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黯然神傷

趙長天沒有李老闆的私人聯繫方式，只有他手下工程部王經理的電話。

這還是在網上土建招標的時候抄下來的，不是趙長天親自去現場搜集到的資料。

事實上，近一年時間，趙長天根本也沒去過幾次施工現場搜集工程信息。

他上交的例行工作報告，大都是在網上直接抄的。

按照程紅玉的說法，基本沒有任何價值。

眼下趙長天要做的第一步，是與李老闆見面，怎麼與他見面，趙長天已經有了想法。

他從手機通訊錄上調出那位王經理的電話，撥打出去。

電話很快接通，一個大嗓門傳了過來：「你好，哪位啊？」

「小王，我是李老三在區委的朋友，找他有急事。

他手機號被我弄丟了，你告訴我一下！」

趙長天有意將自己的嗓音做了偽裝。

李老闆兄弟三個，他排老三，所以熟人一般稱呼他李老三。

「好的，你稍等，我查一下告訴你。」

王經理沒有懷疑什麼。

很快，趙長天得到了李老闆的電話。

接下來，趙長天要好好考慮一下該怎麼約李老闆見面。

當趙長天在橙色時光園區外，沿著人行道，一邊漫步，一邊準備給李老闆打電話的時候。

臨海火車站，候車室，兩個顏值很高的年輕女人，正在有些感傷的交談。

其中一個，是趙長天的前妻高媛，另外一個，是高媛的同事兼好友郭小雅。

「媛媛，你一定要保重，記得照顧好自己！

大西北的農村條件太艱苦了，我聽說那邊很多地方都沒有手機號。」

「小雅，你也保重！

等你結婚的時候，一定記得通知我，我肯定回來參加你的婚禮。」

「媛媛，我都不想結婚了。

趙長天那種看起來很靠譜的男人都在婚後大變樣，我那個男朋友估計也好不了。」

「我的婚姻走到今天這一步，也不全怪趙長天，我也有責任！

他當初需要用房子抵押貸款的時候，我不應該非要追根究底。

他能拉下臉面求我幫助，不知有多糾結呢，我還難為他！

而且後來還是我先提的離婚，確實是我做錯了，這是我最覺得自責的地方。」

「媛媛，你不應該自責，用房子抵押貸款，無論換成誰，都得問清楚原因啊。

你先提離婚確實有點不對，但你為了替他還債，把房子都賣了。

80萬啊，都便宜賭場了？

之前我陪你去還錢的時候，那個賭場老闆嘴巴都快樂歪了。」

郭小雅努力安慰著好友，說到後面，她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的表情。

「不過，我覺得有點奇怪的是，看那個賭場老闆的態度，一點也不像個混社會的，對我們似乎太客氣了一些。」

「唉，事情都過去了，不說這些了，希望以後趙長天能過得好吧。」

高媛嘆息一聲，一臉落寞的樣子。

昨天晚上，她給趙長天打電話，是希望可以挽救一下自己的婚姻。

如果趙長天能回家，兩個人開誠布公的好好談談。

一旦能和好，臨海就不再是傷心地，她也不用承受風言風語，自然就會打消去支教的計劃。

卻不曾想，話趕話，還是以失敗告終。

心灰意冷之下，她連已經把房子賣掉，打算為趙長天還賭債的事都沒有說。

今天上午，只要趙長天稍稍服個軟，說點貼心話，高媛絕不會堅持離婚。

甚至於，走出民政局，高媛就站在大門口等了好一會兒！

她多麼希望趙長天能折返回來，或者給她打個電話，說他反悔了，他不想離婚！

然而，她等到的只有失望！

在高媛心中，趙長天固然有不少缺點，但他同樣也有很多優點！

只要他能戒賭，就是一個很好的丈夫！

「還清賭債，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也許以後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吧！」

隨著心裡泛起這個念頭，高媛只覺得自己鼻子有些發酸，眼睛有些發澀，淚水悄然滑落！

……

當高媛黯然神傷的時候，趙長天撥通了李老闆的電話。

「誰啊？」

手機中，傳來了一個有些粗魯的男人聲音。

「你好李總，我是黎光裝修公司的趙長天，有要事找你，不知道你什麼時間有空，我過去拜訪一下。」

趙長天做了自我介紹，並提出請求。

「你是搞銷售的吧？能有什麼要事找我？

當我傻嗎，煩不煩人，我這幾天都很忙，沒時間見你。」

李老三有些不耐煩的說了幾句，隨即掛斷電話。

「草！」

趙長天有些鬱悶！

雖說很多銷售員有時確實很煩人，但那不包括自己啊，自己可是從來沒有對客戶死纏爛打過。

沒辦法，李老三太過重要，還是得接著打電話。

調整了一下情緒，趙長天又把李老三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他有些擔心，李老三會不會直接掛掉電話，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

好在，趙長天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李老三接通了電話。

「你小子是不是有毛病？我話說的不夠清楚嗎，我沒時間見你。」

李老三近乎咆哮的聲音傳了過來。

「李總，關係到你生命的事，重不重要？

如果你不在乎自己的小命，我馬上掛掉電話，以後再也不聯繫你。」

為了防止李老三掛斷電話，趙長天加快語速，直提重點。

「你什麼意思？話可不能亂說。」

李老三的語氣變得正常了一些。

「事關重大，我不能在電話里跟你說，你可以定個地點，我去找你。

咱們當面聊，如果你發現我騙你，可以隨時趕我走。」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后，李老三的聲音響起：「你來新城區的天緣洗浴找我，我在三樓的308包房。」

說完之後，李老三又是直接掛斷電話，連個客氣話都沒說。

但趙長天不在乎這個，他已經很滿意了。

第一步目標達成，只要能見到李老三，他就有機會將這個老傢伙搞定，成為自己的項目提取機。

既然要靠人家拿業績、賺大錢，一點小小的鬱悶實在微不足道。

新城區的天緣洗浴，趙長天沒去過，但聽說過，是一家比較有名的洗浴中心。

據說，裡面的小姐質量很高。

在去天緣洗浴見李老三之前，趙長天還有一件事要做，他從手機通訊錄上調出一個人的電話號碼，撥打出去。

沒響幾聲，電話接通，一個有些憨厚的聲音傳了過來――

「大哥，你好多天沒給我打電話了，我都想你了！」

說話的，是趙長天的親二弟趙長江。

他去年從刑警學院畢業，被父親託人安排到市局刑偵支隊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