇北記憶十分深刻，是一柄神器，名為【永夜降臨】
這是黑夜女神的主手武器。
看著這柄匕首，蘇北不由自主想起了琳的武器——【埋葬永夜】。
「死亡」持有的武器是【埋葬永夜】。
「黑夜」持有的武器是【永夜降臨】。
這其中是否會有什麼聯繫？
永夜又是什麼？
蘇北沒去深究細想，而是望向了兩位並肩疾馳中的少女，眼眸認真。
在如今常規戰力已是「超脫」，面對敵手是擁有「准神」戰力的深淵奇詭之下，兩位剛剛踏入「半神」，境界尚且不穩的少女又能發揮出多大的作用。
蘇北心裡沒底。
他攥緊了【全知法典】，目送兩位少女朝著那深淵奇詭走去，時刻準備著接應。
身後，斯文輕輕拍了拍蘇北的肩膀，嘆了句，「別有太大壓力。」
「你小看了新時代的火種。」
「她們倆是很特殊的，單拎出來皆只能算作是普通天才，可聯動之後，卻能摩擦出前所未有的效果。」
「或許，她們會比你見過的所有組合都要特殊。」
「「刺殺」與「存在」，只是浮於表面的一種力量，皆是依靠技能與外物，但已足夠逆天。」
「可使用這兩種力量的她們，本身也有著極大的潛力。」
蘇北眼眸微微放出光彩，點了點頭，「我相信她們。」
旋即，蘇北將視線投向了那處戰場。
儘管如此說著，可蘇北仍是不太樂觀。
他做好了接應準備。
「唰」得一聲。
只見阿莉莎雙手揮出，散開滿天絲綢，芙里繪朝前踏出，腳步點在阿莉莎射出的絲綢之上，眨眼間二人消失在了蘇北的感知之中。
這是「存在」效果發動了。
蘇北什麼也看不見，但能感覺到阿莉莎與芙里繪在不斷接近葛瑞絲。
情況會怎麼樣呢？
她們又如何抵擋得住「准神」威壓？
要知道曾經是「准半神」的阿莉莎，在面對「超脫」頂點的巴東時，連一個呼吸都沒有撐住就爆成了血霧啊。
更別提葛瑞絲體內的東西是「准神」，且還是詭異無比的深淵奇詭。
即使二人成為了「半神」，蘇北仍是看不見任何勝算。
等等！
其實還是有一絲勝算的。
蘇北眼眸微微眯起，想到了唯一一種可能性。
此刻，葛瑞絲尚且還保留著人形模樣，實力仍是「超脫」水準，作戰方式是十分常見的「聖光」。
雖說她的動作已經從直立變成了爬行，奇詭特徵愈發明顯，似乎是打算隨時破開葛瑞絲外骨骼，顯化自身力量。
打算以最強姿態對艾琳娜發動進攻。
但蘇北能感覺得出，至少在此時此刻，葛瑞絲常態下仍是「超脫」。
對方只有在受到棘手力量與致命威脅時，才會爆發出詭異無比的力量，瞬間動用一招能夠讓天地一黑的力量。
這是阿莉莎與芙里繪唯一的機會！
因為「半神」是能夠靠近「超脫」的！
只需趁著對方仍是葛瑞絲之前，通過「存在」力量隱藏二人蹤跡，不斷逼近葛瑞絲，最後由芙里繪使出一招極為關鍵的「秒殺」類技能。
蘇北是這樣想的，阿莉莎與芙里繪也正是如此去做的。
這一切在茉莉的注視之下進行著，她的「真實之眼」可以看見所有過程，嘴上不斷與蘇北和斯文二人及時播報場面局勢：
「阿莉莎姐姐與芙里繪小姐距離目標十分接近了，壓力很大，她們額頭上冒出了不少汗水。」
「能行，阿莉莎姐姐的「存在」能力對方無法破解，但敵人似乎有所察覺，正茫然得來回爬動。」
「距離越來越近，僅剩十步之遙。」
「敵人出手了，這是一招無差別大範圍的「聖光」攻擊，很厲害。」
「阿莉莎姐姐與芙里繪小姐放棄了靠近，芙里繪小姐拔出了匕首！」
「二人同時發動了進攻。」
「等等，那柄匕首——」
「別看！」蘇北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連忙大喊，
「那是神器，蘊含「神明」特質，快閉眼！」
蘇北反應很快，可提醒得太晚了。
「那是什麼？！痛痛痛痛痛！蘇北先生蘇北先生！眼睛痛，吹～吹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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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連忙閉上了眼睛，不斷朝眼睛吹去，吹得呆毛一顫一顫的，著急的朝著蘇北跑去，用力抱住了蘇北。
不覺間，茉莉眼眸又有一縷鮮血流出，順著臉龐直直掛了下來。
蘇北愣了愣，看著懷裡抿嘴吸氣的茉莉，將「生命」規則附著雙手食指指肚，輕輕揉了揉茉莉雙眸。
旋即替她擦去血液，嘆息了聲：
「別再輕易動用「真實之眼」了，現在很容易出現些無法直視的力量。」
「你的安全，遠比情報重要。」
茉莉甜甜一笑，搖了搖頭，也不去接蘇北說的話，而是順著自己之前的話題繼續往下說道，
「芙里繪姐姐好厲害，那匕首效果有超級可怕的能力。」
「刺向自己，能讓凡人剝奪「半神」力量、「半神」剝奪「超脫」力量、「超脫」剝奪「准神」力量。」
「若是刺中敵人，剝奪的將會是更可怕的東西。」
「只是代價......未免太大了些。」
說著，茉莉又是抿了抿嘴，眼眸低落道，「芙里繪姐姐，好像要瞎了。」
「咔」得一聲。
匕首刺中血肉的聲音傳來。
葛瑞絲身軀定格，徹底不動。
天地一暗，無邊黑暗再度落下。
這次不是深淵奇詭的力量。
這是【永夜降臨】的權柄。
她們會贏嗎？
不覺間，所有人捏緊了拳頭。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