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無法形容

「瑩瑩，我是實話實說而已，咱們公司銷售員年度考核，不像季度考核可以通融。

趙長天整年下來一單業務都沒有談成，業績為零。

就算我們這樣的國企不輕易開除人，但像趙長天這種經常曠工、總是混日子的員工，也絕對會被清退，沒有任何通融的餘地。」

李勇手舞足蹈、振振有詞的闡述著自己的觀點，辦公室內其它同事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

「閉上你的嘴，趙長天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用得著你在這裡大放厥詞。」

王瑩一臉怒氣的指著李勇。

趙長天好整以暇的轉過身，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王瑩那張白皙、精緻的瓜子臉。

接著，視線橫移，觸目所及的是李勇那張平淡無奇的大方臉。

「瑩瑩，用不著因為這個生氣，我是不是會被公司清退，跟某人有一毛錢關係嗎？

我看他是吃飽了撐的，純粹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趙長天先是沖著王瑩微笑，接著就是有針對性的罵人。

「嗯嗯，你說的太對了。」

王瑩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李勇的一張大方臉漲得通紅，心裡大罵『狗男女』，嘴上卻一時詞窮，找不出反擊的語言。

好在，這個時候錢少華推開隔間門走了出來，示意三組成員去會議室開會，錢少華要開始他的早間例行訓話。

李勇憤憤的瞪了趙長天一眼，率先向辦公室後方的會議室走去。

銷售科會議室與辦公室相連，只隔著一道玻璃門。

趙長天也和王瑩一起，並肩走向會議室。

「瑩瑩，謝謝你！」

趙長天針對之前王瑩的仗義執言，表達了自己的感謝。

「長天，不用客氣，李勇那傢伙太討厭了！

不過，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你在總公司那邊不是有關係嗎，應該趕緊疏通疏通啊，等真過了考核截止日期就來不及了。」

王瑩關切的說道。

據王瑩所知，趙長天當初能憑藉三本學歷進入總公司，是找了公司實權人物幫忙。

眼下，趙長天面臨即將被公司清退的局面，必須要行動起來才行。

「放心，我心裡有數，已經開始行動了。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不至於被清退，咱倆以後還能繼續做同事。」

趙長天語氣輕鬆的回應。

「那可真是太好了！」王瑩有些驚喜的說。

接著，王瑩又小心翼翼的問：「對了，長天，我聽說，你昨天離婚了，是嗎？」

「嗯，昨天上午去的民政局。」

趙長天點頭承認。

「長天，高媛是因為...因為...」

王瑩欲言又止，她擔心會刺激到趙長天。

「就是因為賭博和我離的，沒啥不能說的。

事情都過去了，高媛是個好女人，都怪我不懂珍惜，以後我不會再賭了！

吃一塹長一智，總得吸取教訓，你說是吧？」

趙長天苦笑著接過話。

「嗯、嗯！」

王瑩連連點頭。

說話間，兩個人走進會議室，與其它人一樣順著長條會議桌落座。

看到所有人都已到齊，錢少華開始會議第一個程序：「李勇，點名！」

趙長天無奈的搖搖頭，第三小組總共就這麼些人，人員與會情況一目了然，但錢少華偏偏每次會前都要來個點名。

至於為什麼讓李勇點名，是由於李勇去年業績出色，被錢少華任命為第三小組的副組長。

當錢少華不在的時候，由他負責日常管理工作。

李勇這個副組長只是錢少華個人任命的，一般都是由小組內業績最好的人擔任，不列入公司職級體系。

對收入上沒有半點好處、也沒有其它任何特權。

但是，一旦副科長職位出現空缺，這個副組長將具備強大的競爭力。

如果不出意外，幾乎就是第一順位的接替人選，相當於儲備幹部。

其它兩個小組，也是同樣的情況。

等到李勇點完名，錢少華開始發言――

「諸位，第三季度已經開始快一個月了，我們小組至今還沒有人開單，我替你們感到臉紅啊！

公司提供的福利待遇那麼好，作為銷售人員，你們的底薪每個月都是三千多塊，五險一金樣樣不缺，這樣的待遇哪個公司有？

你們應該很清楚，有多少人千方百計的想進到我們公司。」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錢少華繼續：「然而，這麼好的公司，這樣好的待遇，竟然還有人不知珍惜。

不好好工作、整天混日子，不但一點業績都沒有，還老是無故曠工。

對於這樣的害群之馬，公司是絕不會容忍的，只有滾蛋一條路。」

說到這裡，錢少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小眼睛凌厲的掃了趙長天一眼。

趙長天眯著眼睛，彷彿睡著了一般。

他在努力剋制，一再提醒自己，既然決心要一直在國企發展，就不能把混社會的那一套拿出來，不能動不動的就耍橫、鬥狠，在這裡發展就要遵守必要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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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是肯定無法走遠的。

如果真要報複錢少華，等自己爬到高位，有的是整治他的手段。

李勇只覺得心曠神怡，錢少華的犀利發言，讓他覺得真是過癮，替自己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

錢少華看到趙長天居然破天荒的沒有跟他頂嘴，還有些意外，他本已經做好了跟趙長天打嘴仗的心理準備。

沒成想，他狠狠的一擊卻彷彿打在了棉花上。

既然趙長天沒有反抗，錢少華也就失去了繼續批判的興趣。

接下來，他又把矛頭對準其它的組員。

就在昨天，總公司下發的銷售業績排名上，他領導的第三小組的業績非常差勁。

不但是臨海銷售科三個小組的最後一名，在全公司範圍內，以組為單位的幾百個銷售小組中，也是倒數第一。

可謂是丟人到了極點，錢少華感覺壓力山大。

雖然錢少華不至於因為一個月的業績糟糕，被公司降職，但無疑會影響到他的考核評定，非常不利於他日後的晉陞。

這對志向遠大的錢少華來說，是無法容忍的。

所以，他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了手下身上，批評其它人雖然沒有批評趙長天那麼狠，但也相差不多。

「李勇，你笑啥呢？你還有臉笑，連著三個優質項目都被你談黃了，你是怎麼工作的？

你要不行就提前說，把你手裡的好項目都給我讓出來，讓有能力的人上。

整天嬉皮笑臉的，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你是不是不想當這個副組長了?」

錢少華的一通數落，讓李勇的臉色無比難看，但他還不敢頂嘴。

作為工作多年的國企老油條，他深知和領導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

懟完李勇，錢少華又開始挨個懟其它人。

直到上午九點半，錢少華整整噴了一個多小時，才意猶未盡的宣布散會。

趙長天也是有點佩服錢少華這個老小子，懟人的話幾乎都不帶重樣的。

能針對每一個人進行有針對性的批評，這也是一種本事啊。

至少在這方面，趙長天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