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狙殺

由於天空烏雲的緣故，今天的黃昏來的早，天空中黑壓壓的烏雲彷彿要壓下來，太陽從兩朵烏雲之間飄移出來，彷彿停留在天空的黑洞中，照耀著大地，照射在昏暗的高大樓宇之間，彷彿帶上了晦澀，鬱結的氣息。大路上一輛輛汽車像是黑暗籠罩的黑影子，鬼祟，輕巧地飄移著，只有不時傳來的引擎嗡嗡聲，在告訴人們，這是現實的世界，而不是虛幻的世界。汽車引擎的嗡嗡聲突然淹沒在孩子的喧鬧聲中，一群穿著校服的孩子，成群結隊地踩著踏板飛行器，出現在了街口。艾利克斯的老爺車正好停在了路口，等紅燈。

比爾低垂著頭，拿著他的拐杖，一邊擦拭，一邊為子彈上膛；艾利克斯目視著前方，眼中充滿了笑意；劉建國扭頭看著車窗外面；孩子們追逐著，有時後面的孩子為了炫耀踏板飛行器的性能，飛越同學后，他會回頭，看著同學笑著說:「我的踏板飛行器是最好的！」他飛過車窗，其他的孩子紛紛飛過車窗，車窗玻璃上留下他們模糊，交織的黑影子。

「老兄，」比爾說，「這次如果判斷失誤，我就不知道他們會在哪裡了！」

艾利克斯目視著前方的紅燈，「就是挖地三尺，我們也要找出他們！」他說。

「這單生意，對你很重要嗎？」

「我查到他們了，他們在孤島上，我有了錢，就可以購買裝備找他們！」

「他們？他們是誰？」

「殺害我父母的人！」

比爾眼神變得黯淡無光。

艾利克斯盯著紅燈的眼睛充滿了憤怒。綠燈亮了。艾利克斯踩油門到底，汽車嗡地一聲沖了出去。

「媽的，老子一定找到他們，殺光他們！」艾利克斯嘟囔。

比爾不敢搭話，只是默默地擦拭著拐杖。有時他會扭頭看艾利克斯，艾利克斯滿臉通紅，白眼仁布滿了血絲，盯著前方的眼睛露出凶光。

「我一定殺光他們！」他繼續嘟囔，有一瞬間他打開車窗，向車窗外啐了一口唾沫。

比爾看了他一眼，就膽怯地瑟縮在座位上，不敢再看他；劉建國對艾利克斯的事情不感興趣，他看著車窗外。

艾利克斯繼續嘟囔，「我一定殺光他們！」他一遍又一遍的嘟囔，最後他吼叫了起來。車窗外的景物像是煙影兒一樣拋在車的後面，汽車行駛過三條大路，兩條小路，最後停在一個破舊的樓房樓下。

艾利克斯還在嘟囔:「我一定殺光他們！」他一面帶著劉建國，比爾走下汽車。

「那個女人就在這裡居住！」比爾說，仰頭看著樓上的窗戶，有幾戶人家窗帘遮擋著，看不見裡面的情景，其他的人家看得很清楚，有的人在看書，有的人在廚房做飯，有的人躺在床上，飯菜的香味瀰漫在空氣里，吵鬧聲混合鍋碗瓢盆叮叮噹噹聲，不時傳了過來。

「你怎麼這麼肯定？」艾利克斯問。

比爾面色通紅，「我我，別說了……」

「別拿我當傻子，比爾！」艾利克斯怨恨地說。

比爾渾身顫抖，面色變得慘白，「那個女人叫明玉，她是一個鄉下女人，她很漂亮，她在酒吧里廝混，只是為了錢，我曾經向她買過春，僅二百元，她就讓我得到她了。」他說，到後面他的說話聲越來越小，像是蚊蟲的嗡嗡聲。

「你斷定富前進會包養明玉？」艾利克斯問。他注意到對面右邊二樓兩個房間黑著燈，他開始掃視那兩個窗戶。

「一定會！」比爾。

「明玉租住的房間是那個嗎？」艾利克斯指向那兩個黑著燈的窗戶。

「就是那兩個！」比爾說。

「你們去對面的衚衕里。」艾利克斯說，向著自己的汽車走去。「我一會兒過來！」他繼續說，鑽進汽車裡。

比爾，劉建國結伴走到衚衕里時，艾利克斯駕駛著汽車離開了，他們站在衚衕口的一棵柳樹下等了一會兒，他們看見對面二樓那兩個黑著燈的窗戶亮起了燈。

富前進，富前紅，富前旗，明玉走進房間，富前旗，富前紅在窗口站了一會兒，然後走進另外一個房間，不一會兒，緊挨著的房間亮起了燈，富前紅，富前旗圍坐在茶几四周，吸食著毒品。他們的嘴叼住塑料吸管吞雲吐霧，緩慢仰靠在沙發上，滿臉的享受和幸福。

另一間屋裡，富前進和明玉坐在沙發上。富前進摟抱著明玉，笑咪咪地注視著明玉，明玉依偎在他的懷裡，仰頭看著他，他從她的眼睛看到狡黠，物質的慾望，看到她清澈的眼眸子里映顯著他的肖像，他咧著嘴笑了，她看到他臉蛋上堆滿了邪魅的笑容，就是他臉蛋上的皺紋，也充斥著金錢，慾望的氣息，她似乎看到了希望，她也笑了。

「我包養你，你屬於我！」富前進說，親吻明玉的額頭。

明玉高昂起頭，把嘴唇送到富前進的嘴邊。

「你現在就給我！」

富前進親吻她的嘴唇，她推開富前進，「我的錢呢？」

富前進嘴角抽搐。「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你錢的！」他說。

比爾倚靠在柳樹樹榦上，仰望著茂密的樹葉，從樹葉縫隙照射下來斑駁的光影映照在他的臉上，他的臉在黑暗與光明中交織，他的一雙眼睛透露出憂鬱，失望的神色。「艾利克斯怎麼還不回來？」他嘟囔著。

他身後的巷子里一瞬間亮起了燈，然後又熄滅了，他和劉建國不約而同地向巷子里看。艾利克斯從車上走下來，他一手提著一個行李包，一手拿著一把手槍。

比爾回頭看對面的情景，富前進從懷裡掏出金銀首飾，放在身前的茶几上，明玉高舉起一個金耳環，對著燈光仔細的端詳，金耳環散發著金燦燦的光芒，明玉開心地笑著把金耳環揣到兜里，緊接著她又拿起茶几上的金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她對著燈光一邊照金戒指，一邊笑，手掌翻過來，翻過去地看金戒指，不一會兒，她又拿起茶几上的金項鏈戴在了脖子上，走到鏡子前，照著自己，她一會兒抓起自己的裙擺，原地轉圈，一會兒注視著脖子上，手指上的金首飾，燦爛地笑，然後再轉圈。

比爾縮回頭，暗罵:「愛慕虛榮的女人！」然後看向艾利克斯，艾利克斯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

「你幹嘛去了？」他問。

艾利克斯把行李包放在地上，他蹲下身子，拉開拉鏈，從裡面掏出望遠鏡，和槍械零件。

「我借了一把狙擊步槍！」

「花了多少？」

「先欠著！」

艾利克斯快速組裝完狙擊步槍，然後攀爬到柳樹樹杈上，他騎在兩個樹杈中間，舉著槍，瞄準了對面。

「別殺女人！」比爾仰頭看著他。

他把狙擊步槍架在兩個樹枝中間后，低頭看比爾，「你喜歡哪個女人？」

「她叫我難忘！」

「好吧！」艾利克斯說，看向瞄準鏡，瞄準鏡里富前進正摟抱著明玉跳舞，他們一會兒一同前進，一會兒一同後退，有時他們會停下來，明玉仰躺在富前進的臂彎里，滿臉笑意地仰視著富前進，富前進笑著拉起她，然後高舉著手臂，明玉在他手臂下像是陀螺一樣轉。旁邊的屋裡，富前紅，富前旗已經癱軟在沙發上，像是一具殭屍一樣抽搐著身子。

「先射殺富前進，然後再射殺富前紅，富前旗，就容易了。」艾利克斯這樣想著，眯起一隻眼睛，瞄準了富前進，手指攥緊扳機，緩緩壓了下去。噗，一聲輕微的響聲，一顆子彈像是流星一樣飛射出去，穿透窗戶玻璃，射在富前進的頭顱上，富前進快速倒下去。他稍微移動了一點位置，瞄準了富前紅，富前旗，接連扣動兩次扳機，射出兩顆子彈，富前紅，富前旗死在了沙發上。

艾利克斯拿著槍從樹上爬下來，對面傳來明玉的尖叫聲，艾利克斯帶著劉建國，比爾快速向汽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