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竅元三重,假轉被擒
兩人又朝西去。每日夜裡,南榮瑤必強迫林塵浸泡毒液。白日則運調息之法,將毒素解決去。如此反覆,林塵不見害處,修為反入竅元三重,骨質更為堅韌。
林塵不知此女目的,一路暗尋機會。但南榮瑤氣機鎖定,稍有異動,立時便迎來一陣毒打。南榮瑤雖不殺林塵,但下手極狠辣,且專挑薄弱處。
是以胸前爪傷,林塵不曾痊癒。沒有癒合跡象,南榮瑤便腳踢手打,傷口破裂,自又要重新安養。
林塵心中咒罵此女千百回。但受制於人,實無辦法。只能想道:「風水輪流轉,我且忍了。日後加倍奉還。」
這日。南榮瑤忽要傳林塵武功,是一套手法,名為「極陰鎖骨手」。共有六層,是本極高深武技。
林塵天性好武,每遇武技,必然認真鑽研。凡傳授他武技者,他定心存感激。但這次卻屬例外,他知南榮瑤定另有目的,心存不怠。故邊勤學武技,邊咒罵南榮瑤為當世第一惡女。
如此這般,過了半個月余。南榮瑤這日捏林塵脈搏,喜道:「成了,成了!」林塵問:「甚麼成了?」南榮瑤道:「你成我毒人啦!好極,好極,我終於練成一尊毒人了。」
林塵心道:「好傢夥,這番大費周折,原是為了『毒人』,我這些時日,不曾觀想黑白磨盤。一但觀想,這些兒入骨之毒,皆可剔除。」
林塵暗自慶幸:「萬幸不曾觀想。否則這南榮瑤一直不成,便一直練我。最後還是不成,定惱羞成怒,一掌將我拍死。」假裝驚駭,問道:「什麼毒人?」
南榮瑤說道:「哈哈哈哈,好毒兒,你是我第一個毒人。我抓了千百人,沒一個能成。大半中途毒死,大半受不住自殺。你這體質,果真能抗得住,萬幸沒將你殺死。」
林塵說道:「什…什麼?我毒素不是化解了么?」南榮瑤甚是開心,說道:「你當真認為,我會傳你解毒之法?那是吸毒之法。葯浴之毒,即便浸泡一夜,也只能附著五臟之表,極難吸收。必須附以特殊調息之法,才可徹底吸收。」
南榮瑤繼續道:「如今你骨為毒骨,血為毒血,你且看看內天地,是否多了枚毒丹?」林塵早知毒丹。曾暗暗小觀磨盤,嘗試磨去,待得知盤磨之力確實有效,便立時止住,任由毒丹行成。
林塵質問:「我會怎樣?」南榮瑤說道:「不怎樣,從此以後,你要徹底忠心於我。為我所用。我只消一吹笛子,你便生不如死。」說罷,南榮瑤取出一翠綠竹笛,輕盈盈一吹。
林塵初覺小腹微熱,緊跟著全身劇痛。南榮瑤甚為滿意,收了竹笛。說道:「此毒跟隨你一生,任何靈丹妙藥,定是解不得的。你今後便臣服於我罷!」林塵說道:「我本便打你不過,你要我干甚?豈不畫蛇添足,多此一舉?」南榮瑤說道:「不然。你這小子,我另有他用。你既成我毒人,與你說了也無妨。你可知此為何處?」
林塵說道:「不知。」南榮瑤說道:「此為玉城外,四百里遠的小鎮市。」林塵問道:「那又如何?」南榮瑤說道:「你這玉城賭徒,丟了欠條,準會被玉城抓去。我要你藉此混入玉城,想辦法混入中層、乃至高層。」
林塵瞭然,尋思:「此女如此大費周折,原是因此。她知我身上有玉城欠條氣味。故而將我練為毒人。只為將我安插入玉城。」問道:「再之後呢?」南榮瑤說道:「你莫問太多,我要用你時,自然尋你。好了,你去鎮上,一家『好運客棧』入住。假意被玉城中人拿去。」
林塵大覺頭疼,問道:「城中可有內應?我這般入城,只怕很難出人頭地。」南榮瑤道:「你是第一個。自無內應,至於出人頭地…哼,這是你的事,你若做不到,自有你苦頭吃。你是我毒人,何止生死在我手中,便是生不如死,死不如生,也盡在我手。我不便入城,你每月書信彙報。如若不然,相隔萬里,也可叫你生不如死!」
林塵心道:「好極,如此這般,我便可脫離這惡女了。我林塵吃此大虧,日後再一一回報。唉…風水輪流轉,此話倒真不假。昔日我擒賀婉君,昨日又遭這南榮瑤所擒。總算有驚無險…現下鬆懈,卻也太早,入了玉城,處境未必便好。總之走一步看一步罷!」說道:「告辭!」
傍晚時分,林塵入住「好運客棧」。林塵心想:「若入玉城,我這欠債之身,難免會被強用其他物事堵債。若是尋常之物還好。可『龍珠』這等罕見物事,萬萬不可被人拿走。」連夜又出城去,尋一棵大柳樹,在樹下挖了個大洞,將乾坤袋埋入洞中。
身上只留一千枚赤龍幣。林塵心想:「那南榮瑤一天打我三頓,但想來出身極不平凡,瞧不上我寶物,從不曾搜我乾坤袋。連此女都不敢入玉城,足見此城水甚深。我入了城中,該當多觀察,少說話。」恍惚間,回到「好運客棧」,入客房睡好。
林塵怕又被南榮瑤抓去。他知南榮瑤雖不入玉城,但定藏自附近,觀察自己舉動。前狼后虎,處境堪憂,便只能且走且看。
翌日清晨。
林塵下樓吃食。忽覺小腹微熱,卻不聽「笛音」。心想:「我這『毒人』,若非有解毒丹之妙法。今生今世,怕真只能拱她差遣了。」,不住大覺屈辱,他人高馬大,英俊瀟洒,卻被迫屈居毒女手中。過了片刻,微熱感受,立時便又消退。
南榮瑤暗中觀察,以此提醒。林塵幾日不曾吃過好菜,大手一揮,點了一隻香雞,兩碟牛肉,大吃一頓。吃到一半,他忽大手一揚,將飯桌推倒,拉住一路過行人,一拳便打過去。
那人捂著鼻子,「哎呦」一聲後退,他定了定腳步,怒問:「你幹什麼打人!」林塵說道:「他奶奶的,打的就是你!」掄著拳頭,又是一拳。
那人側頭一避,罵道:「他奶奶的,老子怕你不成!」俯身低沖,環抱林塵腰部,一把將他推倒在地。那人騎在腰上,一拳一拳捶打林塵。
林塵大腿用力一頂。那人飛摔出去。林塵轉騎在上,眼睛不住左右打量。見一男子衣著華貴,正坐角落處飲酒。林塵便有意將戰局引向角落。
林塵罵一句,那人便回一句。場面甚是聒鬧。那角落處的男子眉頭一皺,終是不耐煩,出手如電,點了那路人大穴。華服男子出指不停,又欲要點林塵大穴。
林塵靈巧幾步後退,全然避開。華服男子說道:「你會武功?」林塵說道:「自然會。」華服男子瞥了眼路人男子,意在說,你既會武功,怎與他打得這般狼狽。
林塵說道:「我樂意,我瞧他嬉皮笑臉,便想給他點教訓。我先讓他三分,等人多了,再給他個大教訓。」華服男子瞭然,心想:「此人八成在玉城輸了錢財,憤世嫉俗,故而做此行徑。倒不難理解。」說道:「願賭服輸,拿旁人出氣,枉為英雄。」
林塵說道:「贏錢的是英雄,輸錢的卻是狗熊。你是玉城的?」華服男子說道:「無錯。我正要回玉城去。」林塵色變:「既是玉城之人,告辭,告辭!」轉身便走。
華服男子本不願理此俗事。但見此人一聽自己乃玉城中人,連名號都不曾問,轉身便慌忙逃走,如此行徑,甚是可疑。轉念一想,這世上何人最怕玉城之人?一屬玉城仇敵。二屬欠債逃亡之人。
華服男子立時一嗅,果聞道一股欠條氣味。玉城欠條,觸之氣味便極深。唯有債消之時,用玉城特製之法,方才可以洗去。華服男子頓想:「好啊,此人欠下玉城大債,惱怒不過,便故意來此處作亂。他見我便逃,顯是心虛。說不得已不打算還債。與其日後派人追他還債,不如我現下便將他拿住!」喝道:「且慢!」
林塵聽「且慢」二字,便知計劃已成。立時加快腳步,竄出客棧大門。華服男子縱身一跳,欺身追上,一手朝林塵背心抓去。
林塵回身一甩,擋開這一爪,旋即一記直拳轟出。華服男子說道:「好身手!」,抬手一架,一腳踢來。林塵斜腰一扭,這便避了去,同時屈指變爪,向華服男子的手肘抓去。
林塵實已留手,卻不料這華服男子金絮其外敗絮其內。這般不堪一擊,自己這樣被抓去,未免太過刻意。故有意與華服男子纏鬥,數次故意留出破綻,但華服男子全抓不住。
林塵正苦惱間。忽聽西街道上,一聲嬌喝響起:「何人膽敢鬧事!」緊接著,一聲悶喝響起:「步兄,我來助你!」便見一男一女,齊出手抓來。
林塵見來者兩人,且武學自不弱,暗自欣喜,假意稍作抵抗后。便想束手就擒,好被擒回玉城。
不想又過片刻。又有一人飛身而來,連出十七掌。武學大顯異象,好似十七座寶鼎,自高向下砸落。
林塵實刻全部化解。但假意抵抗,化解第七掌后,假意不敵,胸口中其一掌,倒飛而出,不省人事。
林塵心想:「如此這般,該是天衣無縫了。那南榮瑤即便暗中觀察,定也挑不出毛病。待我入了玉城,再隨機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