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可憐人
他們在猶豫是否要出手,畢竟違背命令可能會面臨懲罰;
有的則憤怒不已,雙手緊握,恨不得立刻將這些罪惡之人斬殺;
而那些女戰士,更是感同身受,眼中含淚,心中在道德與紀律之間苦苦掙扎。
終於,裡面走出三人跟著少年們,一起殺人,他們眼中沒有糾結,沒有猶豫,更沒有害怕,有的只是堅定和憤怒。
而那些戰士中,有了先例,就有幾個按捺不住的戰士,走了出去,緊接著,零零散散又走出了幾個。
他們在內心的激烈鬥爭后,最終選擇站了出來,因為有一句話是這樣的「助人如燃燈,照己亦照人。」
伯益看向幾個少年,呼出一口氣。這並非嘆息,而是放鬆。
如果之前是因為命令,那此刻,他自己才算認可了他們,只見他高聲喊道:「配合幾個少年,幫他們殺死這些畜牲!」
羽軒腦子轉得倒是不慢,他馬上就反應過來,起身就要逃跑,可伯益哪會給他這個機會……
——跑出飛羽的陰諧以及蜜甘兩人正在進行激烈的追逐。
明明她們都擁有著強大的力量,但此刻的場面卻沒有那種山崩地裂的情況。
「把人放下來!」蜜甘一邊撿起石子扔出,一邊大聲喊道。
她的心中既憤怒又無奈,憤怒於陰諧的肆意妄為,無奈於自己投鼠忌器,生怕不小心傷到了陰諧手中那個人。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對方時不時就拿那個人來抵擋攻擊。
為了不殺了那人,蜜甘也只能如此了。
不得不說,這種以德報怨的做法實在太過呆板。
可蜜甘就是這樣善良到有些執拗的性子,她把神農的交代看得太過重要。
以至於認出對方手上那人就是將自己騙進部落的人,也還是有所顧慮。
這一點陰諧看得清清楚楚,雖然她也是第一次涉足紅塵,但對於底線之類的,還是很有分寸的。
她之所以這樣做,一是為了帶對方跑出來,畢竟那邊一下子來了那麼多人,誰也不清楚最後會演變成什麼局面。
二則是想幫這個有些天真的青羊,改改這性子,畢竟這樣子很容易吃虧,也真是用心良苦。
「這傻丫頭,這麼心軟以後可要吃大虧的。」她邊跑邊想著。
她轉頭看了看對方,開口用言語刺激對方:「這是心疼這個人啊?都不捨得用力,看來我真是多管閑事了。」
其實這一路上,她好話歹話都說盡了,可惜對方一點都不領情。
所以她打算製造一個意外,讓這個青羊親手殺了這個人。「
見對方只是皺了皺眉,並沒有其他反應,陰諧接著加大力度,言語也變得更加粗俗難聽。
倒也不是她愛多管閑事,其實這也牽涉到她來此的緣由。
與人族一樣,百鳥也有屬於自己的王。她過來是為了履行一個承諾,只是見到那個部落的情況后,她私自違背了王的命令。
「回去肯定要被責罰,不如在外面多逍遙一陣。」陰諧想著。
本來想著殺人滅口,這樣自己隨便編個理由就能回去了,誰知道一下子出現了這麼多礙事的。
隨著言語愈發難聽,蜜甘終於加快了速度。
陰諧見此情形,直接在空中轉身,將那個人徑直扔向對方!
異獸即便再弱,其力量也不會小,更何況是能化形的。
紅色煙花伴隨著聲響在蜜甘身前綻放,鮮血四濺,潑灑在少女臉龐。
如此變故直接讓她停下動作,可剛才的速度實在太快,這突然的停下導致她直接摔倒,身體在草地上又滑出一段距離。
雖然臉貼著地面滑行看起來非常可怕,但這也只是看起來而已,實際上她連頭髮都沒有散落。
在遠處停下的陰諧看得眉頭緊皺,見對方不起身,她就走了過去。
等了一會,發現對方毫無反應,陰諧想了想,走到其身旁蹲下,隨手拔了一根草搓了搓對方。
蜜甘突然轉頭,眼中滿是憤怒,卻聽見對方一句:「人我是放下來了,你自己收不住手,可不關我的事。也別想著動手,免得讓我揍你一頓。」
「你……你!」蜜甘想要開口爭辯幾句,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的內心充滿了矛盾,既對陰諧的行為感到憤怒,又明白對方的某些做法或許是為了自己好,可這種方式實在讓她難以接受。
雖然憤怒,但對方說的是實話。也正因如此,她越想越不甘心,不過那些話語最後只是化作了一聲嘆息。
見對方這副模樣,陰諧開口道:「你接下來要去哪兒?我能不能跟你一起?」
「不關你的事!」蜜甘說完就要離開。
她並非不分是非對錯,所以也沒有再回飛羽的打算。
當然,遠離這個奇怪的鳥也是一部分原因。
只是對方一句話又讓她愣住了:「這樣啊,閑著也是閑著,那我只能再找一些部落殺人咯。」
蜜甘聽見這話,心中一緊,既擔心陰諧真的去傷害無辜,又對她這種威脅的手段感到氣憤。
但最終,擔心還是佔了上風,她趕忙回頭,見對方已經往其他方向走去,想了想,還是快步跟上了……
——回到飛羽部落之中,哀嚎慘叫不絕於耳,手握利器的劊子手不停收割著生命,鮮血飛濺灑落,將這片空曠地面,浸染得一片猩紅。
聯盟戰士們化身奪命惡鬼,替那些已然無法發聲的可憐人討債。
雖說正義來得遲了些,但好歹還是來了。
如果不知事情的始末,單看那些慘死之人,倒顯得有些可憐。
隨著時間的流逝,不知是夕陽映照大地,還是鮮血映紅了晚霞,飛羽部落的哀嚎終於停歇。
停下殺戮的戰士這才著手安頓剩下的人。
可嘆啊,即便罪人已受懲罰,那些不知歷經多少絕望的女子,依舊錶情麻木。
有的眼神空洞無神,獃獃地望著前方,彷彿靈魂已經抽離;
有的身體蜷縮成一團,不停地顫抖著,哪怕有人輕輕靠近,都會驚恐地尖叫;
還有的像提線木偶一般,機械地重複著一些讓人一眼明了的動作,無悲無喜,不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