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對視

「別扯，一扯皮就掉了。」

見林旭伸手去拽腿上的吸血魚，隆濤急忙阻止。

舉著手中的用火把去燒那些吸附在他身上的吸血魚。

感受到火把的炙熱，原本緊緊吸附在腿腳上的吸血魚發出「嘰」的一聲，扭動著掉落下來。

林旭低頭一看，被吸附的地方衣服和褲子都被扎破，下面的皮膚上也被扎出了一個個細密如同針孔的血洞。

「還好只是剛剛貼上來，沒有咬掉皮肉。」

隆濤掀開林旭的衣袖和褲腿看了眼，微微鬆了口氣。

他摸出一塊類似肥皂的東西，在林旭傷口處塗抹。

一股中藥的氣味散發開來。

林旭感覺傷口處一陣清涼，疼痛緩解了很多，還滑滑的，像是塗抹了一層油脂。

隆濤身上的衣服和褲子也有很多破洞，看來他也被吸血魚襲擊過。

「這裡是哪？」

林旭望了眼四周，感覺這裡像是一處洞窟，周圍全都是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

「我們在龍王潭的水下。」

隆濤處理完傷口，將東西重新收好，深深嘆了口氣：「我也是聽我爺爺說過，這龍王潭下面有很多洞，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進來。」

「是地下河？」

林旭掙扎著站起身。

「應該還沒那麼深，不過快接近了。」

隆濤撿起地上的一根火把遞給他。

「這是……」

林旭這才發現，就在岸邊他們不遠處，堆放著各種金屬火把、煤油桶、破開的罐頭以及疊放的軍用木箱等一大堆東西。

「以前有人來過這裡。」

隆濤想了想：「應該是十年前。」

「十年前？」

林旭眉頭一皺，又想起了肖齊的他師父。

「應該就是紫陽道人他們。」

隆濤遞過來一塊姜酒糖，回憶著當年的情形：「當初他們也想請我來，我沒有答應。這裡是我們隆家的禁地。」

林旭接過糖塊丟進嘴裡，含糊道：「你知道他們當年來這裡幹什麼嗎？」

「來龍王潭，還能幹什麼？」

隆濤冷笑一聲：「還不是為了這下面的寶貝。」

「啊？」

林旭一愣，這和他聽到的可不一樣。

他聽肖齊說，當年他們來這裡是為了抓龍霄的。

「自古就有傳說，這清水河下面有龍王殿，龍王殿里全都是稀世珍寶。」

隆濤淡淡道：「不知道多少人覬覦這下面的寶貝，跑來尋寶。但是真正成功的卻一個都沒有。」

林旭默默點頭。

他也聽馬玉海說過清水河龍王爺的傳說，本來以為就只是傳說，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來尋寶。

而且他師父也曾經參與其中。

「太貪心是會遭災的。」

隆濤瞥了眼地上那堆東西：「我記得他們當時來了很多人，回去的時候卻只剩幾個。」

「可能他們不是為了寶物來的，而是有其他目的。」

林旭記憶中師父應該不是那種貪財的人。

「也許吧。」

隆濤嘆了口氣，又去翻動木箱，從裡面拿出一些罐頭和手電筒。

「應該還能吃。」

他試著用匕首打開了一個罐頭，聞了聞，然後挑出裡面的食物放進嘴裡。

林旭也拿起一個罐頭，上面的生產日期果然是十年前。

不過罐頭製品理論上來說可以一直保存幾十上百年不壞，臨時應急一下還是沒問題的。

於是他也學著隆濤開啟了罐頭，吃了起來，味道還不錯。

「吃飽了才有力氣。」

看到林旭有樣學樣，隆濤眯眼笑起來。

一連吃了幾個罐頭之後，兩人拍拍屁股起身。

「這條水洞很長，下面又有吸血魚，我們找找看有沒有其他出口。」

隆濤一邊說著，就帶上了幾個罐頭和手電筒，朝著洞窟另一頭走去。

林旭沒有帶那麼多罐頭，而是提了半壺煤油，跟在了隆濤後面。

這些手電筒都十年了，也不知道能用多久，還是煤油火把靠譜一些。

兩人穿過怪石，行走在這條黑暗的水下洞窟。

旁邊是一條一直延伸向深處的水潭，水面靜止，下面黑漆漆一片。

走進水面的時候，林旭看到一條條吸血魚就掛在岸邊的水裡，密密麻麻全都是。

岸邊的淺灘里還散落著一些魚骨頭，大大小小，白茫茫一片。

林旭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幾顆人類的骷髏頭。

「那條水怪去哪了？」

林旭好奇問道。

「應該就在這裡面。」

隆濤也注意到了水裡的吸血魚：「那東西就是一條成精的大吸血魚，它的老窩應該就在這裡。」

「那正好，我們滅了它。」

林旭躍躍欲試。

他的七星錐還在那水怪體內，得想辦法拿回來。

隆濤卻是苦笑一聲：「先保住命再說吧，這裡面兇險得很嘞。」

很快兩人來到一個岔路口，隆濤直接選擇了左邊的路走了進去。

這讓林旭有些奇怪。

沒過多久，又走到一處死路。

隆濤帶著他踩著石頭越過了旁邊的水潭，來到對岸。

這裡果然又有一條道路。

「隆老哥，你以前來過這裡吧。」

看著前方隆濤的背影，林旭突然問。

「小時候跟我爺爺來過。」

隆濤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

「是來這裡撈屍？」

林旭疑惑。

「噓……」

隆濤突然伏下身子，躲在了一塊石頭後面。

林旭也警惕起來，走到石頭後面向前張望。

「叮……」

一道金屬碰撞的響聲隱約從前方傳來。

隨後又是一連串金屬在石頭上拖拽的划拉聲，還夾雜著石頭掉落的聲響和水花聲。

一旁的水面也激起波浪，從前方的黑暗中逐漸擴散過來。

「咦？」

林旭突然發現水裡好像有東西。

是一團團黑色的東西，像是水草一般隨著水面的波浪緩緩搖擺。

他將手中的火把移過來，朝著水裡照去。

這次看得更加清楚了一些。

那一團團黑色的東西下面還有一抹白色，在清澈的水裡緩緩飄搖。

一條吸血魚頂著吸盤嘴巴從旁邊游過，其中一抹白色突然動了。

那是一隻蒼白略顯臃腫的手，一把抓住了吸血魚。

黑色的水草往上一翻，露出下面一張同樣蒼白臃腫的人臉。

一雙黑洞洞的眼睛望向水面，與岸上的林旭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