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怨恨
(寫在前頭的話:寶子們,昨天的內容做了補充,也就是寫無原的一些往事吧,感興趣的寶子們查看上一章哦~不好意思啦~最近可能會經常做補充更新,追更的寶子們可以攢兩天再看。真的真的非常不好意思!鞠躬,下跪,給各位寶子們道歉啦~~~!!好啦~那就開始今天的正文吧~~~)
長秋長老只覺得心中鈍痛。
若是當初他看見的無原只是個眼中無光的孩子,被那個殺千刀的姓魏的給整的失去了希望,那如今的嚴無原,眼中只有仇恨了。
他.......
他那麼好的一個徒弟呢?
那麼優秀的一個徒弟呢!
長秋長老眼眶一熱,鼻尖都感覺是酸澀,心中更是難受的厲害。
「嚴無景,你有什麼資格來問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為何會變成這樣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因為你,爹娘沒了!因為你,我們才會被那個姓魏的欺負!更是因為你,我原本可以更加體面的做這個親傳弟子!」
嚴無原字字清晰的說著,每說出一句話,嚴無景的臉色就白上兩分。
待他將這一席話全都說完,人幾乎像是在水裡泡了三天給撈出般的慘白!
可是嚴無原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他輕笑一聲,看著嚴無景。
那笑裡頭全是譏諷,滿是不屑。
「我為什麼就要做你的哥哥呢?我為什麼偏偏就是你的哥哥呢?」
這話說的極輕,極冷。
聽到了嚴無景的耳朵裡頭更是如同一根又一根的冰錐,直插他的心臟。
全身的血液好似被凍住,冷的嚴無景下意識的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他看著自家哥哥一步又一步的靠近,哆嗦的往後退。
「不,不是我!爹娘不是我害死的!那個姓魏的就是他該死!他該死啊!哥!你別丟下我!我以後不會了!我以後一定好好修鍊!不會再給你丟人了!哥!你別不要我!」
大殿之中從來沒有人見過這樣子的嚴無景。
在他們的印象中。
這就是個靠著自己哥哥才混上這個親傳弟子的,所有人心裡頭都清楚,可是沒有人會將這話說出口。
所有人就這樣看著嚴無景在宗門裡頭作威作福,橫行霸道。
總歸,沒有犯什麼宗門的規矩,大家都看在長秋長老和嚴無原的面子上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也許正是因為眾人的這般態度,嚴無景倒是在宗門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了。
可說到底,沒惹出什麼大亂子。
在他們這些人眼裡,拉攏幾個內門弟子,平日裡頭蠻橫些還真不算是什大事。
大家關起門來修鍊自己的,誰有那閑功夫去替別人管教徒弟,管教弟弟啊!?
他們又不是執法堂的!
一天天的專門管別人家閑事。
嚴無原看了一眼嚴無景,和他身前的站的師父,垂眸半瞬,在抬眼的時候眼中有殺意閃過。
「我倒是忘了您老人家呀!師父~」
聲音之中透出冷意比之之前還要更甚三分。
「您倒還真是個好師父呢,當年若不是您救下我們兄弟兩個,哪兒有我們後頭的好日子呀!對吧,好師父。」
長秋滿臉震驚的看著這個昔日引以為傲的徒弟,一瞬之間就好似從未認識過他一般的陌生。
「你.......你在說什麼?」
他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嚴無原話語裡頭的譏諷!
可是他昧心自問,他沒做過什麼對不起這兄弟兩個的呀!
他悉心教導,甚至信任到將宗門事務都託付給嚴無原!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這分明就是將無原這孩子當成是接班人來培養的啊!
下一任的道星宗大長老,這是何等的尊榮啊!
可.......他的徒弟.......這心中數不清的怨恨到底從何而來啊!
長秋看著自家徒弟,原本的焦灼的心思如今全是不解。
他到底哪兒對不起他了?
「我在說什麼?我當然是在誇師父您仁義啊!這些年將我當條狗一樣養著,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宗門那點子破爛事全是我給你處理的!全天下也就您這師父當的如此輕鬆了吧!」
嚴無原死死的盯著長秋長老,眼神駭人。
「做的好了所有的誇獎都是你的,功勞都是你的,做的不好,挨罰的人便是我,被人指指點點的人也是我!我明明都這般努力了,可為何你們一個兩個的還是不知足?你!還有你!」
嚴無原的聲音陡然拔高,指著嚴無景,又指著長秋。
那眼神恨不得將人撕碎生吞。
「你們兩個,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縮在後頭!什麼臟活累活,什麼鍋我都替你們兩個背了!人人都在傳你長秋長老有個好徒弟,事事不用你操心,人人都說我就是你的接班人!人人都說我優秀,你這個師父當的好!
可是我的優秀到底和你有什麼關係!這都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這都是我日積月累的攢下來的!這些名聲都是我在秘境中拚死護住同門師弟們換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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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們兩個!你們兩個什麼也不用做!就可以享受我所有的努力的成果!最後我所有拿命換來的恩情要用來抵你平日里犯蠢得罪人的怨氣!我沒日夜的,不顧自己修為的處理宗門事物換來你被人人誇讚是個好師父!
這一切究竟是憑什麼!」
嚴無原歇斯底里的沖著二人喊道。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所有人才知道了,原來平日裡頭處處穩重妥帖的嚴師兄原來受到了這般的不公待遇。
「若不是當初年幼,你一句讓我憑本事做你的親傳弟子,我早該有個結束記名弟子的生活,去外頭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可你偏偏假裝仁義,假裝公正的讓我光明正大的做你的親傳弟子!讓我在這道星宗像條狗一樣活著!你說那姓魏的不是個東西!那你長秋又何時做過個人!」
字字控訴,全是怨恨。
長秋看著嚴無原,嘴巴張了又閉,卻始終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他座下,並非只有這兄弟二人。
他有七個親傳弟子。
可帶在身邊的,卻只有嚴無原一人。
長秋跌坐在椅子上,彷彿一息之間蒼老了幾十歲。
頹然的看著面前陌生的徒弟,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眼前的人,和當年那個站在執法堂中的少年,怎麼都重疊不到一塊。
漸漸的,他的視線開始恍惚。
他想到當年站在執法堂中的少年。
......
少年身形單薄瘦弱,一身弟子服早已被硃砂墨所浸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可執法堂之中他只是靜靜的站著。
目光空洞。
「哥哥......」
一直被他護在身後的少年露出半個腦袋,怯生生的看著執法堂上頭坐著的五長老朱雄川,一雙同樣被硃砂墨所染的小手緊緊的拽著少年的衣袖,目光最後落在了那跪在殿中的魏長老身上。
原本害怕怯懦的目光陡然之間多了幾分狠厲。
可這樣的年歲的一個小崽子,就連狠辣都跟小貓忽然露出的利爪似的。
看似鋒利,卻能被人輕而易舉的摁下。
這一小小的一聲哥哥,便將大殿之上所有人的目光拉了過來。
小孩兒好像是被這陡然的關注所嚇,小小的身子就往哥哥身後躲藏。
少年原本空洞的眸子,這才有那麼些許的變化。
他不動聲色挪了一小步,單薄的身子就這樣替自家弟弟擋住了所有的目光。
「你叫什麼名字。」
這一幕被長秋長老看在眼裡,他放緩了聲音,問殿中站著的少年。
少年看向那邊的魏長老,又看了看長秋長老,聲音透著些嘶啞。
「他會死嗎?」
少年伸出一隻手,指著那邊跪著沒敢吭聲的魏長老,聲音裡頭聽不出什麼情緒。
這一抬手,少年被衣袖擋住的地方便露了出來。
沒有硃砂墨的痕迹,也正因如此,長秋才看清了少年手上的青紫傷痕。
有陳舊的已經在結痂了,也有新添的,還冒著血珠子。
長秋將這些傷看在眼裡,當下看著那狗屁魏長老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
就算是記名弟子,那也是他道星宗的弟子,這還是在道星宗的眼皮子底下,就做出這種欺壓人的事兒出來,可想而知,這些人會在外頭打著道星宗客卿長老的身份做出什麼事兒來!
想到這些,長秋長老面上露出了殺意。
若只是虐待門中弟子,並不是什麼死罪。
所以面對少年問出的問題,他也並未第一時間給出回答。
可如今,想到這人留著可能給道星宗招來的隱藏禍患,長秋長老還是覺得此人得除,不然指定招禍。
「嚴無原!我就知道你這人道心不堅!性情暴戾乖張,屢次三番擾亂課堂紀律!我不過是罰你抄寫符經!結果你不但不服管教,還忤逆師長!」
魏長老一邊磕頭,一邊指著嚴無原。
「各位長老,如今你們也看到了,這小子還想讓我死!這樣的刺頭老夫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還請長老們降罪!」
魏長老直將頭磕的砰砰作響,但很快就被執法堂中的弟子給拉住了。
聽了魏長老的控訴,長秋長老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咋的還有反轉還是怎麼的?
審人這事兒他可不擅長!
長秋看向了五長老朱雄川。
嗯,他行,他上。
「魏明,你先說說,你對這孩子用了哪些懲罰。」
朱雄川看著地上將腦袋都磕紅了的魏明無動於衷。
「我......我不過是罰了他抄寫符經,這算是什麼大的懲罰嗎?試問就算不是懲罰,弟子們平日裡頭抄寫符經,熟讀背誦也不算是懲罰啊!」
魏明聽了朱長老這話,頓時就有了底氣。
是啊,他有什麼好慌的,他不過是在正常情況下罰了不聽話的弟子而已!
況且......
他忽然扭頭看向了大殿之中的站著的少年,乍一看去,只有一人。
可他知道那後頭還站著他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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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將弟弟保護的這般好是嗎?
他背對著道星宗的幾位長老,看向兩個孩子的目光卻是淬了毒一般的陰翳。
「你的意思是說你只是責罰了這名弟子抄寫符經是嗎?」
長秋長老看不下去了。
不是的!
他聽到可不是這樣的!
那些個在廣場上頭圍觀的記名弟子們可都說了的,這姓魏的狗東西可是命他們將符經直接寫在了這嚴無原身上的!
這可不就是侮辱人嗎!
況且還讓跪在廣場之上,這人來人往的,這不就是妥妥的折辱人嗎!
怎麼如今到了這狗東西嘴裡只說是罰抄了符經!這不是欺上瞞下嗎!
「自然是罰抄符經!」
怎麼不是呢,罰被人寫他身上,也是罰符經!
魏明心裡得意,這話就算是貼了真言符,他也敢這麼說!
長秋要被氣死了,他是真沒想到這人竟然當著他們的面就開始胡說八道,還要不要臉了!
可他更氣的是,這叫嚴無原的!
不是?
好歹說句話呀!
讓他過來不就是將事情問個水落石出的嘛!
這會兒一句話不說在這干杵著,誰能幫他啊!
長秋長老:嗯......就很氣!
怒其不爭,哀其不幸。
「你消停點,一邊坐著去。」
到底是相處多年的同門,長秋那點臭脾氣誰還能不知道了,朱雄川此時真想攆人出去!
別擱這兒礙眼!
長秋長老看看殿中的少年,又看了看朱雄川.......再看看那個已經起身的魏明。
更氣了!
袖袍一甩,就往椅子上一坐。
得!
他不管了!
愛咋咋地!
眼見著大長老消停了,朱雄川正了正身子,這才繼續問道:「那他所犯何事,故而被責罰抄寫符經?」
這話自然是對著魏明說的。
魏明到現在都摸不清這朱長老的態度。
按理說那些個記名弟子都被他敲打過,應該不會胡說什麼,他到如今都以為是嚴無原這小賤蹄子來告的狀呢!
他自然是不知道,人是長秋長老帶過來的,也不知道那群所謂的弟子早就被扣在執法堂了。
畢竟那個時候,他還在後院睡著呢!
只不過睡的好好的就被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