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秦晏上前小心的將荊謠懷裡的東西拿了,又取過被子來給他蓋上,因見他手中還攥著把扇子,輕輕的將那扇子抽了出來,荊謠手中突然空了,眨了眨眼醒了。速度上網更新等著你哦()百度搜索樂文就可以了哦!
秦晏一笑:「吵醒你了?幾時睡著的?」
荊謠怎麼也沒想到秦晏這時候能回來了,又驚又喜,連忙爬起來笑道:「哥哥怎麼回來了?差事完了?」
「嗯。」秦晏扯過薄被給荊謠披上,坐下來在他頭上揉了一把慢慢道,「一路上都挺順的,只因為前兩日那邊下了冰雹,路不好走,耽擱了點時間,今天剛入夜我們就進京了,帶著晁澤,都怕出什麼事,我們幾人商議了下也沒停下,直接進城將人送進了宗人府,雖說是犯了夜……大伙兒也都各自回府了,你這幾日可好?」
「嗯。」荊謠連忙點頭,忍不住往秦晏身邊蹭,「就是想哥哥了……」
秦晏笑了,拿起床上的一條半舊的玉穗子笑道:「看出來了……」說著將人摟在懷裡,低聲道:「我也想你,這才不到一個月,怎麼就覺得走了這麼長時間呢?」
荊謠低聲笑:「一日不見……」
「如隔三秋。」秦晏低頭在荊謠額上親了下,「我讓人送回來的槐花蜜你可吃了?喜歡么?我這次回來經過那裡又讓人買了些。」
荊謠搖搖頭:「沒吃,就打開聞了聞……」
「聞?」秦晏失笑,「好聞么?」
荊謠憨憨的,點頭:「好聞。」
「還敢接話!」秦晏忍不住在荊謠腦門上彈了下,「我趕著讓人給你送回來是光讓你聞聞的?」
「那我明日就吃。」反正秦晏已經回來了,荊謠大方了許多,「明天讓廚房裡用這個做棗花蜜糕來吃。」
秦晏差不多明白荊謠的心事,心中愈發疼他,低聲道:「以後再有這出門的差事無論如何我也得辭了,不然就帶著你去……」
荊謠聽了這話高興得很,點頭道:「能讓我跟著就行!」
荊謠又將近日十里紅妝鋪面里的事跟秦晏細細說了,賬目上的事也交代了一遍,秦晏點頭:「才這幾日,能有這些出息就不容易了,辛苦你了……家裡還有什麼別的事么?」
梅夫人的事荊謠本不願意跟秦晏說,但一想自己也瞞不住,回來吉祥他們總會告訴秦晏的,索性就都說了,秦晏聽了果然動了氣,冷笑道:「我才走了幾日,她就開始挨個的找麻煩了,來日我若是謀了外任,她還不得把這家都搬空了。」
「哥哥別生氣,反正也沒讓她占著什麼便宜。」荊謠想起那三百五十兩銀子還挺樂呵的,「倒是讓我折騰了一頓,想來近日也不敢再來了。」
秦晏一笑:「真是長大了,都能看家了。」
荊謠先是一笑,隨即明白過來又被打趣了,秦晏一笑哄道:「我逗你呢,最近你照管家裡和鋪子上辛苦了,來,我犒勞犒勞你……」
秦晏翻身壓在荊謠身上,揮手將帳子放了下來。
翌日秦晏本能歇一日的,只是晁嘉又命人來傳,不得已,秦晏早早的換了官服進了宮。
晁嘉沒讓秦晏上朝,直接命他去御書房中等著,還恩賜了一頓早膳,秦晏用罷后又等了一會兒晁嘉才來了,見著秦晏笑道:「這趟差事辦的不錯,我起先還怕他得尋死,你倒是將人好好的接回來了。」
秦晏淡淡一笑,低聲道:「皇上謬讚,臣當不起,只不過是在他的飯菜中下了些讓人疲憊無力的葯,皇上放心,葯的劑量很小,就是太醫也診斷不出來,且是臣親自動手,並無第三人知曉。」
「哦,我說呢。」晁嘉冷冷一笑,「昨夜我讓人去宗人府看他,他愛答不理的,我以為他已心灰意冷所以才做出那副樣子,原來是用了葯的緣故,呵呵……我一會兒就命人送最好的太醫過去,一定要將皇叔的病治好了,我可還有許多事要問他呢。」
秦晏心中一動,低聲問道:「皇上……準備如何處置晁澤?」
晁嘉淡淡一笑:「他的罪過,單砍頭是抵不了的,但他偏偏又是皇室,不好動極刑……朕也正猶豫呢,跟你說這些朕是不怕的,若按著朕的心意,活剮了他才好!但……這話朕卻不能說。」
秦晏一頓,剛要接話時晁嘉笑了:「別多想,朕不是讓你在朝中出頭提這事,就是你提起來……朕也不能答應,這正是難處……」
晁嘉眼中閃過一抹戾色:「秦晏,仁君不好做啊……」
「蘇先生是什麼意思?」秦晏正覺得奇怪,平日自己來多半能看見蘇卿辰,今日卻不見,「先生近日可好?」
晁嘉揉了揉眉心疲憊道:「正是為了這個叫你來的,從昨晚晁澤來了先生就去了宗人府,一直沒出來,朕遣人去請先生也沒理會,他……你知道的,心裡的恨意比咱們都深,晁澤終於押回來了,他定然坐不住的,朕已經跟那邊的人說了,先生想如何就如何,弄出傷來就說是在哲林打仗時落下的。」
「朕擔心的是先生的身子,自打出了上次刺客的事後先生一直殫精竭慮的,我看著就不好,到底是有些年紀了,總這麼費心思哪裡受得了。」晁嘉已經同蘇卿辰說過幾次了,奈何蘇卿辰根本不理會,「我想著晁澤的案子……還是交給大理寺和刑部,你同徐尚書一同商議著來吧,讓先生歇歇。」
人押在宗人府,卻要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審,秦晏一笑:「皇上既信得過臣,臣自然不敢推辭。」
「不信你還能信誰?」晁嘉苦笑,「你看我現在手下還有幾個信得過的人?衡棋如那東西太可恨,如今每日下了朝就回府,朕邀他聊會兒他都心不在焉的,想來是記掛著他夫人,唉……說到底還是你們有福氣,我同先生每日除了這朝政就沒別的可做了。」
秦晏輕笑:「等明年,禮部還有宗室那邊大概就要催皇上大婚、納妃了,皇上如今膝下還沒有皇子,為國本計,按例是不必守足三年的,且承重孫本也沒那麼嚴苛。」
「大婚……再說吧,納妃就不必了。」晁嘉自嘲一笑,「朕以前就想好了,若來日得了命闖出這一片天來,必不會再讓後輩受這些苦處,來日尋一低門有德的女子為後,再生幾個嫡皇子嫡皇女就罷了。」
晁澤看向秦晏心中微微遺憾,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想過,若大事能成來日就迎娶秦思為後,如此既還了當年秦晏待他的情誼,又得了個溫婉妻子。
當然,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成了衡棋如對秦思多年的情誼,全了自己同衡棋如同甘共苦的義氣,而且最重要的……秦晏若是成了國舅,晁嘉也不敢像現在這樣重用他了。
晁嘉捏了捏眉心輕笑:「朕從未像你們一般有過那樣喜歡的人,也看不大明白,如此也好,少受些折磨,對了,荊謠近日可好?」
秦晏淡淡一笑:「托皇上洪福,內子很好。」
晁嘉又同秦晏說了幾句閑話就讓他跪安了,秦晏自去尋刑部的徐尚書同他商議晁澤的案子。
從宮中回來後秦晏命人將吉祥叫了去,屏退眾人後吩咐了他半日的話,最後又囑咐道:「這些腌臢事也不必讓荊少爺知道了,他每日的事夠多了。」
吉祥連忙答應著去了。
秦晏冷冷一笑,敢在他不在的時候尋荊謠的麻煩,看來他平時還是太寬和了,讓人以為他是好惹的呢。
章府,秦珍坐在床上不住的扭著手中的帕子,左顧右盼終於等著冬梅回來了,秦珍連忙讓人都下去了,急急的拉著冬梅問道:「可打聽出來了?太太是不是知道了?」
「奶奶先坐下。」冬梅扶著秦珍坐了下來,笑了下柔聲提醒道,「說過多少次了,真有身子的人哪裡能這樣利索的起起坐坐的?」
「我不是心急么?」秦珍連聲問道,「可問出來了?」
冬梅點點頭:「問好了,根本沒有的事,太太哪裡就知道了,是奶奶您多慮了。」
「那……為何不許相公同我同房了?」秦珍這幾日心急如焚,她本想著已成了婚,且自己身子一向好,過上十天半月的差不多也能懷上了,臨了再想個法子含糊過去就是,誰知秦雅竟斷了她的後路,不許章雲烈在這邊過夜了。」
冬梅安撫一笑:「我的奶奶,您這是自己心裡先怯了,所以事事都往這上面想,其實太太只是擔心奶奶和二爺小夫妻,不懂節制,開玩笑時沒準就傷了奶奶的胎氣,所以才這樣的,前三個月胎像不穩,這也確實是有的。」
「那怎麼辦?太太不許相公來我就沒法真的懷上啊!」秦珍死死掐著冬梅的手,尖利的指甲扎進冬梅的掌心裡,急聲道,「你快給我想想法子!!」
冬梅不動聲色,生生忍下手中的刺痛,低聲道:「這個簡單,太太有句話說對了,前三個月……胎像本來就是不穩的,且這個月里奶奶幾番動怒,就是小月了,不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嗎?」
秦珍想了想臉色緩了下來,一笑道:「對,對啊!嫣紅那個賤人惹我生氣了,所以我的孩子被氣掉了,呵呵……如此解了我的困局,還能把孩子的事栽到嫣紅頭上去,甚好。」
冬梅心中鬆了一口氣,輕聲道:「奶奶一定要沉住氣,選個合適的時候才行。」
秦珍點頭:「是,你放心吧,我先不會鬧出來的,呵呵……最近府中人都那麼小心我奉承我,我還得多受用些日子呢,而且……」秦珍得意一笑:「你不知道,前幾日我赴安國太妃的宴,正遇見秦思了,呵呵……她如今還平著肚子,讓我好好諷了她一頓,跟我爭高低,她也配。」
秦珍心中忽而一動,拉著冬梅的手急急問道:「冬梅!你知道不知道有什麼法子,能讓人永遠懷不上的?」
冬梅心中一驚,勉強笑道:「哪裡……有這種法子呢?」
「你去給我打聽打聽!」秦珍咬了咬唇,低聲笑,「秦思若是一直懷不上,我看她這侯夫人還當不當的穩,嘉恩侯再寵她也不會不要子嗣吧?到時候勢必會納妾,哼……我看秦思還有什麼可得意的。」
冬梅賠笑道:「是,我……我去打聽。」
秦珍對於冬梅的有求必應已經習慣了,怕她不盡心,又冷聲道:「我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若是尋不來這法子,可別怪我對你心狠。」
冬梅心中冷笑,那會兒自己早就走了,誰管你心狠不心狠,面上還是平日里溫溫和和的樣子,垂首答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