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再見故人

第十二章再見故人

孫永江露出一絲得意，笑道：「我孫永江的女兒，你喜歡個什麼勁兒。喜歡女兒自己生一個去。」

「咳咳！」

田嘯被嗆了一口茶，眼神略帶埋怨地瞪了一眼孫永江。

孫永江終於看到田嘯吃癟，哈哈哈的笑了半天，似乎是非常解氣。

田嘯很無語的看著他，同時也感到孫永江的變化是真的大，都快感覺變了個人了。

孫永江笑完，話鋒一轉，問道：「按照正常人的時間來算，你現在應該也是有孩子的人了。你......還是個正常人吧？」說著，孫永江眼神突然有些銳利，一動不動的盯著眼前這個本該和自己差不多大，如今卻還是二十歲模樣的田嘯。

田嘯皺了皺眉。他遇到的事太過匪夷所思，他在想要不要如實和孫永江說。

對於這個人，田嘯心裡是十分愧疚的。當年自己萬念俱焚，做出的唯一一件讓自己後悔至今的事，就是因為七百塊錢而切斷了孫永江的七隻手指頭！

雖然孫永江輕描淡寫的把這件事說了過去，但只是因為如今他心態大變，滿足於現在的生活，並不想因為仇恨而讓現在美好安穩的生活有所變化。

不是不恨，而是選擇了不恨。

如今他為人夫為人父，肩上有了不可推卸的責任，不再允許自己快意恩仇和肆意妄為。

斷掉的七隻手指影響的不僅僅是一個人生軌跡，更是這一輩子的傷殘！

田嘯明白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孽，所以對於孫永江，他本能的想要彌補，不願意欺瞞。

「如果不方便說就算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也不是那麼好奇。」孫永江倒靠在沙發上，見田嘯沉默了好一會兒，知道他有秘密不能隨便說出口，所以主動給他找台階下。

田嘯搖了搖頭，道:「可以挑一些能說的和你說說，就怕你不信而已。」

孫永江神色古怪的看著田嘯，反問道:「你這副模樣就擺在我面前，還有什麼信不信的。」

田嘯無奈的笑了笑，確實，自己三十多歲了，還和一個二十歲的年輕小伙一樣年輕，這本就已經超出了常理。

「那我從頭說起吧。那個晚上我跑進瞭望仙山，一直跑，都沒有停下，現在回想起來，恐怕跑了有三四個個小時吧……」

故事不長，卻引人入勝。

田嘯沒敢談起仙家洞府的事，而是將仙家洞府的存在編造出一個老道士來進行代替，只是說進入望仙山以後遇到一個老道士，收自己為徒，教自己修鍊道法，而他則跟隨老道士去到一個不知名的深山老林中的道觀，一直苦修了十三年，這才出世。

除了仙家洞府之事田嘯沒敢真的透露出來以外，有關修鍊的日常等描述田嘯都說得繪聲繪色。一聽到有關脫離凡人的離奇故事，孫永江立馬變得無比好奇，問題一個接一個，田嘯也都一一為其解答。

兩人聊了半個小時，孫永江這才慢慢收起了那強烈的興緻。

「真是想不到，擁有如此神通的高人竟真的存在！」

最後孫永江還是忍不住感嘆。要不是田嘯就坐在他的面前，別人和他說同樣的話打死他他都不會相信。

「是啊，至今為止，我也覺得發生的一切太過玄幻。」

兩人相互感嘆了一聲，而後默契地陷入了沉默。

「咳咳，你突然來訪，應該是有什麼事吧？你好像是和榮榮一起過來的？」

孫永江率先打破了沉默。

「哦，我不知道榮榮就是你的女兒。她在街上差點被車撞了，我剛好在她身邊，拉了她一把，事後看她被嚇得不輕，所以一路送她回家來。對了，還有那個司機給了榮榮兩千塊的補償費用，我轉給你。」

「榮榮差點被車撞？怎麼回事？」

孫永江大吃一驚，事關自己女兒，容不得他不上心。

田嘯又將當時的經過和孫永江說了一遍。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不過聽著田嘯平淡的講述孫永江還是驚出一身冷汗，不停地說道:「還好還好，幸虧當時你在旁邊！這次多虧你了。要是榮榮出了什麼事，我……我……」

「放心吧，這不是有驚無險嘛。榮榮受了點驚嚇，她放周末你們有空多帶她出去玩玩兒，讓她放鬆一下心神，不要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孫永江連忙點頭:「好的，我記住了，這個周末就和她媽一起帶她去遊樂園，她可是念叨了好久。」

看著孫永江那副對榮榮關切至極的樣子，田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以前那個混世魔王孫永江真的變了。

變成了一個好父親。

榮榮媽端著飯菜從廚房走了出來，問道:「榮榮她爸，你們聊得怎麼樣了？要不先把飯吃了再聊？」

孫永江家並不大，榮榮媽在廚房其實已經把他們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不管是孫永江和田嘯的關係，還是後來田嘯說自己的經歷，都讓她瞠目結舌，不過她現在卻很懂事的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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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了聊完了，先吃飯吧。」

孫永江哈哈一笑，起身收拾桌子。

「去喊榮榮吃飯，我來弄。」

榮榮媽輕鬆推了孫永江一把，孫永江露出老實的笑容，答道:「好嘞，辛苦你了。」

田嘯微笑著看著眼前一對夫妻，心情好了很多。

看得出來孫永江和他妻子很恩愛，對榮榮也很好。

這一家子因為孫永江手指殘廢的原因，看得出來家裡經濟條件並不富裕。不過一家人都很相親相愛，那種一言一行之間流露出來的親情和愛意，讓這個家滿滿的都是幸福感，真的很讓人羨慕！

田嘯又不由自主的想到從前。

自己還有家的時候，那個家也是像這樣溫馨，讓人感到滿足。

吃完晚飯後，孫永江留田嘯在他家裡過夜，田嘯也沒拒絕。

晚上，田嘯坐在床上運行丹田源氣，腦海中卻在回味這一天的經歷。

不得不說，在外界一天比在仙家洞府半年都要精彩，不過精彩之餘，田嘯卻總覺得自己過得很空洞。

總歸結底，是因為自己在這個世界沒有依託。猶如無根浮萍，無論去到哪裡，見到什麼人，做了什麼事，都沒有多少目的可言。

這種感覺其實很可怕。說輕鬆一點，算是漫無目的，說嚴重一點，那就是行屍走肉！

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有七情六慾，有夢想，有希望。有自己想做的事，想見的人，想承擔的責任。

一個不管走多遠，他心裡都有一個家，那是自己的根。只要根還在，心靈就有寄託。就如茫茫大海上遠航的帆船，因為有燈塔，它才有方向，如果燈塔不在了，它就會迷失在無邊無際的黑暗和波濤之中。

茫茫大海之中，如果沒有方向，走到哪裡都是一個樣子，有時候甚至感覺不到自己在前進。那一種無邊無際的孤獨，時間久了將會把人逼瘋！

而田嘯現在就有這樣一種感覺。

他沒有家，沒有家人。

甚至沒有和他關係很緊密的人。

走到哪裡算哪裡，沒有終點，沒有目的。遇到誰就算誰，碰到什麼事就做什麼事。

沒有羈絆，沒有牽挂，沒有很想見的人，也沒有很想做的事。

盛世繁華，而我只感覺到他喧囂。

這是一種舉世皆寂的大寂寞，經不起沉思，一旦心神陷入進去會感到很恐怖！

田嘯靜了靜心，努力使自己沉靜下來，不再想這些東西。

沉下心修鍊后，田嘯意外的發現這裡運行丹田源氣要比在仙家洞府內快很多，只是還沒來得及高興他就又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裡修鍊吸取的天地靈氣竟非常少！

踏入鍊氣期后，田嘯身體經脈大大擴張，田源氣運行的速度也有了很大的提升。如今在洞府內一周天運行下來只需要花費六個時辰左右。

而在這裡，他僅僅用了一個時辰就完成了一個周天的運轉！

田嘯並未因此而開心，反而是眉頭緊鎖。

按照他的估算，在這裡一個周天下來身體吸收的靈氣竟只有仙家洞府內的十分之一不到！

「難道是外界靈氣太過稀薄？」

田嘯眉頭緊鎖，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慮。

外界吸收靈氣的速度和洞府內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這讓他一時間感覺無比失落。

時間還早，不甘心的田嘯再次進入修鍊之中。

天快亮時，田嘯已經將丹田源氣再次運行了兩個周天。差不多三個時辰的時間，他就運行了三個周天，然而吸收到的靈氣只有洞府內一個周天的三分之一不到！

而且連續運行三個周天下來，他已經感覺身體較為疲憊，周身經脈的承受能力隱隱快到極限，第四個周天怕是難以堅持下來。

田嘯默默在心中盤算，以自己如今的體質在外界每天運行三個周天應該就是比較適合的量，再多就會對經脈甚至身體產生損傷。而吸收的靈氣卻連在洞府內修鍊一周天的三分之一都達不到，大概只有四分之一的樣子。長此以往，相當於在洞府內修鍊一年的成果，在外界需要四年才能達到！

甚至還不止如此，因為在洞府內修鍊一周天需要六個時辰，而如果是時間足夠，他的身體完全可以接受修鍊第二個周天。

隨著修鍊次數增加，田嘯運行一周天的時間正是慢慢縮短，一段時間后他完全可以有充足的時間在洞府中運行第二周天，甚至更多的周天！

也就是說，隨著修為的增長，在仙家洞府內修鍊的時間優勢會越來越明顯！

最終田嘯輕輕嘆了一口氣。

如果得不到無名古書的認可，自己也沒有後續的修鍊方法。就算修鍊得再快，把這個階段修鍊完也還是斷了。

終歸揭底自己想要繼續修鍊還是得斬斷凡心，重新回歸仙家洞府才行。

現在孫永江一家人還沒有醒，田嘯默默拿出三張馬九山送給他的空白符紙以及硃砂，毛筆在客廳的櫃檯上放著幾隻，應該是用於裝飾的東西。

田嘯取來毛筆，在三張空白符紙上畫了三張護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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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感到體內的玄黃之氣略有流失，不過田嘯並不在意。在外界玄黃之氣不太好補充，不過相比于田嘯體內十幾年的累積來說，這點玄黃之氣還不足以讓他心疼。

他估計過，自己畫一張同樣的符紙消耗的玄黃之氣遠比馬九山說的一年道行要得少多，畢竟自己每天都研讀道家精髓《道經》，還經常修行各種正宗道術，不是外界苦苦修鍊能比的。

真要比較的話，自己畫這樣一張符紙消耗的玄黃之氣差不多在百分之一左右！

符紙畫完后，田嘯找來紙筆，開始在上面寫字。

田嘯交代了一下符紙的用途，然後記下了幾種養身祛病的藥方，可以幫助孫永江和他妻子調理身體。最後他又將自己新辦的那張銀行卡放到了桌上，並記下了密碼。裡面有十一萬塊錢，雖然不多，但也算是自己的一點心意吧。

做完這些，田嘯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孫永江家，出門時，天邊也才剛剛放亮。

從孫永江家出來后田嘯的心情好了很多。所謂有因必有果，當年因為他的一時衝動而切斷了孫永江的七根手指頭，導致他無意間進入到了仙家洞府。仔細算起來自己能踏上這條修仙之路，孫永江未必不是那個因。而十三年後的今天自己又無意間救了他的女兒孫榮榮，可以說這段因果算是得到了了結。

田嘯微信留了一千多塊錢，短期內夠自己出行吃住了。

隨便吃了點早餐，田嘯便來到客車站等待開門。

他打算去見見自己高中時的兩個兄弟，十幾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他們搬走沒有。不過除此之外現在他確實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方。

早上七點過，田嘯就坐著第一班客車往水南市區而去。兩地相鄰，所隔不遠，田嘯的高中正是在水南高中讀的。也就是在那裡，他結識了自己的兩個好兄弟，劉成和陳旭航。

田嘯先去了劉成家，因為劉成家在水南市區買的房子是在大學的時候買的，那時候劉成還請田嘯和陳旭航到他家做客。十多年的時間，應該不至於又換了一套房？

快十點的時候田嘯就來到了劉成家所在的小區。水南市區總體來說變化不大，畢竟是當年就成型的城市，就算髮展快也不至於像農村一樣十幾年就改頭換面了一般。

劉成家住十二樓，田嘯憑著自己的記憶找了上去，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門就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穿著艷麗的婦女，女子畫著濃妝，一頭淺黃色捲髮，看起來很是時髦。

「你是誰呀？有什麼事嗎？」

看的出來女子善於保養自己，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但皮膚保養得很好，一身時髦的穿著更是讓她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

不過女子語氣有些不耐煩，眉目間更是看的出來她比較強勢，不是那種溫柔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