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河神
「這是什麼？西梁特有的節日嗎？」
千山雪湊到跟前，看著那在城中巡遊的花轎，還有花轎周圍擁擠的人群。
這熱鬧的氛圍看得三人微微愣神，玉滿堂甚至忘了回答千山雪的問題。
三人僅僅只愣神了片刻，街道的兩側便已經擠滿了西梁的國民。
她們對著花轎歡呼、揮手，似乎是想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千山雪抬頭看去，只見在鮮花堆疊的花轎之上，一個身穿錦繡華服的少女正端坐其上。
少女低眉含眼，長發如瀑。稚嫩的臉上未有半分妝點，僅僅只掛著一個溫柔而又慈愛的笑容。
少女並未理會下方狂熱的人群，只是跪坐在花轎上，將腰背挺得筆直，整個身體隨著花轎的移動，上下起伏著。
神性與母性。
這是少女特意呈現出來的感覺，也是狂熱的人群眼中所看到的感覺。
但千山雪卻並沒有被這表象所迷惑。
倒不是因為她發現了對方偷偷往嘴裡塞糕點的小動作，而是因為她認出了這少女的身份。
花轎上宛如神女一般的少女，就是之前在大街上喜歡給人當爹，結果被絕噴了一頓的小女孩。
千山雪還沒來得及開口說出自己的發現，回過神來的玉滿堂便看著二人說道:「今天是河神祭典，花轎上的，就是西梁國河神。」
「河神？」聽到這個稱呼后，千山雪與莫凡皆是眉頭一皺。
神靈之流在聖元界並不少見，甚至可以說是十分常見的。
凡人大多愚昧，山野精怪之流稍微施展法力，便會被對方當做神明。
當然，這種神明只能算是口頭上的神明，說是神，其實與山大王並沒有多大區別。
真正的神明必須要得到一地生靈的認可，收集信仰，建堂立廟。
然後用收集來的信仰之力凝聚神位，得天道認可，庇佑一方生靈。
只有如此，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神明。
成為神明后，也不會立刻白日飛升，此前是什麼境界，成神后依舊是什麼境界。
只不過，有了信仰之力的加持和天道的認可，修行之路會變得更加順暢，修行速度也會變得更快。
好處說完了，那麼接下來就該說壞處了。
天道的封賞可不是那麼好拿的，讓你當神，就等於封了你個官做。
在其位，謀其職，神也一樣。
坐上神位后，成神之人終生無法離開所在的地界，修為最高也只能達到渡劫期，終生無法飛升成仙。
而且，成神之後也並非高枕無憂，時不時還得在世人面前亮個相，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存在，穩固自身的信仰。
並且，神明必須保證自身所庇護的地界不受傷害。
比如，你成了某座山的山神，那你就必須保證這座山的存在。
小磕小碰無所謂，但要是這座山那天被路過的大能一巴掌拍成了粉末，那麼你也會隨之消散。
總之一句話，神明不好當，而且很無聊。
除非真的是走投無路，要不然，沒有那個修士會願意去當什麼神明。
也就只有那些沒什麼腦子的山精野怪會因為坐上了神位而沾沾自喜。
「河神……子母河的河神？」千山雪疑惑的問道。
整個西梁只有這一條河，但因為這條河太過詭異，所以千山雪也不是太敢肯定。
但玉滿堂卻是點了點頭，肯定道:「沒錯，就是子母河。」
就在這交談之間，眼前的花轎漸行漸遠。
與之一同離去的，還有熱鬧的人群。
看著遠去的花轎，千山雪心中若有所思。
玉滿堂則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子母河水，向來是西梁國的命脈。」
「可在十數年前，子母河的水不知為何，失去了讓人懷孕的功效。」
「是這河神的原因？」千山雪問道。
「不，並不是她的原因。」玉滿堂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恰恰相反，河神的出現，解決了子母河的問題，也解決了西梁國的危機。」
「這也是為什麼，城中的百姓們如此擁護她的原因。」
「在人心惶惶時突然出現，解決了所有人都無法解決的難題，給了這個國度未來。」
莫凡接過了玉滿堂的話，眼光不停閃爍，似是想到了什麼。
「我能問一下，這河神出現的時間以及……她的出場方式是怎樣的嗎？」
「她應該是在姐姐失蹤的那一年出現的，至於出現的方式……」
「我那時候正在家中養傷，並沒能親眼見到。」
「但根據坊間傳聞，她是在子母河中被人發現，並撿回西梁城的。」
「在子母河中被發現的嗎……」莫凡此時已經有了些猜測，但還不是太能肯定。
於是便繼續問道:「然後呢？她被帶回西梁后，便當上河神了嗎？」
「並不是。」玉滿堂搖了搖頭。
「起初，人們只當她是誰家走失的孩子，意外落入了子母河中。」
「但她一直表現的都很木訥，別人問什麼她也不說，而且從不反抗，就像個任人擺布的布娃娃一般。」
「她這麼一直不說話，撿到她的那人也沒有辦法，只能去府衙打算戶籍。但因為沒有名字，所以什麼也查不出來。」
「好在府衙的人心善，幫她畫了畫像，張貼了尋人的告示。」
「但即便是這樣，卻依舊沒有消息。」
「後來，不知道是誰傳的，說這小女孩並不是被人從子母河撈上來的，而是自己從河底走上來的。」
「這一傳就不得了，有人說她是河中的惡鬼，子母河之所以不能孕育，就是因為她。」
「還有人說，她是子母河的河神娘娘，這次出來就是來解決子母河的問題的。」
「這事在當時鬧得很大，我也專門派人去打探過她的身份，但卻一無所獲。」
「後來，這事鬧得驚動了王宮的人，那冒牌貨親自來將人接走，民間的傳聞也一時間得到了控制。」
「再後來，便是王宮宣布其為河神，並為其建立了河神廟。」
「將對方被撿到的那一天定為神降日，並舉辦河神祭典。」
「值得一提的是，在河神廟建立后，子母河居然真的恢復了原樣。」
「也是因為這件事，百姓們對於這個河神是深信不疑，對於這個河神也是百般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