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宋林溪一夜未歸
果然，顧燃看到了通話記錄。
一個小時前，宋林溪打了電話給他。
雲雪瑤看著他臉上的神色突然晦暗，心裡一緊，連忙說道：「我看你太太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想著可能有什麼急事，就幫你接了。」
顧燃看向她，問道：「她找我做什麼？」
「也沒說什麼事情，只讓你打錢給她。」
「……」要錢？
那多半又是為了宋家的事情。
顧燃矜貴俊逸的臉頓時散發出寒意。
雲雪瑤觀察著他的臉色，故作不解地問道：「阿燃，你太太很缺錢嗎？」
「缺錢的不是她！」
冷冷擲下這一句，他邁著長腿，步伐凜冽往前走去。
「阿燃，你等等我。」
雲雪瑤正欲跟上，顧燃卻猛地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嗓音低沉嚴厲地說：「雪瑤，我不喜歡別人隨意翻看我的手機，和不經允許便接聽我的電話。」
這是對她的警告！
雲雪瑤僵住，提著裙擺的手指掐進掌心。
顧燃大步走出會場。
他臉上帶著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陰鬱，不知道是因為雲雪瑤動了他的手機，還是宋林溪又在為宋家要錢。
助理周昱從遠處跑來，氣喘吁吁說道：「顧總不好意思，凌總突然讓我去酒店幫他……」
「這麼喜歡聽他使喚，不如把你調去給他當助理！」
「啊？」周昱瞠目，對上顧燃冷厲的目光，聽他冷冷道：「去開車。」
周昱忙回過神，連忙點頭，把車開過來。
但心裡已經把凌飛宇這害人精罵了一百遍，沒事兒讓自己送什麼衣服啊，欠一屁股風流債也不怕遭報應！
車子緩緩駛上車道，匯進夜晚交織的流光里。
這會兒雨勢小了很多，噼噼啪啪砸在車身上，雨刮器規律的掃動。
周昱穩穩開著車，餘光卻忍不住從內視鏡里觀察後座的男人。
顧燃一張俊臉諱莫如深，周昱只得格外小心地開口詢問：「顧總，我送您去哪兒？」
《雲夢》活動今晚完美收官，顧總似乎也不需要回公司加班或留宿了。
回御龍灣嗎？
周昱還記得一個月前，不知情的自己問也不問就按照慣例把顧總送過去。
等顧總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別墅，首先就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
他才知道，顧總在和夫人冷戰。
這都一個多月了，也該回去看看了吧？這一個月，顧總不是在犯胃病，就是在發脾氣，最後還是他們這些打工仔遭殃……
「回御龍灣。」
後座里傳來男人語調低沉的一句。
周昱驚訝了下，隨即唇角彎起弧度，聲音都比剛才輕快許多：「好的！」
顧總終於決定跟夫人和好了。
車子停在御龍灣三號別墅。
周昱先下車，撐開黑色的雨傘把顧燃從車裡接出來，一路護送到別墅屋檐下。
顧燃滴雨未沾的進了別墅，周昱打著傘回車上，自己把車開走了。
黑漆漆的別墅在顧燃一聲「打開燈光」的語音指令后，豁然明亮。
顧燃面色冷峻地換了鞋，綳著薄唇，徑直往樓上去。
他哪是回來跟宋林溪和好的，只是想當面問清楚，這一個月她又是找工作又是要錢的，到底要為宋家鬧到何時！
當然，他在公司睡了一個月的硬板床，也確實想念家裡舒適的床墊……還有她溫軟的身體。
顧燃腳步加快了些，帶著一份他自己不曾察覺的急切。
當他輕車熟路進入卧室，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時，懵了一下。
宋林溪居然不在家裡？
顧燃綳著薄冷的唇，大步上前掀開被子，仔細確認后才不得不接受了這個事實。
盯著冰涼的空蕩蕩的床鋪，許久，他高挺的鼻樑里哼出了一聲。
他那一直安分守己的妻子，鬧起脾氣來一發不可收拾，不再事無巨細地照顧他，也不再配合他行夫妻房事。
為了破產的娘家，威脅自己離婚，還跑出去找工作……現在都可以夜不歸宿了。
顧燃拿出手機，寒意凜然地撥出宋林溪的號碼。
但是直到自動掛斷，都無人接聽。
他眉心緊擰，深邃的眸子里涌動著暗流，修長指尖在屏幕上快速點動，以命令的口吻發出一條信息：【宋林溪，你現在馬上給我回家！】
消息發完，他坐在床邊，漆黑的眼盯著窗外的狂風驟雨，眼裡的風暴更大。
……
醫院。
宋林溪看到顧燃打來的電話，根本不想理會。
看到他發來的消息，心裡更是譏諷了下，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他要陪小三，現在還妄圖對自己頤指氣使！
她把手機收起，懶得多看一眼。
繼續看向搶救室的門……
經過漫長等待，門終於打開了。
「川川……」林欣容僵硬地從椅子里起來，宋林溪扶著她，她的身體也坐得又冷又僵。
動完手術被推出來的少年，臉色比蓋在身上的被子還白，閉著眸子仍陷入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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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林溪看一眼覺得痛心，轉頭問醫生：「醫生，我弟弟情況怎麼樣？」
「手術還算順利，接下來留院觀察吧。不過……」
聽到醫生欲言又止的話，宋林溪心裡一陣緊縮，下意識看向昏迷的宋林川。
厚厚的被子蓋著，也看不出什麼情況。
醫生嘆了口氣，寬慰：「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先好好養著吧。」
「謝謝……」宋林溪有些惶然的道謝，堅強地扶著腳步虛浮的母親，和醫生一起把弟弟轉進護理病房。
母親守在病床邊，用熱毛巾小心翼翼替弟弟清理臉頰上殘留的血漬。
宋林溪走出病房，拉住了醫生，輕聲問明弟弟的情況。
醫生悲憫地說：「以後可能終身癱瘓……還這麼年輕，真是可惜了。估計他醒來受不了這個打擊，你們多安慰安慰吧。」
醫生走了，宋林溪站在走廊里。
想到高高瘦瘦的弟弟以後再也站不起來，還有他那麼喜歡的摩托車……
直到後背抵在冰冷的牆面上，她才回過神。
收拾好情緒，面容平靜地走回了病房裡。
雨下了一夜。
暴雨沖刷過的路面光亮如鏡，庭院里的植物也多了幾分濃郁的色澤。
御龍灣別墅里。
顧燃眼眸猩紅，從大床上翻身而起。
環顧房間，靜的可怕。
宋林溪一夜未歸。
很好。
他俊臉陰翳地邁入浴室，洗漱，換衣服。
下樓時，周昱早早就來了，車子停在外面等他。
顧燃上了車，正準備閉目休息。
昨晚等到幾點睡著的他都不知道，壓根兒沒怎麼睡。
等宋林溪回來，他也要讓她試試熬通宵的滋味！
前排傳來周昱的詢問：「顧總，您今天還去公司嗎？」
顧燃覺得周昱這傢伙最近被凌飛宇使喚了幾回，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不去公司還能去哪兒！」他沒好氣地低呵，眼皮也懶得掀開。
周昱遲疑的聲音響起：「您不去醫院看看嗎？我好像聽說……夫人的弟弟昨晚出了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