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開
「孽徒，現在悔過還來得及。」
林玉聲眼眸冰冷，倘若此子仍執迷不悟，今日便將他鎮殺於此！
「我無極聖王，一生從不後悔。」
陳元猛一跺腳，大喝一聲「起」，體內天源秘境被發動，配合大道無極功，瞬間方圓十里之內地脈盡數與體內經脈融合。
此刻他就是山，山就是他，兩者已融為一體。
「更不會向任何人屈服！」
陳元衣袍狂拂，獵獵作響，眉眼之中殺意瀰漫，彷彿敢與天一戰，這睥睨天下的氣勢，和上一世那戰無不勝的無極聖王又有什麼區別？
雲香嚇得倒退幾步，林玉聲更是心神皆顫。
她發現自己對這個男人不僅僅只有恨。
那一往無前的氣勢，戰天鬥地的風采，世間少人能及，這樣的英偉男子，不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伴侶么？
她想起上一世的某個夜晚，自己練功走火入魔，是他偶然發現，為了驅逐積聚在小腹的逆亂真氣，兩人不得不動用雙修法門。
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師尊不再是師尊，徒弟也不在是徒弟。
這一刻，她竟然發現自己下不了死手。
「你真要將事情鬧到這般田地么？」
林玉聲祭出黃金玲瓏塔，它在飛上半空的同時急劇變大，籠罩了陳元頭頂。
先將他鎮壓再說！
「這是你們的選擇！」
陳元雙手結印，八到地脈龍氣瞬間衝天而起，將頭頂黃金玲瓏塔牢牢縛住。
「怎麼會這樣？」
林玉聲神色震驚，拼盡全力也無法將黃金玲瓏塔收回來。
這可是鎮山法寶啊！
凝聚著整個宗門的氣運，經過歷代宗主滋養，能夠和大乘期修士一戰，怎麼會被一個築基期的修士捆住？
她發現自己低估了陳元，這人藏得太深了，即便面對自己九個道侶，也都沒有傾囊相授。
原來他也並沒有將自己放在心上。
他到底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們？
想到這裡林玉聲心裡產生莫名怒火，大喝道：「孽徒！真當我治不了你不成！」
整個人升上半空，一指點亮了玄天宗上方的蒼穹。
瞬間地動山搖，玄天宗地下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嗖！
一把古樸的飛劍衝天而起，隨即整個宗門一百零八處角落跟著有飛劍破土而出，懸在宗門上方。
「護山劍陣！」
雲香目瞪口呆，她沒想到師父為了對付陳元，居然連護山劍陣都調了出來，這可是在宗門遇到強敵時才會發動的陣法。
整個玄天宗弟子都被驚動，還以為來了強敵，大呼小叫集結弟子，準備迎敵，弄了半天才發現只是為了對付一個宗門弟子。
「那不是陳元師兄嗎？他犯了什麼事？宗主居然要用護山劍陣弄他。」
「不知道啊，陳元師兄為宗門付出這麼多，怎麼突然間兵戎相見了？」
一百零八把劍緩緩在空中運轉，隨時會發出雷霆一擊。
陳元毫不畏懼，他沒有聖王的修為，卻有聖王的見識，上一世為了改造玄天宗，他早將護山劍陣研究透徹，大陣有三處破綻，隨便擊潰哪一處，大陣都會不攻自破。
林玉聲就是那個最大的破綻。
「陳元。」
林玉聲的聲音彷彿從九天之上傳來，整個宗門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背叛宗門，還妄圖帶走宗門法寶，破壞宗門氣運，今日若還不知悔過，便將你誅殺在此，你可明白？」
陳元哈哈大笑：「沒有我陳元，就沒有今日的玄天宗，你可明白？」
「冥頑不靈！」
林玉聲直接發動大陣，正準備將他斬殺的時候，突然下方一道光芒反射過來。
陳元手持一面通體漆黑的鏡子，鏡子里妖魔亂舞，彷彿另有一方世界。
這是藏在天源秘境中的一件法寶，可將人的意識拉入幻境之中，稍有不慎便會沉溺心魔，意識消亡。
林玉聲雖然擔任宗主多年，但戰鬥經驗終究是不夠豐富，在毫無防備下意識被拉入幻境，無數心魔侵襲而來，從小時候被人拋棄，到成為宗主后活在陳元陰影之下，連上一世的魔障都跟著出現。
這些魔障被放大無數倍，令她痛苦不堪，幾欲尋死。
最終她憑藉堅韌意志衝破魔境，回到現實，神識卻受到了嚴重創傷，再無法驅使劍陣了。
魔境中是虛擬世界，只一瞬間便能流轉千萬億個念頭，她看似只被迷惑了片刻，其實像是過了幾萬年之久，整個人身心俱疲，身子晃了晃便墜下高空。
「師尊！」
雲香衝天而起，將師父撈在懷裡，怒目看向陳元：「你乾的好事。」
護山劍陣失去主宰，片刻后便盡數歸入大地之中，玄天宗再次恢復寧靜。
陳元見林玉聲已沒有再戰之力，當即收起秘境，斬斷與地脈的聯繫，將草廬內屬於自己的物品盡數收起來，包括那個已經很久的煉丹爐。
這是老宗主留給自己唯一的東西。
他最後看了眼自己生活了一百多年的地方，毅然掉頭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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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宗門範圍的時候，整個玄天宗靈氣都減弱了幾分。
這些年宗門全靠天源秘境維持，現在秘境被他帶走，不僅靈氣減弱，只怕氣運也跟著削弱了。
「陳元，你當真要這麼自私，置宗門於不顧嗎？」
林玉聲聲嘶力竭的呼喚，完全沒了往日高貴威嚴的模樣。
雲香也跟著指責：「陳元，你忘了是誰把你帶回宗門的么？忘恩負義的東西，你對得起老宗主么？」
陳元回頭看著她，也看向許多玄天宗弟子，「老宗主的恩情我已經還完了，十年前沒有我進入天源秘境受劫，玄天宗也早就沒有了，從今以後，咱們恩斷義絕，再無瓜葛，各位道友，珍重。」
「好，你夠狠。」
林玉聲凌空一點，先前陳元簽下的退宗契約浮現，她在契約上打上烙印，代表契約生效。
「從今以後，陳元不再是玄天宗弟子。」
「但他欺辱同門弟子，妄圖殺害宗主，帶走宗門重寶，今日起，陳元列入宗門追殺名單，玄天宗弟子，見者誅殺，不死不休！」
陳元聞言腳步一頓，隨即繼續大步前行。
這個女人的報復他一點都不在乎，甚至因為兩者再無瓜葛，他連恨的心思都沒有。
她的恨只能傷害她自己。
離開玄天宗后，陳元心情暢快，時而暢遊天空，時而入河潛游，最後停在一處山巔，大喊一聲：「小愛！」
「在的。」
腦海中響起熟悉的聲音，眼前浮現熟悉的數據面板，陳元哈哈大笑：「來吧小老弟，繼續推演天道，看看咱們能搞出點什麼新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