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的旅程
白色的天花板。
13號被一陣陌生的哭聲吵醒，睜開了眼，映入眼帘的依舊是那熟悉的天花板。
除了一股不協調的怪異感。
他第一時間察覺不對。
「身體里這股活躍的生命力是怎麼回事？」
「……好輕鬆，已經多少年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感覺了，為何我的身體會恢復？當時的身體機能並不足以支撐我下一次睜眼，我不是應該死了嗎。」
「手也能動了·……」默默活動著自己的雙手，13號發現了自己僵硬的手此時正逐漸變得靈活。
他努力挪動著扭過頭去，看見了一隻……白白胖胖的小手？
13號這才發現他身下的不是病床，而是一張嬰兒床。
「我現在是嬰兒，轉世了嗎，為什麼我依然記得前世的記憶？」他的思緒漸漸平靜了下來，即使心裡還有不少疑惑。
不明的情況需要冷靜適應方可生存。
目光從自己手上移開，尋向那哭聲的發聲源。
與他的床位相連著的也是個嬰兒床，上邊同樣躺著一個小娃娃。
稀疏的褐色軟發覆蓋在那個孩子的頭上，下面是一張皺巴巴的小臉。
原本就皺的臉蛋如今哭起來更是皺成一團。
13號默默的盯著，觀察著小嬰兒的行為方式。
他習慣於在觀察中學習，適應一切，深知作為不正常的個體在群體中模仿正常個體的重要性。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邊上那個褐發小孩停止了哭聲，同樣扭過頭盯著13號。
盯~
兩個小寶寶就這樣對視著對方。
最終還是那個小嬰兒先有了反應，咯咯的笑了起來，眼睛眯起，嘴巴張開，口水逐漸流到了臉上。
靠近13號的手張開，在床上摸索，撲騰著。
努力地將胖乎乎的小手伸過來。
？
小孩子間必要的社交方式？
13號表示疑惑，但還是把手伸了過去。
夠不著
挪動~挪動~
再用力伸~
「……」一時間忘記了自己也是個小寶寶。
看著自己的小短手，暫時還沒有適應新身份。
13號挪動著身子，蛄蛹著，總算是夠到了對方的手。
輕輕捏了捏，感受著新生命的脆弱與柔軟。
耳朵動了動，13號聽見身後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並且逐漸大聲並靠近。
「兩個人，步頻略快……」他皺了皺眉，更多的信息聽不出來了，這應該是新生兒身體的局限性，沒有發育完全，聽覺神經並沒有那麼敏感。
他的身體並沒有作出更多的動作，保持著和一旁的小傢伙握手手的狀態。
靜觀其變，當然更多的是自己現在沒有能力做些什麼。
「克里斯，我聽到你的寶貝女兒的哭聲了！」雄厚且豪邁的男聲響起，。
「天哪，你小點聲，你兒子還在睡覺呢。」另一個較為明亮的男聲無奈道，但更為急切，一把推開了門。
「英文？」作為13號唯二掌握的語言，他很清楚的了解二人對話的內容。
默默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下。
嗯，看來我是他們口中的兒子。
「喲~還拉著手呢！」一張大臉出現在了13號視野中。
乾淨利落的黑色短髮，微卷，健康古銅色的皮膚，英氣劍眉下深邃的黑色眸子此時正慈祥地看著自己，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他深邃立體的五官上有幾道猙獰的傷疤。
魁梧的身子壓在兩張嬰兒床上，粗壯的手臂撐著欄杆。
「軍人。」13號默默想著。
「嗚哇！」邊上跟13號拉著手的小寶寶被突如其來的「大山」嚇了一跳，眼眶一紅，成功地又一次哭了出來。
「快滾，該死的霍索恩，我發誓，如果你再一次嚇哭我的女兒我一定會拿我的皮靴狠狠地踹你的屁股！」
只見一雙手將那個壯漢猛地推開。
較為纖細的褐發男子走來，輕輕分開兩個小孩的手，將哭唧唧的小女孩抱在懷裡，慢慢晃著，瞪著13號，幽幽道：「為什麼你家的小豬已經準備開始拱我家的小白菜了？」
？
我不是我沒有。
奇怪我為什麼要辯解？
「行了行了，夫人們都醒了，還是趕緊把我們的寶貝孩子們帶過去吧。」霍索恩先生打了個哈哈，摸著腦袋訕訕笑了一下。
接著也從床上抱起了13號，率先走出了房間。
褐發男子也抱著女童跟了出來，他懷裡的女孩停止了哭泣，正用褐色的大眼睛好奇地四處張望著，嘴巴張的大大的。
一扭頭看見了13號正盯著她，眨了眨眼，又咯咯傻笑起來，伸手對著空氣一抓一抓，口水滴在她父親身上。
沒走多遠，二人拐進了另一間病房，13號看見兩位女子正虛弱地躺在床上，疲憊地小聲聊著天。
見兩位先生抱著孩子進來，二人眼睛里閃過開心的光芒，都努力坐了起來，伸出手臂，急切地想要抱一抱自己的親生骨肉。
13號被霍索恩先生小心地交到了他的老婆手裡，女子輕柔地撫摸著他的臉，生怕碰壞了似的，眉眼中的溫柔和喜悅止不住地流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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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是媽媽哦。」輕輕地戳著13號的臉，女子傻樂著說道。
一旁的霍索恩先生則是對著另外一邊的夫婦問道：「你們女兒的名字決定好了嗎？」
褐發男子眉毛一挑：「當然，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啊，我們早就想好了」接著溫柔地看向他一生中最珍貴的兩個寶物，跟抱著小女孩的女子對視一眼，柔聲說：
「赫敏，赫敏.格蘭傑。」
哦，多好聽的名字啊，對吧？「霍索恩先生對著13號的方向眨了眨眼。
「？問我」13號愣了一下，下意識點了點頭，點了一半，發現不好，自己作為嬰兒應該聽不懂大人們說的話才對。
可惡，嬰兒的大腦考慮不了那麼多東西。
這回換做霍索恩先生愣住了，擦了擦眼睛，瞪大了雙眼看著13號。
「咯，咯咯。」13號努力學著隔壁一樣露出僵硬的傻笑。
從沒笑過的他此時看上去跟哭了一樣。
「怪了，我出幻覺了？」霍索恩先生低聲自言自語，撓撓頭。
接著笑嘻嘻地將13號抱了起來，迎著陽光，舉過頭頂。
「其實我早就想好了！我的兒子，你就叫格倫吧，格倫.霍索恩！我的驕傲！」陽光灑在霍索恩先生的臉上，他開心地說。
然後13號……不對，現在是格倫了。
這就是我的新代號嗎？
格倫默默想著。
接著神色一變。
來了，有什麼要來了！
他臉色怪異地哇哇亂叫，企圖將身子扭轉一個方向。
「怎麼了，小格倫？」然而命運的巨手鉗在了他的腋下，將他固定住。
然後格倫的尿也噴射出來，在陽光下形成一道美麗的彩虹，灑在了在了霍索恩先生的臉上。
霍索恩先生石化了，霍索恩女士尖叫起來：「艾倫！你怎麼忘記給格倫換尿不濕了！」
「對不起，父親，我儘力了。」格倫無奈。
在洶湧的尿意之下，他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幼小的身體。
新的一天在的格蘭傑先生的嘲笑聲與霍索恩先生的哀嚎和霍索恩夫人的責罵中度過。
格倫新的旅程也從今天開始。
一代傳奇的落幕，是另一個傳奇誕生的開始。
即使他並沒有身為傳奇的自覺。
但命運的車輪已然開始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