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蒸包子
飯剛出鍋，就聽見大門外有動靜。
「笙笙，旺旺你們不是說去鎮上，沒去嗎？」
「去了，回來了。」
「這麼快，沒去五叔家呀。」
「沒，想著五叔五嬸也挺忙，就沒去。」
雲大柱聽見閨女的話，轉頭看了看空了的背簍沒說話。
他總不好問閨女沒去五叔家，這背簍菜送誰了吧。
「娘，你知道老南瓜賣多少錢一斤嗎？」
「老南瓜？那東西沒人要，誰家都種不少，人吃不了就餵豬了。」
「餵豬？」雲笙砸吧砸吧嘴，可真浪費，飯都吃不上，還不想著賣錢換糧食，這麼好的東西拿去餵豬。
「你問這幹啥？」
「我哥我倆今天去鎮上，把我爹準備的菜給賣了，一共賣了三塊六，也不知道是不是賣的低了。」
「三塊六？就那麼點菜賣了三塊六呢？」
「嗯，那南瓜賣了不到四毛錢吧，是不是算的少了？」
「不少，不少，那東西可不值錢。」
一聽娘說不值錢，雲笙才放下心來，總感覺用那一背簍菜換那麼一點肉不算合適，以後賣東西還是要先弄清楚價格。
看到有干有稀還有菜的午飯，老兩口都樂開了花，這丫頭怎麼像突然開了翹一樣呢，原來可不會，一園子的菜也吃不出個花樣，不是菜糊就是菜餑餑，從來不會飯是飯、菜是菜的，有模有樣的。
兩人又看了幾眼雲笙發現還是原來的那個笙笙，也沒什麼別的變化，才放下疑慮，喝著疙瘩湯，吃著玉米紅薯的。
「嘶......哈！」
「滋滋......吧嗒！」
「哥，你在打快板嗎？吧唧吧唧的。」
「嗯？」雲毅停下手中的筷子看著雲笙。
「哥，吃飯不要吧嗒嘴，這樣去外面吃飯別人會笑你，你聽我要這樣吃飯，你感覺好聽嗎？」
「吧唧吧唧......嘶溜.....斯哈斯哈！」雲笙盡最大聲來了一套飯桌快板藝術，最後換來飯桌上另外三人的哈哈大笑，嚇的雲毅趕緊捂住嘴巴。
「哈哈哈......"
「好聽嗎？像不像豬吃食。」
雲毅點點頭。
「笙笙吃食。」
噗……
「咳咳，咳咳，吃快了，嗆了一下。」
「雲毅才吃豬食。」雲笙抬起筷子在雲毅頭上敲了一下。
哼，壞孩子。
「雲毅不吃食，雲毅吃肉肉。」
「好，吃肉肉，你不吧唧嘴，等我賺了錢就給你買豬肉吃。」
「雲毅賺錢錢，給爹，給娘，給笙笙買肉肉吃，不給黑黑。」
大黑，哈達哈達……
主人你不愛我了嗎？
經過強調之後，飯桌上果然沒了斯斯哈哈的聲音。
吃了午飯，雲父雲母休息會就要去上工，雲毅要去打柴，雲笙就開始滿院子溜達，看看除了菜，還有什麼生錢之道。
溜達來溜達去，看著園子里的幾個老南瓜突然眼前一亮。
餵豬？
不行，太可惜了。
人都不夠吃，那豬得先靠後。
雲笙摘下一個老南瓜，削了皮，切成片，就開始上鍋蒸。
等待這功夫又把家裡的面口袋提溜出來看了看，大概也就剩個三五斤吧。
又翻出白糖罐子。
……
更少！
等雲父雲母下工，剛一進院子就聞見了包子的香味。
「笙笙這是蒸包子了？」
「嗯，中午買的肉，蒸了點包子，剩一塊腌起來了。我哥呢，沒跟你們一起回來？」雲笙撿完包子，出來一看就老兩口回來，沒見雲毅的身影。
「你哥還沒回來？」
「沒呀，爹娘你們先吃飯，我出去迎迎我哥。」
「我去吧，你找不著。」天要黑了，雲大柱沒讓閨女出去。
等了許久也沒見倆人回來，雲笙決定還得去找找，這天都黑了，可別出個什麼事。
雲母也擔心就跟著一起。
走出去不遠就聽到一陣吵鬧聲，娘倆也沒當回事，以為是周圍的孩子玩鬧。
「啊……啊啊！」
直到聽到一聲接著一聲笨笨磕磕的怒吼，倆人才意識到不對，這是旺旺（哥哥）的聲音呀。
娘倆快步跑了過去。
兩母女剛一到，就看見一圈人圍著他哥，他哥這顏值這大高個，在這一群土黑的人群中還真是格外顯眼，那真是鶴立雞群。
他爹在一邊也面紅耳赤的跟人掰扯著什麼。
「旺旺，怎麼了？」雲母一看村民都圍著自己兒子，一下就慌神了。
「娘……笙笙……」雲毅看見娘和妹妹來了，頓時委屈的眼眶通紅，一雙眼睛里全是淚水，要掉不掉的在眼眶裡打轉，扭扭身想掙脫束縛著他的大手，卻無能為力。
「不怕，娘來了，老根媳婦，你這是幹啥？」
「幹啥？你看不出來？你要問問你的傻兒子做了什麼好事…」
「我家旺旺幹啥了，你撒開他。」
哪知那老婆子不鬆開不說，還更用力的扯住雲毅。
「你兒子見我家虎丫落單，就把虎丫推草垛里，扯了她的衣裳，看了她的身子，這要不是我們剛好撞見，不定要出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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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屁……」雲母一句話脫口而出，說完又麵皮漲紅，想必這也是她說過最厲害的話了。
「我放屁，大傢伙可都看見了都可以給我們作證，就是你那傻兒子乾的好事。」
雲笙不動聲色的掃了一圈，見雲毅背著一大捆柴，左手手裡還提溜著一隻兔子，右胳膊被村裡的張老根她媳婦扯住。
努力想掙脫張老根媳婦，卻又不敢用力，急頭白臉的說著：「沒有，沒有。」
張老根媳婦身邊還站著一個女孩，一身衣服已經看不出原本顏色，嘎巴食耶，一張渾畫的臉上，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雲毅手裡的兔子，淌著哈喇子，哈喇子把前襟都殷濕一大片，最不能看的就是鼻筒里的黃鼻涕，顫顫巍巍直晃悠，不實的還要呲溜一下吸回去，在緩緩留下來……
唉呀，不行，看她一眼整個人都不太好了，有些暈車的感覺。
「哥，她搶你兔子了？」雲笙趕緊轉移視線，做了個深呼吸，壓下心中的翻湧，也沒有接張老根媳婦的話，直接從雲毅背著的柴禾里抽出一根樹杈。
「你這死丫頭怎麼說話呢，什麼叫我搶他兔子了，是這傻小子……」
「你閉嘴，我問我哥呢，你搭什麼話。」說著就拿樹枝在雲毅身上抽，她動作迅速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你……」
「你瞅瞅你這一天天造的，土驢子似的，是嫌我洗衣服不夠累是吧？」雲笙拿著樹枝在雲毅身上浮抽著，越抽越快，就像是他身上有多少土一樣。
「啊……你打……啊，你個死丫頭，你……啊……誠心的吧。」張老根媳婦一個沒注意，扯著雲毅的手，就被啪啪抽了幾下子，疼的她趕緊把手拿開。
「我成什麼心了，我給我哥抽抽土怎麼了？瞅這造的，滿身都是土。」
「哥，把柴禾放下，多沉呀，怎麼了，是她搶你兔子了嗎？」雲笙幫著把雲毅背上的柴禾卸下來。
「笙笙……」
「沒事，別怕，慢慢說，我知道你沒有。」
「你讓他一個傻子說什麼……」
「你那嘴吃大糞了那麼臭，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嘴裡留點德吧，要不是你嘴下無德，虎丫能這樣？虎頭怕是也不會蹲笆籬子吧。」雲笙突然暴喝一聲，嚇的周圍的人都一激靈。
其中也包括站在她身後，拉著她衣角的雲毅。
吼完了，雲笙還不忘了在哥哥胳膊上輕拍兩下，以示安慰。
真是……抱一絲兒
潑婦樣，嚇到「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