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獨自西行
林青現在的境界剛至五層,就是所謂「蛋海」境,打通任督二脈之時並未藉助他人,這樣的修鍊資質在四方鄉里的孩子中也算十分突出。
阿蠻小一歲,則是靠著父親陳滿福送了禮,請了先人洞長老「搭橋」這才開闢了丹田,剛到元氣四層。
一般的童修到十二歲,修鍊期滿時能到元氣四層已算是不錯,能到五層便可以稱為優秀,如果還是自己而為,不藉助他人,則可以稱為天才。
林青就是這樣的天才。
不過令林青頗感無語的是,趙婉兒這個整天不思修鍊,好吃貪玩,總愛臭美的小丫頭似乎毫不費力就自己突破到了元氣五層。
一問,人家還說不知道咋回事兒,隨便修鍊一下就突破了。
這讓林青倍感壓力,想想老爹整天被老娘收拾的樣子,下定決心,一定要加倍努力,免得長大成親后被這小媳婦兒給欺負了。
隨著體內元氣沿著周天運轉,每一個循環林青都能從手心的元石中吸取到絲絲元氣,然後儲存於丹田,雖然緩慢,但是積少成多,關鍵時候可有大用。
第二日天蒙蒙亮,村裡的公雞剛報過頭曉。
從床上起身,林青舒展了一下四肢。
將手裡的元石放入領口布袋,背上鹿皮背囊和弓箭,蟒皮鞘短刀掛在腰間,然後輕輕打開屋門,走到院中。
此時父母房門緊閉,裡面很安靜。
林青轉身跪在地上,向父母的房間輕磕了三個頭,心中暗道一聲「爹娘保重!」,然後毅然決然地一個人出了院門,直奔西面的村口而去。
出了村西口,向山坡上行進片刻,林青便登上了古隘口。
站在熟悉的「望鄉台」上,舉目西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濛濛的廣袤草原,那是獵戶村世代狩獵的地方。
極遠處在晨霧遮掩之下難以看清,若按村中老人們的描述,一直向西穿過西荒草原,約有兩日路程便可抵達妖獸森林的邊緣。
雖是七月時節,晨風掠過草葉枝頭的露水,輕輕撫在臉頰上,還是讓人感到絲絲清涼,似乎也瞬間掃去了身上殘留的倦意。
緊了緊身上的行囊,林青毅然衝下隘口西面的山坡,徑直向草原深處奔去。
西荒草原!
東西約兩百餘里,多食草獸群,如斑紋羊,荒鹿,巨角氂牛等,偶爾還會看到一些灰毛兔子、嚙草鼠等,但除了一些棕狐、狸貓外,白日里草原上凶獸倒是很少。
赤目妖狼、赤焰虎等基本都是棲息在妖獸森林裡,只在黑夜裡會到草原上覓食。
所以白日里只要不過於接近獸群,基本沒太大危險。
但是如果不小心驚擾了食草獸群,引起獸潮那就不好說了。
僅僅是獸蹄踐踏,足以碾壓沿途一切,即便是凶獸捕獵,也基本上都是趁著夜色,尾隨襲擾,然後捕食掉隊的老弱病殘。
林青作為獵戶子弟,這樣的基本常識自然瞭然於胸。
一路小心前行,遠遠望見獸群便繞道而過,到了夜晚,會提前尋覓到草原上偶爾出現的稀疏樹木或小樹林,爬上樹杈,然後用繩索將自己綁在樹榦上。
雖然如此並不舒服,也不敢熟睡,但勉強還能休息,恢復一下體能。
夜幕下的草原,平靜而祥和,偶爾可以聽到一些蟲子的鳴叫。
徐徐吹過的微風夾雜著些許青草及獸群糞便的味道,像是時刻在宣布這裡充滿了生機,並不難聞,反而讓人安心不少。
星輝月光映照在林青絨毛尚未褪盡的臉上,浮現一層淡淡的白光。
這個十一歲的少年雖然還有些青澀,卻毫不膽怯,只是此刻略感孤單。
想家了,想婉兒和阿蠻了。
拿出一塊兒糖含在嘴裡,甜甜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林青是家中獨子,自然比起有兩個哥哥的婉兒和有三個姐姐的阿蠻更耐得住安靜,不知道是不是遺傳了母親的聰慧,總愛一個人思考這兒,思考那兒,什麼事情總愛琢磨個來龍去脈,探究一個因為所以。
小時候林青也特別羨慕那兩人有哥哥和姐姐寵溺,總愛嚷嚷著讓父母也給自己生幾個哥哥姐姐,結果每次都被父母取笑,說生幾個弟弟妹妹還行,若要生哥哥姐姐,得先將他塞回肚子里去。
林青當然堅決不同意,不僅是怕自己被母親吃掉,也怕自己失寵,他可不想整天還要去寵弟弟妹妹。
不知是否是這個緣故,父母至今只有林青一個孩子。
待到後半夜,天色更加黑暗,草原上的獸群似乎開始有些異動。
看不清獸影,但是一雙雙泛著綠色熒光的獸眼卻十分醒目,連成一片,如一群螢火蟲在夜幕中閃閃爍爍。
正在林青看得迷迷糊糊之時,遠處突然閃出一些猩紅色的亮點!
一雙,兩雙,漸漸冒出一串,一片。
渾身一個激靈,林青暗道:「難道是赤目妖狼出現了?」
身子繃緊,大氣兒不敢喘。
眼睛看不清楚,林青只好試著放出神識感應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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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鄉民們只要有所修鍊,基本或多或少都有神識感應,簡單的說就如同多數人所謂的第六感。
如果有人從身後偷襲,眼睛雖未看見,依然能有所覺察。
有些人神識稍強,除了用神識被動感應外,還能主動釋放神識探查。
這方面林青還是挺有自信。
平時夜晚一個人在屋裡無聊之時,林青也常常躺在床上,利用神識四下感應。
或是一隻老鼠偷偷從地洞中探出頭,或是房樑上的某隻壁虎,或是犄角旮旯的蚊子、蟲子,都是自己找趣兒。
因此,林青神識比一般的童修要敏銳許多,如今大概方圓五、六丈範圍都可有所感應。
但是不知為何,即便是先人洞的長老們也不知曉有何專門修鍊神識的功法,這種神識對於鄉民而言,更像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只有一些青修學徒後面修習了陣法、符籙、煉器等技藝后,似乎需要經常使用神識,會得到一定的提升。
先人洞中以陣法長老的神識最強,據說可以利用神識在物品上刻畫諸多陣紋。
話說回此刻的草原。
夜幕中紅色的點點熒光追逐著綠色的點點熒光在草原上飄來飄去,偶爾還會聽到幾聲狼吠獸鳴,如果不是知道這些星火熒光之下,正在進行血腥殘酷的撕咬的話,或許還會讓人覺得頗為有趣!
大約兩個時辰后,這樣的星火表演才漸漸平息,草原上迎來了天亮前最為安靜的一段時間,空氣中那青草糞便的氣息之中,也開始夾雜一些血腥氣息。
靠在樹杈上,林青一動不敢動,雖然正常情況下妖狼應該不會爬樹,但這樹可不是什麼參天大樹,離地也沒多高,要是自己被狼群發現,免不了有大麻煩。
還好,無驚無險,林青終於趁著這會兒安靜,小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