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糾葛
趙靖和陸家的糾葛,正確來說是和陸永年之間的糾葛其實就是從這場綁架開始的。
這次的綁架都給兩人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靈上。其實兩人都是受害者,只是結果往往事與願違,哪有那麼多的盡如人意,應該心懷感恩的陸永年卻對趙靖產生了恨意,即使這「恨」在外人看來是多麼的荒唐,畢竟趙靖救了他,陸永年絲毫不感激婚後反而使勁的折磨對方,這完全是恩將仇報的行為讓人無法理解,可外人是否理解陸永年一點兒都不在乎。
在被綁架后等待救援的那段時間裡陸永年收到的折磨足以激發出他內心一直被掩藏著的暴虐基因,而趙靖的那個善意的謊言無疑成為了導火索,讓陸永年的黑化變得表面上的合理起來,也完成了他的自我欺騙的完美閉環。
陸永年的心或許一開始就是黑的,而這場綁架只是他的家人為他之後犯得一系列偏激行為找的冠冕堂皇的借口。又或許,事情本就沒那麼複雜,陸永年暴力過激行為一次次的被掩蓋被原諒,僅僅只是因為他是陸永年,是陸老爺子的寶貝兒子,是陸氏集團公司未來的掌權者,所以會有一堆人跟在陸永年身後為他收拾他所犯下的爛攤子,就這麼簡單。
回到司家祖宅,司伯青看著司伯夷一臉輕鬆的樣子不像是裝的,想了想便問道,「陸家來的是誰?」
司伯夷笑了笑說道,「趙靖。」隨即說道,「陸家近些年來一直在走下坡路,但是現在還能穩坐路南城東的第一把交椅可以說就是這個趙靖的功勞。」
「陸永年的確不是個能做事能成事的人。」司伯青說道,雖然對於商場這一塊司伯青並不關注,但林氏夫妻有時候在家時也會閑聊起一些八卦,如果說司必盛的那些八卦史佔了大頭,那麼陸永年的風流債也是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和司必盛只喜歡漂亮的純視覺系美女不同,陸永年的口味可獨特許多,可以說高矮胖瘦來者不拒,長相也是各有千秋,你永遠不知道陸永年的審美風格是什麼,但是陸永年的口碑可遠不如司必盛,畢竟司必盛要是看中了哪位美女,就是一門心思的給對方砸錢,純純的就是用錢砸出對方的芳心。
陸永年可不同了,他也給對方花錢,大筆大筆的花,只是這個錢確是醫藥費。陸永年在某方面的小小愛好還真是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因此大家都笑稱被司必盛看上的女人都是笑嘻嘻,被陸永年找上的女人可都哭唧唧。或許花費的銀子都差不多,可是待遇卻絕對的天上地下,但奈何,有時候錢給的多了,還是會有不怕死的拚命往跟前湊。
不過陸永年還真是命好,之前陸老爺對他是寶貝的緊,要星星決不給月亮,各種奇珍異寶跟玩具似的隨便陸永年玩,偌大個陸氏集團公司彷彿就是開來給陸永年霍霍的。
婚後陸老爺退下來了,陸永年又是個沒本事的,所有人都等著看陸氏的好戲,等著陸氏集團公司被陸永年敗光,樹倒猢猻散,結果陸老爺給陸永年找了個能幹的媳婦趙靖,能力強不說還任勞任怨的賺錢給陸永年敗家,硬是把陸氏集團公司給撐了起來,而且還做得有模有樣,經濟效益並不比陸老爺掌權時差。
「父親說她可能就是陸家未來的呂后。」司伯夷說道。
「呂后?」司伯青回憶著之前自己和趙靖之間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大多都是在宴會場合,唯一的一次私下見面還是個意外,好像是父母帶著他和林希音去哪個度假村玩,期間林希音身體不舒服他讓酒店的服務員幫忙買葯,結果送過來的葯是錯得,後來服務員跑來道歉並解釋是和另一位住戶的葯搞混了,於是為了節省時間他問了房號直接去找對方換藥,誰知敲了門,開門出來的竟然是趙靖。
可能趙靖以為來拿葯的是服務生所以也沒多想就開門了,司伯青會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那一眼的衝擊,倒不是說趙靖穿的不得體,雖然只是批了件酒店的睡袍,但司伯青還是一眼認出了趙靖,只是和之前見到的光鮮亮麗的陸夫人不同,當時的趙靖異常的憔悴,一向盤起的長發被放了下來,散落在肩上,並不香艷,但多了幾分女人味,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因為當時趙靖嘴角以及臉頰上的紅痕更引人注意。
明顯趙靖被打了,而且打人的人下手不輕。
或許是司伯青的沉默讓趙靖記起了此刻自己身上的狼狽,她慌亂的低下了頭,再不復商場上雷厲風行的模樣。
司伯青也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舉動讓對方感到尷尬,於是立刻說話緩和著氣氛,「酒店的人把我們的葯搞錯了。」
「哦,好。」司伯青的話彷彿給趙靖一個台階,她立刻接了一句轉身進屋去拿葯袋,不過是幾步的距離,但她走的很急,司伯青則站在房門口沒有踏進去一步,給足了對方空間。
很快趙靖拿著葯袋重新走了出來,她遞過葯袋的時候手臂有一瞬間的僵硬,似乎是牽扯到了傷口帶起的疼痛她下意識的「嘶」了一聲。這也讓原本打算拿了葯就轉身離開當做這一切都沒發生的司伯青有了片刻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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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在趙靖要關上房門的前一刻,司伯青放棄了說再見,轉而擋住了門,看著趙靖的身體明顯的一抖,司伯青給了她反應的時間,然後解釋道,「藥油需要推開才有效,我妹妹小時候頑皮總是磕著碰著所以我有經驗……」司伯青緩緩說著,「如果你不想其他人知道,我可以幫你;如果不方便你可以讓服務員幫忙。」
趙靖低下了頭,司伯青看不到她的表情,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她回答。其實司伯青在心裡也覺得自己這是在多管閑事,或許對方並不需要自己的幫助,自己說這麼多也只是徒增對方的困擾罷了。
司伯青最後說了句抱歉,鬆開了擋著趙靖要關門的手,打算就此離開,但在他正要轉身離開前,聽到了趙靖的聲音,「麻煩你了。」
僅僅只有四個字,說話的聲音也很輕,彷彿被風一吹就散了。
司伯青抬眼看向趙靖,她正好也在看向自己,房門口玄關的燈打在趙靖的身上,似乎給她周身染上了一層光暈,那一刻司伯青感覺趙靖就像件隨時都會碰碎的瓷器,彷彿下一刻就會粉身碎骨,而那四個字正是她求救的信號。
於是司伯青跟著趙靖進了房間,給她上藥,也看到了她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可是全程他都很安靜,沒有詢問,只是沉默的將藥酒揉開然後按在趙靖的身上。藥油透過手心有股火辣辣的灼燒感,但趙靖沒有喊一句疼。
兩人心照不宣的沒有任何交談,直到最後那瓶藥酒用盡,司伯青猶豫著要不要提醒趙靖最好還是去醫院看看。
其實他更想建議對方報警。
但是那些傷痕並不都是新傷,而趙靖只是讓酒店送葯過來,這就是她的選擇。
即使這個選擇在司伯青看來並不認同,但是他依舊尊重。
他當然可以幫她報警,可是之後呢。司伯青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的同情是有多麼的廉價,他想幫她,是因為他看到了她身上的傷;他願意幫她,是因為他也有這個能力,但也僅此而已。幫她容易,但是趙靖之後的人生該如何呢,這就是他無法介入的了。尤其這個施暴者大概率可能就是趙靖的丈夫陸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