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唯一的孩子
陸家的孩子。
趙靖的這句話無疑勾起了綁匪的興趣。
其實這只是趙靖的緩兵之計,在綁匪讓她把3千萬拋灑在血跡附近時,趙靖就十分清楚的意識到綁匪的目的並不在贖金。
3千萬對任何一個普通的正常人來說無疑都是一筆巨款,可是綁匪自己卻絲毫沒有沾手的意思,所有操作都是遙控指揮,那麼就意味著綁匪綁架陸永年的目的不是為了錢。
畢竟如果是為了錢,那麼拿到錢綁匪就可以放人了,可按照當時的情景明顯這是不可能的。如果說綁匪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放人,那麼拿到錢綁匪一般會立即撕票,可明顯綁匪也沒有那麼做。
所以,綁匪的目的是什麼呢?
當時的趙靖明顯感覺到了整件事情的詭異之處,可是她卻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破解這個難題。時間就是金錢,陸永年已經失血過多,隨時都會休剋死亡,而趙靖現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是的,拖延時間。
在來之前,趙靖說服了陸老爺他們報警,她身上也帶了定位器,只要再堅持一段時間,就能等到警察的救援。所以拖延時間是趙靖現在第一時間需要做的事。
可是明顯綁匪的也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著他的計劃,雖然不知道對方的計劃是什麼,但是打亂綁匪的計劃,製造意外,是趙靖唯一能想到自己能做的干擾綁匪藉以拖延時間的事。
於是趙靖說了這個謊。
而且很明顯,這個謊言奏效了。
「說說,你肚子里怎麼就懷了陸家的種?」綁匪將鋒利的刀刃劃過趙靖稚嫩的臉龐,刀刃上原本就沾著血,陸永年的血,此刻刀刃緊貼著趙靖臉上的肌膚,在趙靖的臉上留下了血痕,沒有傷口卻沾染上了血跡,有一種異樣的凄美感。
「說、實、話。」綁匪一字一句的說完,趙靖明顯感到了臉上刀刃力度的加大,要不是綁匪精準的控制著力度,刀刃隨時可能劃破臉頰留下一道無法消除的血痕。
趙靖咽了口口水,穩了穩心神,多少大風大浪她都過來了,這一次她也一定可以。在心中給自己打著氣,趙靖開口說道,「你應該知道我是陸老爺的首席秘書。」
「自然。」綁匪笑得肆意,彷彿趙靖說的這句是再簡單不過的廢話。
「那你認為我是憑什麼做到首席這個位置上的?實力,自然,但是985,211有實力的學校的畢業生多了去了,她們哪個沒有實力,哪個不願意加班加點拚命干,就為了能得到一個機會,一個穩定的工作,怎麼就我脫穎而出了?」趙靖說道。
趙靖深知走捷徑是每個人人性基因里的劣根性,消除不掉,與其聽平平無奇的奮鬥史,人們更喜歡聽風流的艷情八卦史。正如同,大街上如果一名年輕女性開著豪車,人們總會先入為主的認為她是誰誰誰包養的情婦,略微有良知的或許也會認為該女性可能出生在富裕的家庭,這豪車也是父母的饋贈而不會認為這名女性有多麼努力才靠自己的努力買了豪車。
所以一個大學生靠自己努力做到首席秘書的故事遠不如說自己是靠美色上位來的讓人信服。
果然趙靖在綁匪的眼中看到了鄙視的目光,即使綁匪臉上戴著醜陋的面具卻依舊無法掩飾他目光中的鄙視。彷彿在這一刻綁匪自認為比趙靖高人一等。
一個綁匪竟然自覺自己比較高尚,多麼的可笑。
「所以,你肚子里懷的是陸家的種。」帶著無恥的笑意,綁匪貪婪的問道,但說是詢問,其實他的語氣已經百分百的相信了。因此綁匪並沒有等趙靖的回答而是離開走了一段距離后自顧自的撥通了手機電話。
「還有一個孩子……對,也是陸家的種……這樣我是不是就能借來更多的錢?哈哈哈……」
由於隔了一段距離,趙靖聽得不是很清楚,只斷斷續續的聽到一些交談,但看來這起綁架案遠不止眼前的綁匪一個人。
不過這在來之前趙靖就早有預估,畢竟敢綁架陸永年需要詳細周密的部署,這絕非一個人所能辦到的,也因此在一開始趙靖只看到一個綁匪時才會有所驚訝,現在聽到綁匪打了這通電話,也就證實了這起綁架起碼有兩個人,但是趙靖想不通的是,綁架的人、實際操作的人、收錢的人都在眼前,那麼電話那頭的那個人負責什麼呢,難道單單隻是籌劃這起綁架嗎?可是聽綁匪的口氣似乎又十分聽電話那頭那個人的話,所以主腦是電話那頭的那個人?
趙靖分析了半天才發現不對,警察怎麼還沒來。
綁匪制定的交贖金的地點雖然變了幾次,趙靖在路線上也繞了好幾圈,但是趙靖身上有定位呀,照理來說再如何布防警察也應該到了。可是距離趙靖見到綁匪到布置現場,再到現在綁匪打電話,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外面卻遲遲沒有動靜傳來。
這……很不對勁。
趙靖不安的打量起四周,這是一個廢棄的倉庫,地址是在郊區的一個工業園區里,位置並不打眼,但不能說難找。這裡以前應該是個玩具廠,倉庫周圍還散落著幾架玩具車,玩具車上已經落了灰,顯示這裡已經被廢棄了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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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趙靖突然注意到離自己不遠處的陸永年。
只見他雙眼不再是自己過來時閉著的狀態。
陸永年醒了。
這絕對是個好消息,畢竟能睜開眼睛,有了意識,那就還有希望,畢竟剛剛進來時地上的一大灘血跡足夠觸目驚心。
「小陸總,」趙靖壓低了聲音叫著陸永年,綁匪還在興奮的打著電話,趙靖要做的就是不引起綁匪的注意。
「小陸總,我是你父親派來給你交贖金的,我是趙靖。」趙靖做著自我介紹,雖然在公司和陸永年有過幾面之緣,但是陸永年絕對是個不務正業的富二代,每次來公司也不過是閑逛,被陸老爺強逼來的熟悉業務,雖說勉強過來上過幾天班,但都是遲到早退,插科打諢跟玩兒似的。
雖然趙靖是陸老爺面前的得力助手,,但趙靖並不確定陸永年是否認得出自己。
陸永年睜著眼直勾勾的空洞地看著趙靖,那眼神讓趙靖有點毛骨悚然。
【可能是被折磨久了吧,精神可能有點不正常了。】趙靖安慰著自己,重新開口安撫著陸永年,「小陸總,贖金我已經交給綁匪了,你放心,我們很快就能回去了。」
陸永年聽了趙靖的話依舊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目光依舊死死地盯著趙靖。
趙靖說了半天也等不到陸永年的一點反饋,加上他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的眼神,趙靖終於承受不住,不再出聲,低下頭避開了陸永年的目光。
或許陸永年很早之前就已經醒了吧,或許在趙靖來到倉庫見綁匪的那一刻就已經醒了,然後他聽到了趙靖說的每一句話,包括那句她懷了陸家的孩子。
禍端或許就是那個時候種下的。即使那個時候趙靖那麼說是為了救陸永年。可正是那個善意的謊言,第一次讓陸永年感到了恐慌,綁匪的折磨只是對他肉體的摧殘,但趙靖的話卻是對陸永年精神上的打擊。
陸永年一直確定自己會被救,因為他是陸家唯一的兒子,陸家要靠著自己傳宗接代,沒有他,陸家就絕後了。他爹絕不會放棄他,正是有這份自信,陸永年才熬到了現在。因為他堅信他能活下來。一旦他活下來,他必定要千倍萬倍的報復回去,他一定要讓這個綁匪不得好死,他有千萬種的手段好慢慢的折磨這個膽大包天的綁匪。
可如果他不是陸家唯一的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