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就都買了吧！

晏姝悅最為興奮，她雖說在京城長大，但是出門的機會不多。

母親一心撲在祖母和父親身上，而她也沒有結交到要好的姑娘，連個陪同一起出門的人都沒有，更何況她常年手頭拮据，還出哪門子的門嗎？

不過現在好了，她有自家阿姊可以陪著一塊兒逛街，今兒她可得把整條街都好好逛逛才行。

「阿姊，我們快下馬車吧！」晏姝悅眼睛早已經被外面的店鋪和攤位給吸引了去，哪還在馬車上坐得住？

而表現得再是沉穩的晏鈞皓也不過還是個孩子，雖然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是眼睛已經不自覺地飄向了大街上。

晏姝念沒有拘著他們，自己率先下了馬車后，兩個小的迫不及待地跟著下來。

不過往前走了幾步，他們便被路邊的各色小吃吸引得走不動路了。

「想吃什麼？阿姊給你們買啊！」也就是這個時候，晏姝念才能看到他們臉上的一點孩子氣。

「好耶！」晏姝悅高興地歡呼起來。

她沒有跟自家阿姊客氣，想吃什麼就立馬用小鹿般的眼睛看向晏姝念，大概沒有人能在她那樣的眼神中拒絕得了她吧？

不一會兒工夫，兩個小的已經將肚子吃得渾圓，晏姝念忍俊不禁，「還吃得下嗎？」

晏姝悅不著痕迹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連連擺手。

「那我們去其它地方逛逛？」

「我是吃不下了，但是倒可以買點回去帶給外祖母嘗嘗！」晏姝悅自己已經吃飽喝足，不過還沒有忘記家中的外祖母。

「行！」這種小事自然不需要晏姝念操心，跟著的丫鬟會處理得妥妥的。

即是吃不下了，晏姝悅的注意力由小吃攤轉到了賣各色小玩意、小飾品的攤位上。

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正是愛俏的時候，而且小攤上的首飾材質一般、價格便宜，晏姝玥挑選起來沒有心理負擔。

「阿姊，這個好看嗎？好像那個也不錯，哎呀，太難選了！」雖然價格不貴，但是耐不住款式太多啊，晏姝悅都挑花了眼。

晏姝念看著她糾結的樣子，大手一揮，說道：「那就都買了吧！」

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兒，既然妹妹喜歡，都買回去讓她把玩便是。

看著傻眼了的妹妹，晏姝念笑道：「走吧，這些是買給你玩兒的，接下來帶你們去買點能穿戴出門的。」

雖說晏家的條件一般，但是這些年有著季家大手筆的補貼，晏家的日子按理來說應是過得挺滋潤。

所以晏老夫人才能戴翡翠頭面、穿雲錦做的衣裳，季芸知和晏清安同樣穿戴雅緻，唯有從晏姝悅和晏鈞皓的身上才能看出點家底不豐的小官家的生活水準。

晏姝悅身上的衣裳都已經磨毛，顏色更是褪了不少，也就勝在乾淨整潔了。僅有的首飾只有頭上的珠花，看上去和晏姝念先前在小攤上買的差不多。

晏鈞皓要稍微好一些，好歹衣裳看上去還算新，頭上的玉冠材質也過得去。

季家之所以願意每年補貼晏家，不就是為了讓自家女兒、外孫們日子好過一些嗎？他們哪會想到把銀錢給到季芸知的手中，卻用不到自家外孫的身上。

晏姝念自從到了江南，便從來沒有在衣食住行上為難過，所以更加心疼弟弟妹妹們在家中的遭遇。

「阿姊！」晏姝悅拉住走在前邊，正準備進店的晏姝念的腳步。

頭頂牌匾上「嵐玉成衣鋪」幾個大字，讓晏姝悅不敢邁步。

「我們去那邊逛逛吧，那邊還有不少成衣鋪呢！」晏姝悅緊緊拉住阿姊的手，以防她一不留神就讓人給走進去了。

晏姝念抬頭看了看牌匾，又看了看裡邊，問道：「既然到了這兒，為何不進去看看呢？」

「還能是為何，自然是沒錢唄！」嘲笑聲從她們的身後傳來，「買不起便不要在門口擋道，免得污了嵐玉的招牌。」

晏姝念剛轉過身去，身旁的晏姝悅拉住她，將人往旁邊拽去。

她性子是比較潑辣不假，這會兒被人嘲諷自然心裡也不好受。但是「嵐玉」作為京城名頭最為響亮的成衣鋪，來來往往的人皆是有頭有臉的官家小姐，甚至不少皇族千金也喜歡往這兒逛逛。晏姝悅知道自家幾斤幾兩，裡頭隨便一個人都能將她家捏死。

知道惹不起，忍忍也就過去了，她這不是懦弱，而是識時務。

晏姝悅朝著自家阿姊使了使眼色，示意她站在自己身邊不要說話。

嘲笑她們的人見兩人如此乖覺，並沒有急著進店鋪，反而往旁邊挪了一步，離兩人更近了些。

「咦……什麼味道？臭死了！」姑娘家看上去和晏姝悅一般大，不管是衣著還是容貌皆是十分明艷，她的手誇張地在鼻子地上扇動著，「身上的泥點子都沒有洗乾淨，還企圖往嵐玉裡邊跑，真是不知所謂的東西。」

「你這人怎麼這樣？先不說我們還沒有進去，再說這店鋪門大開著不就是讓人進的嗎？它門前既然沒有立招牌說我們不能進，那就算我們進去了又如何？難不成這店鋪是你家的？」晏姝悅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被人一再的言語侮辱，她再也忍受不住。

她本是不想進這家店鋪的，京城誰不知道「嵐玉」的名頭響亮？又有誰不知道這裡的衣裳貴得嚇人？

但是她這人吧，就是有些逆反心理，這人越是說她們不配進，她越是就要進去讓人瞧瞧。

晏姝悅正在氣頭上，拉著晏姝念的手，便從那人的旁邊位置往店鋪裡面走去。

那姑娘既然有膽量在店鋪門口鬧，自然是不怕事的人。人是她不讓進的，哪還有這會兒看著人從她眼皮子底下進去的道理？

「給我站住！」嘴上說著，她的手也沒有閑下，一把將走在前面的晏姝悅給攔住，「聽不懂人話嗎？髒了嵐玉的地盤或者裡頭的衣裳，你們賠得起嗎？瞧瞧你們這窮酸樣，不是你們該進的地方便管好自己的腳，免得自己討不到好不說，還壞了別人的興緻。」

晏姝念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雖然說款式和京城這邊時興的不太一樣，但是和窮酸怎麼也扯不上邊吧？說晏姝悅倒還算得上是實話實說，但是把自己也給扯進來就有點過分了。

「我們連門都未曾踏進，怎麼就扯得上賠不賠得起了？難不成這店鋪連進去看看也要收銀兩？再說賠不賠得起也是我們的事，好像並不和姑娘有干係！」晏姝念從妹妹的身後走了出來，總覺得對面姑娘對她們的惡意來得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