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收官

顧瑜的精神世界中，一輪黑日緩緩升起，

澎湃的惡念從黑日之中升了起來，原本還因為體內的惡念不斷流失而變得虛弱的黑衣顧瑜因為這大量的惡念補充而重新打起了精神。

「不只是你有後手。」

黑衣顧瑜的手抓住了那把刺進他身體之中的黑刀，刀刃在他龐大的力量下一點點拔了出來。

身後的芙蕾雅或者說是蕭懷瑾已經控制不住黑刀的力量。

「拿來吧，這本來就該是我的東西。」

「砰！」

蕭懷瑾直接被黑衣顧瑜一掌推得倒飛而出，黑刀也被搶走。

「現在你還覺得你能贏嗎？」

黑衣顧瑜緩緩升空，他胸口的傷口已經徹底癒合了，現在他飄浮在黑日之前，就像是一位君王在審視自己的王國一樣。

他用一種睥睨的眼神掃過白衣顧瑜和蕭懷瑾，「你們是不是忘了這是我的精神世界，我怎麼可能被你們在這裡打敗？」

這一回他明明手握巨大的優勢卻沒有再對面前的兩人有一點輕視和放鬆。

先前他已經為了自己的輕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這一次他不會再重蹈覆轍。

「雖然十絕蠱都不能進入精神世界，但是這輪煉天蠱積累下來的惡念我卻能夠把它放進來為我所用，這就是你們失敗的原因。」

黑衣顧瑜雙手高高舉起，他身後的那輪黑色大日竟然再一次變大了一圈，無窮無盡的惡念在這一刻要將整個精神世界完全吞沒。

蕭懷瑾先是看了一眼半空之上的黑衣顧瑜，隨後向著白衣顧瑜伸出了手。

白衣顧瑜此時已經有半邊身體都開始變得虛幻，他在看見蕭懷瑾伸出的手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

隨後他馬上反應了過來，輕笑一聲之後，他用自己的那隻沒有變透明的左手拉住了蕭懷瑾的手。

「還能堅持得住嗎？」

「呵呵，當然。不過這一次我真的沒有牌了。」

白衣顧瑜緩緩站了起來，他的嘴角依然帶著笑容，只不過這一次他的笑容更像是一種牽強的苦笑。

說實話這次的惡屍手段有些超出了他的想象，不管是提前準備好莉莉絲這個好用的工具人還是和他爭鋒相對的後手都讓他感到意外和陌生。

維持了數千年的善惡之爭這還是第一次有惡屍再計謀上壓制住了善屍。

「你還有最後一張牌。」

黑髮少女輕輕搖了搖頭，她的眼底有著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芒一閃而過。

「我就是你最後的那張牌，不是嗎？師尊。」

在少女的這一聲說完之後，她的身上直接披上了一件黑白道袍，玄妙的道家真言直接紋在了那件黑白太極魚的道袍之上。

一柄墨玉浮塵被少女握在手中，她的另一隻手直接掐出一個道訣手印，她的嘴裡念念有詞。

一股天地至理的大道韻味直接從少女的精神體之中散發而出。

這一刻不管是多麼瘋狂的惡念和灰霧都不能侵蝕少女和她身後的顧瑜一分一毫。

蕭懷瑾腳下升起的那個黑白太極魚之上直接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光罩將兩人籠罩在其中。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復始歸元。」

蕭懷瑾在這一刻展現出了強橫無比的靈魂力量，搭配著道門秘術竟然硬生生地頂住了擁有煉天蠱惡念的侵蝕。

「螳臂當車，煉天蠱的力量豈是你能抵擋的？」

黑日之上釋放出更純粹和恐怖的惡念，這一刻整個精神世界都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就像是隨時都可能崩塌一樣。

「我堅持不了太久。」

蕭懷瑾咬緊了牙關，這股讓世界崩塌的力量確實已經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縱使她掌握著千年之前的道門秘法也很難長久地堅持下去。

「還不到時間。」

白衣顧瑜站在她的身後，看著那道黑白道袍的少女身影，眼底有著一抹複雜的神色閃過。

他的身體還在一點點變得虛幻，但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就像是發獃一樣站在原地。

天空之中的黑衣顧瑜平靜地看著被惡念死死壓制的黑白兩儀屏障，他的身體其實也並不是恢復到了正常。

先前蕭懷瑾給他的那一刀根本不可能這麼快癒合恢復到原本的樣子，到現在為止他體內的惡念還在不斷的消逝。

要是沒有身後的黑日源源不斷地提供給他惡念支撐他的身體早就比白衣顧瑜更快消失了。

時間在精神世界之中似乎過的很緩慢，雙方就這樣一直拉鋸著誰都沒有再有新的動作。

蕭懷瑾的雙手顫抖，黑白兩儀的屏障的光芒此時已經變得有些虛幻。

但她身後的白衣顧瑜變得比兩儀屏障要更加虛幻，就像是隨時都會消失一樣。

「我的時間快到了。」

白衣顧瑜的聲音之中似乎多了一份莫名的情緒。

「嗯」

身前的蕭懷瑾嗯了一聲，聲音中聽不出什麼情緒。

「這一次應該是真的要走了。」

……

「如果他之後能到達天神的層次我們還能再見面。」

……

「好了，宿命確實無法輕易改變，看來這一回結果還是一樣。」

一聲自嘲一樣的嘆息從白衣顧瑜的嘴中發出，但這一聲之中卻又沒有任何遺憾的情緒。

這一聲之後，他的身體徹底消散，黑白兩儀之中只剩下蕭懷瑾一人。

她直到最後都沒有回頭，墨玉浮塵的毛峰輕顫，本該是精神體的她臉頰之上竟然流下了兩行晶瑩的淚水。

她的嘴唇輕輕上下開合，用只有她自己聽見的聲音說道：

「你沒有失敗，宿命並不是無法改變的，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墨雨浮塵之上一道繁瑣至極的道紋出現，蕭懷瑾毫不猶豫地將所有的力量灌注到浮塵之中。

「他失敗了，我們也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

天空之中的黑衣顧瑜看著下面還在散發著黑白光芒的兩儀屏障的少女，他手中的黑刀一揮，精神世界中的惡念不再向著蕭懷瑾壓迫。

「你走吧，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

黑衣顧瑜看向蕭懷瑾的目光有些複雜，他也一樣擁有著顧瑜全部的記憶，自然認識蕭懷瑾。

身穿道袍的少女抬起頭，臉頰上還留著眼淚乾涸之後的淚痕。

奇怪的是她明明剛剛哭過臉上的表情卻是燦爛的笑容。

「你覺得他失敗了嗎？」

黑衣顧瑜微微一愣，「現在結果難道還不顯而易見嗎？人性的惡是無窮無盡的，數千年來一直如此，性本善根本就勝不過性本惡。」

他的話音還沒有完全消失，在他身後的黑日之中突然伸出了一隻深灰色的大手，將他牢牢抓住，然後根本沒有給他一點反應的時間就將他拉進了黑日之中。

蕭懷瑾看著黑日將黑衣顧瑜完全吞沒，不再猶豫，墨玉浮塵中爆發出一股玄妙的力量直接就將她的全身都包裹起來。

下一刻她的身體化作一道流光直接衝進了那滿是惡念的黑日之中。

「師尊，你的棋局就讓我來幫你做最後的收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