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死腦筋

監斬官看著國舅爺馬小帥，並沒有多說別的，方孝孺看了看馬小帥。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捨生取義，這是讀書人的使命！」

此時，姚廣孝過來了，看看馬小帥。

「國舅爺肯定有辦法，不妨一試。」

馬小帥覺得根本沒用，不如自己和方孝孺聊聊，在刑場上。

「方孝孺，我想請問你，當你看著血脈相連的骨肉，跪在刑場之上，這裡大多數人都是你的學生，你想過嗎？他們願意陪你一起去死嗎？」

「此乃方孝孺胞弟，驗明正身，斬！」

「此乃方孝孺之子，驗明正身，斬！」

「這兩個人可都是你的親人，你想過沒有？你的兄弟死了，你的兒子死了，只為了堅持你心中的信念，你難道不後悔嗎？」

「這些人本來有大好的年華，他們曾經跟你一塊兒學習，他們還沒來得及展現自己的才華，甚至沒有機會表演一下，就這樣陪著你去死，你覺得值得嗎？」

「天地君心，你的老師等同於你的父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們都已經白髮蒼蒼，本來應該安享晚年，現在還要全家陪你一起去死，你真的忍心嗎？」

姚廣孝覺得馬小帥說的非常不錯，「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方孝孺的眼神非常堅定，「讀書人的風骨不能丟，就算沒了性命，也要保持氣節。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

馬小帥，看樣子是講不通道理了，不如從別人的角度嘗試一下。

「方孝孺，你用你自己的生命，來證明讀書人的氣節，你能代表讀書人嗎？」

「一個國家的忠臣，應該是保境安民。保護整個國家的安全，讓老百姓生活的幸福富足。你做到了嗎。」

「你想過沒有？你方孝孺為了自己的信仰，讓無辜地800多人陪著你去死，難道不是你用別人的生命，成就了自己的名聲？」

「你口口聲聲說，燕王朱棣逆賊！我還說建文帝朱允炆昏君！」

一句話，讓方孝孺非常生氣，自己用全家人的生命，來證明的信仰，怎麼可以被馬小帥誣衊？

「建文帝是一個非常仁慈的人，是一個非常仁義的皇帝！馬小帥，你不要信口雌黃！」

「方孝孺，你以後會被歷史記載，無數的讀書人會視你為楷模，你想過沒有？你做的究竟對嗎？」

方孝孺仰天長嘆，「我的老師曾經教過我，鞠躬盡瘁以報國，忠貞之志輔國家！」

「我用我的生命，只為了堅守我的信念！治理天下，要用自己的禮儀。執行者必須要有一顆誠心。懲罰只是一種手段，仁政和德治，必須要落在實際行動上！」

「我作為建文帝朱允炆的大臣，士為知己者死。建文帝朱允炆對我非常好，實現了我的人生理想，我要死的轟轟烈烈，我要對得起，建文帝朱允炆對我的恩典！」

「所以建文帝朱允炆自焚了，你也只有三條路可以選。第一條就是戰死應天。可惜你是一個文人，這種事情不是你應該做的，你只能夠選擇死諫。因為戰死沙場不是你的菜。」

「其實方孝孺，你可以隨建文帝朱允炆一起自焚。但這是普通人的選擇。所以自殺，你還得玩出花樣來，你決定給讀書人建立了一個榜樣，同時也要符合你的身份。」

「投降，在你方孝孺的眼睛里，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換取榮華富貴，因為你的治國理念，洪武皇帝朱元璋不認可，未來的朱棣，也不會認可。唯一認可你的就是建文帝朱允炆。」

「所以就有了一個想法，你方孝孺做了一個決定，你要死得其所，死的輝煌！」

「其實你可以，有很多種選擇！可是你選擇了最殘忍的一條路，你所謂的報答建文帝朱允炆。就是讓燕王朱棣有一個壞名聲，只要燕王朱棣不好好治理整個國家，你今天的行為，就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如果燕王朱棣是一個好皇帝，那麼他的後代，還會為你平反，所以你還會名留青史，同時因為你的所作所為，你對得起你的老師，也對得起洪武，皇帝朱元璋！」

「因為你心裡明白，你就像一根刺，讓你燕王朱棣一輩子不得安寧，只有拚命的治理好這個國家，才能夠勉強舒服一點！」

方孝孺沒有想到，這個世界最能理解的，居然是馬小帥，居然懂得自己的良苦用心。

自己1家837口人，不但能夠名留青史，還能夠督促朱棣治理好整個國家，又對得起建文帝朱允炆，死得其所。

「知己，馬小帥，你真的是我的知己！」

馬小帥搖搖頭，「你最大的知己應該是這個和尚姚廣孝。」

「他曾經和燕王朱棣請求，你方孝孺作為天下讀書人的種子，一定不會投降，所以求燕王朱棣饒你一命！」

「你想過沒有？在你方孝孺的眼裡，燕王朱棣就是一個亂臣賊子。你心裡非常清楚，殺你，你有心理準備。可是為了你所謂的忠義，你就讓大夥一塊兒陪你去死。」

「你不會後悔，因為你的內心非常堅定！你所有的一切行為都有目的，你用八百多條生命，和這一地的鮮血，鑄就了，你最血腥的忠臣路！」

「值不值得，我已經不想說了。我只想說，方孝孺你太自私了！你的反抗精神非常好，可是你太自私自利了！」

「你的老師，你的學生，你的家人，你的親朋好友，他們都沒有選擇的權利，你有什麼資格，代表著八百多條人命？」

「你對得起你的父母嗎？你對得起你的老師嗎？你對得起你的學生嗎？」

「你想過沒有？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一個人，他們都有七情六慾，但是他們沒有選擇，因為你強行替他們選擇了！」

「他們不能說別的，否則誰也扛不住忠義的帽子！他們只能從容地跟著你，一塊兒去死，你還覺得你對嗎？」

方孝孺似乎感覺自己，被說破了心事。一言不發，喝了一口酒之後，就直接開始受刑，唯一的姚廣孝，不忍心看到這一幕，「我佛慈悲！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