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冤家路窄
「這……這怎麼可能……」
知縣見狀，差點嚇破了膽。
他顫顫巍巍地躲到黑袍人身後，語無倫次道：「先……先生，這陳曦二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厲害？您的蠱蟲，不是已經進入他體內了嗎？怎麼一點效果都沒有啊！」
「廢話，若是一點效果都沒有，他能這麼快恢復嗎？」
黑袍人冷哼一聲，臉色卻也有些難看，「看來這小子的內力，遠在我之上。否則，區區一隻蠱蟲，又怎能傷他分毫？」
「那……那現在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在縣衙撒野吧？」
知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連聲哀求，「先生，您就發發慈悲，再出手幫幫我吧！只要能除掉這個心腹大患，我……我願意出重金酬謝！」
「哼，我堂堂皇城派出來的密探，豈是你一個小小知縣能收買的？」
黑袍人不屑一顧，卻也自知不敵，「罷了，今日就讓那小子得意一回。我們還是先避其鋒芒吧。」
說完，他一揮袖，轉身便走。
「先生，您……您要去哪兒啊？」
知縣見狀，頓時慌了神，慌不擇路地追了上去，「您可不能丟下我啊！沒了您坐鎮，我……我還怎麼對付陳曦二那個魔頭？」
然而回答他的，卻只有一陣冷風。
黑袍人早已沒了蹤影。
而堂前的衛兵，也只剩下十不存一，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個個鼻青臉腫，哀嚎連連。
「不……饒命啊……」
為首的士兵跪倒在地，聲淚俱下地求饒，「大俠，我們真的知錯了。您就高抬貴手，饒我們一條狗命吧！從今往後，我們再也不敢為非作歹了！」
「呵，現在知道求饒了？」
陳曦二一臉不屑，淡淡道，「你們這些狗腿子，不過是恃強凌弱，欺軟怕硬罷了。真是錯看你們了！」
百姓們見狀，頓時大受鼓舞。
他們紛紛湧上前，指著地上的傷兵破口大罵。
「對！就是這幫狗東西，平日里最愛欺負我們！」
「就是！大俠，可千萬不能放過他們啊！」
陳曦二見狀，心中大慰。
他正要開口，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人群後傳來。
「大家不要衝動，切莫意氣用事啊！」
眾人霍然回首，只見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正艱難地擠出人群。
不是別人，正是德高望重的王老！
「王老，您怎麼來了？」
陳曦二忙上前攙扶，關切地問道，「您這把年紀，哪還受得了這等折騰？快隨我進內歇息吧。」
「大俠，王某沒事。倒是這些百姓，還請大俠手下留情啊！」
王老搖搖頭，指著人群說道，「都是一時糊塗，誤入歧途罷了。大家明理，知錯就改。大俠何不給他們一個自新的機會呢？」
此言一出，百姓們登時炸開了鍋。
「王老，您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這幫狗腿子欺壓我們這麼久，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們？」
王老聞言，只是長嘆一口氣。
「唉，大家想一想。他們雖然做了錯事，但本質上，也都是些糊塗蛋罷了。」
「我們要的是一個太平盛世。可如果人人心懷仇恨，又如何能安居樂業呢？眼下局勢動蕩，人心不古。大家能幡然醒悟，棄惡從善，實屬不易。大俠以德服人，赦免他們，更能彰顯胸襟。日後自然有人心悅誠服，歸順大俠麾下。屆時豈不美哉？」
陳曦二聞言，沉吟不語。
王老說得在理。
這世道艱難，人心險惡。
自己雖有匡扶正義之心，卻也不能操之過急。
當務之急，是要贏得民心，穩定人心。
而非一味地嚴懲，斷然處置。
想通這一層，陳曦二心中釋然。
他正要開口，忽聞得嘈雜聲大作。
定睛看去，卻見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正騎著高頭大馬，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
「大膽！是何人竟敢在本官的地盤撒野？還不快快給我跪下！」
來人臉色鐵青，厲聲喝問。
陳曦二大驚，忙迎上前，抱拳道：「在下陳曦二，不知這位大人是？」
「我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姓沈名俊。」
來人傲然道，目光掃過地上的傷兵，冷哼一聲，「你就是那個到處惹是生非的陳曦二？今日本官倒要看看，你有何貴幹，竟敢在此大開殺戒！」
陳曦二聞言，神色一凜。
他抱拳道：「大人息怒。在下不過是路見不平，為民除害罷了。這些貪官污吏，欺壓百姓，早該除之而後快！在下若不出手，只怕這苦難的日子，還要持續下去啊！」
「住口！」
沈俊勃然大怒，指著陳曦二破口大罵，「竟敢當著本官的面，信口開河！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區區一個江湖人，也敢對朝廷指手畫腳？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拿下，嚴懲不貸！」
陳曦二聞言，不禁苦笑。
真是冤家路窄，禍不單行！
本以為除掉這幫貪官污吏，就可以一了百了。
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竟是一位新上任的大理寺卿！
這下事情可就棘手了。
若是得罪了這位高官，只怕自己日後的行事，就更加艱難了啊！
陳曦二心中盤算，臉上卻不動聲色。
他正要開口，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大人，且慢！」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時竟也趕到了縣衙門口。
「周……周大人？！」
陳曦二驚喜交加，難以置信地看著來人，連聲問道：「您怎麼來了？不是讓您在京城坐鎮嗎？」
這個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當朝吏部尚書周明！
「哈哈，曦兒！聽聞你在外抗官府，為民除害，我這個做叔叔的哪裡還坐得住？」
周明笑呵呵地拍了拍陳曦二的肩膀，轉而看向沈俊，正色道：「沈大人，這位陳曦二是我的義子。雖然處事有些莽撞，但也是一片熱血赤誠之心。望大人多多包涵，莫要為難他啊！」
沈俊聞言，先是一愣。
隨即眉頭緊鎖，似在打量周明。
半晌，方才冷哼一聲，不情不願道：「既然周大人都這麼說了，本官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小子，可千萬不要再有下次！否則，本官可不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