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路上

齊意坐著的聽風是一匹馬。

就是最開始見到的那種藍白相間的獨角馬兒，人們稱為風行駒。

齊意買的這隻還是較貴的一隻，他甚至還給取了個小名，叫聽風。在不遠的地方，聽他們說有很多風行駒在散養，多養一段時間就可以騎了。

非常溫和！

記載中的秋山城是向東而行，很多人的先輩都從那裡一步一步，走到靈峰鎮安家落戶。而齊意最想找的是，小氣團的記載由來和使用說明！

但是意外往往在非常之中。

路上人跡漸漸變多，人們雖然看見是個小孩騎著風行駒，但是並未多問，風行駒非常溫和！

直到他又看見了，一座和靈峰鎮差不多規模的小城，而這時候已經是兩個月之後了。

新找到的城池再次印證了他的猜測，靈峰鎮實在是太偏遠了.....

齊意見書就買，一路趕路優先，而後就一本一本翻書。

他在尋找小氣團的可能描述，可惜只看到聊聊記載，說什麼五境傳說，法象之力...

旅途愉快而又自由，他喜歡這種無拘無束的暢遊感。他向各路行人詢問到秋山城的方向，互相印證后，繼續趕路。在這期間，他還碰見了一個想要抓他的人販子，真是太可惡了！

可憐的人販子沒想到踢到了鋼板，被齊意一頓重抽。打完之後，他把那個人販子賣到了大戶人家，100年長工，做到他入土，還是得了不少零花錢的。

跑了一年，還沒到秋山城。

兩年.....

齊意的身體正在迅速長成，他越來越餓，而錢早就花完了。

無奈只能拿刀狩獵！

兩年中他已經連續走過了8座越來越大的城池，對秋山的記載越來越詳細。

但是，還沒到....

從日出到日落，齊意不想停止，未知的事物激起了他的好奇。

他也想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這地方簡直大的離譜。

風行駒的速度並不慢，用來趕路剛好，他還看到一種大貓和一種奇怪的狼。那個跑起來顛的很，速度也就快了一點，沒必要。

他在想這個秋山城到底有多遠？

大源王朝建朝時一共400座城池，後來又新添12座大城。

秋山城是大源最西境的一個城池，常住人口在3億之上，歷經數次大戰，無數歲月未曾磨滅，那是積夜山第一道屏障！

是軍事重城！~

而靈峰鎮....，大源王朝是沒有記載的。這種新出現的小地方，一般不會出現在秋山記載中！

秋山有8萬平方公里之大....

作為積夜山東面人族第一屏障，無數歲月中此城一直都在擴建，靈峰鎮這些都是後來秋山出來的人建造的，直到下一次凶靈涌，一切又會消失。

秋山，只有秋山，才能在凶靈涌中獲得些許的保存。

齊意已經越來越靠近秋山城，他看到了越來越多的人穿行在大路上，金貴輝煌的八隻風行駒的馬車，似乎預示著主人的不凡。

他還是騎著風行駒，不過已經換了5隻。一種可能的風險在被他撤掉，刀也一直在換！

兩年半后，齊意已經能想象那個大城的巨大程度了，因為天上出現了飛行坐騎！~

而他也迎來了進擊的山賊....

他們的膽量非凡，或者說倒霉。

齊意不喜歡打架，如果必須要打，那就直接拿刀抹了最好。

但他不喜歡殺人，那不是啥好活.....，所以最好不要有人打他，他還要抵抗，很麻煩。

他甚至沒動用小氣團，只用刀鞘震了出去，試了試對面的力量。

令他詫異的事情，遠遠比靈峰鎮那些沒用的護衛強的多，他感到了一種力量的鈍感，對面必然屬於練武修行的人。

然後...

沒有然後。

齊意兩巴掌打倒兩個小賊，然後立刻上馬就跑！

既然不能殺，那就跑好了。

殺了如果有人來查多麻煩.....

齊意的速度飛快，反應力更是迅捷無比，山賊的箭毫無作用，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人在塵土中遠去。

山賊的頭領，摸了摸他的光頭大腦袋。

「至少融生六重了，居然沒殺了我們」。

真是走運！

又走了三個月，齊意已經無法想象那座巨城的恐怖了....

他看見了一道黑色的，似長城一樣的長線延伸到了遙遠的地方。那是城牆？

現在就能看見城牆的話，那得有多高？

更令齊意目瞪口呆的事情正在進入他的眼帘。

天上正有一隻巨大無比的事物，遊動往那個方向....說不清楚是船還是動物，一個黑色的事物正在空中越進秋山！

齊意將最後一隻風行駒換成了步行，他打算蹭車！

為什麼不直接進秋山城呢？

因為他需要一個漸進的過程，一切都最好順其自然。

搭車，嘮嗑，謀生，趁年輕想外出闖蕩。水到渠成....，很多信息自然就來了，自己力氣大，那麼機會也有可能運至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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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這之前，還需要再做一些事情！

過了韓銘就是秋山！

前面就是韓銘城！

「賣包子嘞，一個十文錢，不好吃包退。」

「剛磨的豆腐，油嫩水滑的豆腐，快來瞅一瞅了。」

「賣早茶呦。」

旭日初升，微風和煦的早上，齊意正在逛街。他的目標很多，這座城裡的一切，他都想好好記一下。

涌動的人流，叮叮咚咚的鐵匠鋪，推著早茶的單車吱吱呀呀.....

世間煙火，最美不過如此。

他想起了很多，煎包，老豆腐，油條，熱乾麵.....

齊意在韓銘城裡住了兩個月，每天白天到處閑逛，晚上就作那樑上的賊！

不過既不是偷人也不是偷錢。

韓銘城裡一共70多戶齊姓人家，他選了兄弟四個的一家，可惜沒找到叫齊意的，不然真是絕妙！

父母的名字，兄弟姐妹的名字，小名還有成人名，城裡的大戶人家，學塾，城主大人的小妾他都打聽的一清二楚。

酒樓在哪裡？賣得最好的酒水在何處，城裡的風雅之地又是哪個頭牌。齊意從沒這麼記過東西，還好他現在記憶力驚人。

從此以後，他就是韓銘齊氏一個不存在的老五了，至少暫時如此！

一切準備就緒！

秋山城是圍山而建，城外則是大片的平原地帶。這裡完全沒有污染，在很久以前大戰落幕之後，無數彩色的花和綠草古樹又再次充盈著，這古老世界的每一分臂彎。

生命代表著活力！

齊意正緩緩走向秋山城的方向，他的身體已經完全長開，過了年就是15歲了。他的身形勻稱偏瘦，但行走間挺拔輕盈，腳步太輕盈了，他正在調整。光從側面拂過他的臉頰，他的五官分明，並沒有特別深邃，粗細勻稱的眉毛，一切都剛剛好，如遠山般的清澈，非常贊，像極了記憶里的他自己。他依然還是寸發，這是符合一個普通人的基本特徵，他在這裡看見很多練武之人都是光頭....

清風迎面而來，「噠噠噠」的聲音正踏入齊意的雙耳。

齊意在路邊停下了腳步，他努力地揮著手，他的眼裡充滿了希望和美好的期待，他的心裡暗暗呼喊：

「請讓我搭個便車吧....」

......

馬車疾馳而過，車夫甚至沒看他一眼。

他很確定，車夫的眼睛里肯定沒有他！

那位的頭一點都沒轉過來，撂一眼的都沒有.....

垂頭轉身繼續走，暴躁的說，以前攔車就攔不住，現在還是一樣。

他放棄了，然後靜靜的往秋山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他都知道踏在何處，他的想法和他的身體，呼吸全部都用著同樣的頻率。

他以前也很喜歡走路，何況周圍的風景是如此之美，紫色的粉色的大樹，青草，成群結隊的鳥兒，蟲鳴，以及身邊飛起的煙塵...

他突然想念聽風了。

鴕鳥坐騎和風行駒，還有一種更快的能發出電流滋滋聲音的無角馬，呼嘯而過。

那馬兒太貴了....

齊意的錢是從韓銘城一個賭場順來的，順賭場的錢不能說順，那是拿。合理合法！

但是這錢很少，錢多也是一種麻煩，你怎麼解釋錢是怎麼來的？他將自己的小氣團全部收到腹部，他知道自己肯定已經發生了修行的某種關卡。

但是沒有具體的情況，他又不想靠近武館！

看門護院的人實力並不高明，應該說很弱！

非常奇怪，按理來說馬上接近大城了，應該有相關記載的。但是齊意並沒有看到修行的具體記載，甚至包括說書的老頭也就只能說出那是什麼至強者，然後一劍斷江，萬劍齊出，巨大的金身....

齊意嘆了一口氣，他猜測修行的道路應該是一種，類似高等學問的東西，只在固定的地方有記載。

很可能就是武館！

他的年紀如此之小，來路不清，城內這種武館應該都是本地人的門兒清，麻煩....

思緒很快被人打斷了！

有一陣「吱呀」的聲音正從身後傳來，接著是很多的吱呀。

「吱呀...吱..吱...呀..i」

他遇到了一支運糧的商隊！

速度並不快，但是遠比走路要快得多！

齊意正在想怎麼攔....，聲音已先行而至！

「嘿，前面的哥兒，哪傢伙的？」

來人聲音宏大，低沉而悠長。

齊意遙遙舉起了自己的雙手，示意沒有武器，沒有攻擊性，然後開始擺動。

「去秋山的，大哥，捎一程！」

商隊緩緩行進到齊意的眼前，齊意這才發現後面的風行駒上居然有一位美麗的女子。

他並不敢再看第二眼，只看著面前的粗獷大漢。

「這麼小的雀兒，去秋山做啥。」

「哪裡的！」

齊意對答如流：「韓銘的，家裡吃不飽，想去秋山闖闖。」

「韓銘哪裡呀？」

「城外西南巷子的，家裡挑賣乾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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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過多言語，話多了就會有漏洞。

「二叔，不然就帶上吧，看著也乾淨，這麼走得走一個多月呢。」

身後傳來的輕巧聲音讓齊意非常驚嘆，這裡的姑娘個個都美的很，山清水秀的就是好養。齊意向來不敢多看女人，但現在無疑需要側目而去了。

那粗獷漢子並未答應，只是摸著鬍鬚皺眉，看著粗獷，實則精明至極。

小姐是沒什麼壞心的，但是面前的人可不一定，人心隔肚皮，萬一是山賊的同夥裡外接應怎麼說？

這裡已是韓銘，而且......，倒也無懼。

齊意殷勤到：「大哥，您別看我不壯，我力氣不小的。」

他舉起手臂彎了彎，「我幫您幹活，您就捎我一程吧，我身上還有5兩紋銀」，說著便直接全拿了出來，遞了過去。

那粗獷漢子的無角馬「嘶」了一聲，一陣美妙聲音就傳至了齊意的身前，「罷了，你跟著就是，至於銀子，你自己拿著吃食吧，五兩銀子可連我馬兒一頓草都拿不住」。

齊意就此坐在了糧車的車頂之上。

一到夜晚，就有約不定時的雨，大雨或者小雨，真是好地方！白天永遠風和日麗！

他跟上的位置在車隊的中間，當然是一種故意，是為了防止搭車人的可能搗亂，前前後後都有護衛隊，是翻不起什麼浪花的。

女子的背影遠遠不見，車隊里自有賣吃食的，賣風物的小說的，是個百人大團！

米香顛簸著滿地的輕鈴聲，齊意安靜的坐著。

他只和周圍的人說說話，不是他不想熟絡，這商隊從韓銘出來，碰見一個韓銘的怎麼說....

日起又日落，車隊又捎著一些路人來。

齊意補充著自己包裹里的乾糧，進去秋山一摸兩眼黑，食物多帶點好。

百人大隊里有一個身穿硬裝的漢子，他帶著刀，經常巡視前後。此人身姿魁梧，威嚴冷酷，引得齊意多看了幾眼。

他估計這個人，就是這個隊伍里最厲害的，雖然他也沒感覺比自己厲害....，但所有的護衛早上都得去那裡報備點頭。

齊意並未幫助做活，主要也沒活可做。臨近秋山大路，人流比之前多了幾倍，平時也就休息的時候幫大家看看風行駒。

風行駒太溫和了，真是天然的坐騎！

他懷疑這是專人搞出來的，難以想象普及範圍如此之廣，必定至少百年甚至千年萬年不止。

齊意再次看向了還在遠處盤卧的黑色的巨龍，遠遠望去，左右目無盡處，他已能預測到那座事物的高度。

時間很快，城門已至。

秋山城是積夜山的第一道防線，大源王朝則是九途國的第一道屏障。

大源王朝存在的意義只有兩個，一是穩定，二是積夜山凶靈涌的時候報告驚雪皇族！

九途國存在17萬年，不論秋山城誰做主，必須穩定報告凶靈涌是否到來。秋山城存在的時間從九途建國就開始了，但是大源王朝已經換了上百個。

這個世界強者為尊，翻雲覆雨今日你是金座賓，過一個晚上，你就可能是刀下魂。

齊意到達秋山時，上一次小型凶靈涌已經過去了三百年，秋山城內的軍用傳送陣和修行者傳送陣，已經關閉了百年。現在還在運行的只有商會傳送陣可以自由穿梭，這是一件壞事，也是一件好事！

巨型牆壁下，無數人都在驚嘆，這城太大了。

齊意的眼睛根本看不見有多高！

他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壓抑和不安，但路在腳下，不得不走了！

他和商會告別，但卻再沒見到那名美麗的女子。最後還是留下了3兩紋銀給領頭的漢子，那位漢子齊意沒打聽名字，大家都稱為「玉頭領」。

而齊意的名字，沒幾人問過....

一片巨型廣場上24道城門已經洞開6道，齊意依稀看見還有一條特殊的門。商會有商會的過道，而普通人則有普通人的過道！

「叫啥？」

「齊意。」

「哪裡的？做什麼？」

「韓銘的，來做活。」

城門的熊值守官盯著齊意看了幾眼：「練過武沒有？」

「沒上過武館，打算過來試試！」

齊意真的沒上過武館！

「進城，79區，那裡能找到活！」

「好嘞。」

熊值守官刷刷刷寫了一張淡藍色的紙，然後拿起了桌上的大印「啪」的一聲。

「簽字！」

接著齊意把自己的名字工整寫了上去。

轉眼間，熊執法官已將紙抄到了屁股下面。

「滾蛋。」

齊意立馬麻溜的往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