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沈家

第6章 沈家

姜楠在這座小院中的第十二天。

姜楠發現了一片看似現代科技的產物,一片印著「M」的玻璃碎片。

她開始懷疑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難不成是——真人秀?類似《楚門的世界》?

她將這枚碎片收入懷中,冷靜地分析。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枚石子擦著她的肩膀落下,她抬起頭,才發現時光易逝,夕陽將要西下。

屋檐上一位背著夕陽坐下,周身散發著曦光的少年沖她揮了揮手,「姑娘,你在想什麼呢?」

少年張揚,一身白衣,斜靠在屋檐。

「沒什麼。」姜楠眯了眯眼睛,這才看清來人回答。

這人是趙國質子施崔朋,上次匆匆一別,今日倒是讓姜楠好好的打量一番。是一位眉清目秀,乾乾淨淨的少年郎君。

他個子挺拔,近乎和姜楠平視。

姜楠隔著衣服,拂過腰間的那枚碎片,想著既然發現了這兒是真人秀,不如順勢而為,看看這個綜藝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便主動問起:「喂,你能帶我出去走走么?在這兒好無聊啊。」

魏國質子府內,趙國質子施崔朋熟門熟路的領著姜楠穿過廊橋、湖心亭。他極其有風度的陪在姜楠一側,保持著相對禮貌的距離,不會太遠,亦不會太近。

走到一處荷花池前,他忽然駐足,凝視著湖面上起伏換氣的錦鯉,神色微微悲涼,「姑娘,你說鯉魚知道自己在湖中么?」

他在暗示自己?

姜楠打量著這個十一歲的少年,心中疑惑。

「公子為何這般說?」她小心翼翼地反問。

施崔朋抓起一把粟米,一點點投入湖中,輕聲道:「它和我們很像。」

不過是六個字,卻有著說不清的無奈。

姜楠聽罷,神色微動,難不成,真在暗示?

她緩緩詢問:「哪裡像了?」

「哪裡都像。你看它們是被困在了這個池塘里,而我們同樣是被困在了吳國的盛京城。只不過我們比它好,知道自己的家在哪。」

「你是說,你和商歸他們?」哥們,你真不是在暗示么?

施崔朋點了點頭,「姜姑娘,你知道么,我的故鄉趙國在吳國的南邊,那兒青山連綿,溫暖如春,百花常開,是人間樂土。我是在七歲的時候被送到吳國為質,我還記得離開故土的那天,嫣紅的杜鵑花開滿了山頭,宛如是飛霞接天,如同是今日的絢爛夕陽。」

他凝望著點點夕陽,說出的話語卻不同於他十一歲的年齡。

而姜楠看著他憂愁的模樣,實在是找不到安慰的詞,因為她已經認為這兒可能是真人秀,想看看這位演技不錯的小孩哥拿了什麼劇本。

待到夕陽落盡,掌燈人將一盞盞燈籠掛到了屋檐上,昏暗的幽光照不明他的樣貌,姜楠似乎在微光中瞧見了他眼尾的淚水,但也不過是一剎那,淚水消失之快,讓姜楠誤認為自己是否是看錯了。

姜楠在心中感嘆:現在小孩子演技都這麼好了么?

沒一會兒,施崔朋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不由分說地塞入姜楠的手裡,他繼續說道:「原本我去那間小院是想找湘珠姐姐的,但卻遇到了姑娘,我便覥著臉,請姑娘在三日後的酉時,將這封信轉交溯洄可好?」

姜楠一愣:這是走劇情的意思?

她捏著信件,進退兩難,唯有問起:「你為什麼不自己給他?」

「人總有自己的難處嘛,姑娘可否幫我一幫?」

「行吧,只不過,酉時是什麼時候?」唉,配合你演出吧。

施崔朋抿著唇,小小年紀,就似一個大人一般,耐心解釋:「比現在這個時間再晚半個時辰就行了。」

姜楠將信件收入腰間,點了點頭。

正在此時,夕陽落盡了。商歸恰好攜友人李丘瀾和吳念清匆匆而來,湘珠提著燈籠為他們開路。

幾人見到施崔朋身邊早有姜楠在側,或許心中多少有著疑惑,但還是在湖心亭里先行坐下。

小斯們上來一些糕點與茶水。

姜楠則是識相的往湘珠身側而來,盯著那些精緻的糕點咽了咽唾沫。

「姜姑娘你怎麼在這兒?」湘珠輕聲問起。

姜楠收回眼神,小聲回答:「是質子帶我來的。」

施崔朋幫忙解釋:「湘珠姐姐就不要責怪姜姐姐了,是我看她在院中無趣才將她帶來的。」

「倒也不是責怪。」湘珠將燈籠放下,繼續說:「這位姑娘犯的乃是傷害吳國王室玉體的大事,救她出來已然不容易了,若被有心人知曉了這位姑娘沒在牢獄而是好好的在魏國質子府內,奴婢怕又會惹出什麼大事。」

「你看我,思慮不周了。」施崔朋看似少年意氣,卻也是老道的很。他從袖裡取出一枚巾帕,遞給姜楠,又說:「要不姐姐將面蒙上?」

這是一枚浸染過杜鵑花香油的巾帕,姜楠還未接到手中便聞到了香氣。

真人秀還搞得這麼細緻。

姜楠心中暗笑,她接過巾帕,配合他們,把巾帕蒙上。默默記下三天後的劇情觸發,便是那封需要轉交的信件,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湖心亭的石桌前,四位友人談天說地。

他們喝的是去年一起採摘的桂花,吃的是盛京城裡有名的陳氏糕點,談的卻是這個年歲里該有的肆意瀟洒、天馬行空。

施崔朋年紀稍大,穩重一些,總是會在適當時候接過幾句話。

商歸卻是不一樣,明明也就七歲,表現得模樣倒比施崔朋更加的沉穩。他不愛搭話,總是坐在一旁默默地聽著。吃完糕點后也不似李丘瀾一般隨意的擦在衣袖上,而是小心翼翼地在潔白的巾帕上擦了又擦。

湘珠總會在適當時候上前,在商歸將要露出嫌棄眼神之前把這條巾帕收入懷中,換給他一條幹凈的。

吳念清則是拂面偷笑,生得玲瓏的她總能在偷笑之餘接過李丘瀾天馬行空的話題,且還能繼續聊之。

「對了,你們知道么?沈家誕下一女。」李丘瀾忽然想到什麼,他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張花箋,「上面說,她在六月二十二日,夏至出生,取名為喬。」

「哪個沈家?」吳念清接過這張花箋問起。

「看丘瀾對待花箋這般小心謹慎視若珍寶的模樣,你說還能是哪家的沈氏。」施崔朋打趣道:「自然是他們楚國的那位名滿六國的商戶沈家了。」

「竟是楚國的沈家!」吳念清訝異道,隨後她拿起這張精細的花箋看了又看,瞧了又瞧。

兀然,有一隻手從她的身後而來,掠過她的頭頂,將這張花箋抽走。

「姜楠你在做什麼!」湘珠見姜楠這般沒大沒小,從主子們的手裡拿走東西,她當即厲聲呵斥。

腦子發懵的姜楠卻是捏著花箋,微微顫抖。

「真是上不得檯面的下等人,別用你的手弄髒我的花箋!」

另一邊,李丘瀾氣得幾步而來,個子不高的他,踮起腳尖便是想從姜楠手裡奪回花箋。

然,姜楠卻是將這張花箋死死捏著。

不為其他,只因這花箋上的漆印,也是一個字母「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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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住性命,遠離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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