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人命如草芥
是夜。
今昔酒樓早早關了門。
只有門外看守的士兵們仍然精神飽滿。
西梁城的士兵大多都是修士，不眠不休的監守對於她們來講並非什麼難事。
就在眾人監視著四周的風吹草動時，一道黑影突然從身後的酒樓上躍下，落入了人群之中。
本就緊繃著的士兵們，被這突然闖入的黑影嚇了一跳，立馬將矛頭對準了對方。
負責此地的領頭滿臉緊張的跑了過來，待看清被眾人圍住的目標只是一隻黑貓時，才緩緩鬆了口氣。
「什麼嘛，只是只貓啊，嚇我一跳。」
「去去去，趕緊走，這裡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領頭之人輕輕踢了貓屁股兩腳，將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小黑貓趕去了大街上。
隨後與眾人叮囑了幾句后，這才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但就在剛才，眾人的視線都被黑貓吸引住的時候，無人發現有兩道黑影從酒樓內飛出，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而那隻被驅趕到其他地方的黑貓，此時也站在屋頂上，看著地上的一群士兵，露出了一副人性化的笑容。
……
西梁街巷中。
兩名男子正並肩而行。
一人身穿白袍，手持摺扇，面容俊朗，丰神如玉，從打扮到外形都給人一種溫和善良，謙遜有禮的感覺。
但那淡漠的面色和眼底時不時閃過的冷意，卻又讓人不自覺的心底發寒，不願意去接近。
這丰神俊逸的公子哥，正是喬裝打扮后，偷溜出來的千山雪。
而在千山雪身邊的，則是保鏢打扮的莫凡。
此時，莫凡手拿長劍，一身黑底紅邊的勁裝，嘴裡叼著根路邊撿來的野草，悠哉悠哉的落後千山雪半個身位。
他這副打扮，配上他那玩世不恭的表情，比起保鏢，更像是一個浪跡江湖的俠客。
「我說師妹啊，來了這煙花巷柳之地，就不要一直綳著張臉了，很可疑的。」
千山雪與莫凡現在所在的地方，是整個西梁城中最大的歡樂場——吉樂街。
這裡是西梁城最繁華的地方，也是最骯髒的地方。
吃喝嫖賭一應俱全，在這裡，什麼都能買，也什麼都能賣。
至於為何明明西梁已經實行宵禁，但這裡卻依舊不受影響的原因其實很簡單。
宵禁這種東西，對下不對上，對窮不對富。
有錢八方相迎，無錢困死家中。
作為西梁城最大的銷金窟，哪兒都可以停，唯獨這裡不能停。
這也是千山雪和莫凡來此的原因。
整個西梁城已經因為宵禁而失去了夜晚，唯獨這裡還恍如白晝。
現在整個吉樂街可謂是魚龍混雜，雖然仍有官兵巡視，但監管力度遠不如其他區域。
如果想要做點什麼，那在吉樂街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喵～」一聲貓叫打斷了二人的腳步。
二人扭頭看去，只見在一條不起眼的小巷裡，一隻黑貓正蹲在陰影內，只露出半個腦袋盯著二人。
「喵～」
見二人遲遲未動，黑貓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只能再度朝二人叫了一聲。
千山雪與莫凡對視了一眼。
確認過眼神，這貓是個熟人。
隨後二人便跟著黑貓一起走進了巷子里。
黑貓將二人帶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
確認四下無人後，面前的黑貓身上突然炸出一股煙霧。
隨後，一個身穿皮衣的曼妙身影在煙霧中緩緩站起，來人正是變作黑貓模樣，躲過守衛視線的天行七。
在看見天行七變回原樣后，莫凡立刻朝對方拱了拱手，笑著說道:「多謝姑娘替我們吸引她們的注意力，給了我們可乘之機。」
「不用客氣，應該的。」
「既然是我有錯在先，這點微不足道的補償，還在我的接受範圍之內。」
天行七一邊說著，一邊將散落的髮絲紮起。
隨後看著面前的二人問道:「那麼接下來，你們準備怎麼做？」
「原本我們打算破壞西梁人對桃夭的信仰，以此逼對方主動使用我們送給她們的天命誥石來對桃夭進行封神。」
「但現在我們已經抓到了桃夭，那麼接下來計劃就得變一變了。」
莫凡扭頭看向千山雪問道:「師妹，關於桃夭的洗腦進展如何了？」
「不好辦。」千山雪搖了搖頭。
「桃夭之前被洗過一回記憶，而且她的識海中還有一枚特殊的印記。
我猜應該是妖族留下的，方便等她日後成了河神后，將其變為妖族的傀儡。」
「有辦法解決掉印記嗎？」
千山雪搖了搖頭:「我倒是可以直接暴力破壞掉印記，但那樣桃夭也會變成一個白痴。」
「那並不是我們想要的結果。」
聽到千山雪這麼說，莫凡也皺起了眉頭。
有這枚印記在，無論他們想要對桃夭做什麼，最後都只會是為他人做嫁衣。
但如果放棄桃夭……
莫凡搖了搖頭，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他們就是為了桃夭而來。
做了這麼多努力，此時輕言放棄就太可笑了。
正當二人一籌莫展時，天行七站了出來。
「我有辦法。」
「我可以暫時封住那枚印記，讓它無法影響到桃夭。」
二人大喜過望。
如此一來，她們就可以放心對桃夭進行洗腦了。
等到他們徹底將桃夭的意識扭轉，再讓其坐上神位。
最後再將其肉身與靈魂分離。
這樣，他們既能得到妖皇肉身，為玄奇治傷，西梁國也能得到一個唯命是從的河神。
一舉兩得，皆大歡喜。
「既然這樣，我們不妨將動靜鬧得再大一點。」莫凡喃喃道。
「師妹，這些天你就專心對桃夭進行洗腦，其他的我來處理。」
千山雪點點頭，應了下來。
莫凡又看向天行七，拿出一沓紙交給對方:「這是城中妖族的名單。」
「我需要你抓到它們，然後用它們來襲擊西梁，動靜鬧得越大越好。」
天行七接過名單仔細看了看，確認沒有問題后便收了起來。
「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天行七問道。
「用妖族來進行襲擊的話，城內可能會死不少人，而且很多都是無辜的平民。」
莫凡有些意外的看了天行七一眼。
「天道盟出來的人，居然會在乎平民的死活嗎？」
「只是覺得有些沒必要而已。」
莫凡點點頭，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用一群無關緊要的平民，來換一個可以長久保護西梁的神明。」
「這筆買賣……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