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又要退婚了?
也不知道表妹這個身份是惹到老天爺什麼了,怎麼老是出壞人。
謝昭猛灌一口酒,壓住想破口大罵賊老天的衝動,仔細想了想,他道:「我記得,定遠侯世子與其夫人的婚事,好像是世子夫人絕食相逼,讓其母長樂公主進宮請的賜婚聖旨。」
太子頷首:「是,而在賜婚之前,世子夫人就知道世子與其表妹關係甚深。」
怎麼,這是又被他看出一個病患了?
謝昭沉默了一下,問:「……那賜婚之後呢?」
「之後,表妹被遠嫁出京,直到幾個月前,其夫病故,家中長輩為難,她孤身入京投靠,才與世子再次重逢。」
太子冷漠的將事情原委悉數道來:「而世子夫人與世子爭吵的原因,便是因為世子想接表妹入府。」
謝昭:「那,世子夫人不願意,她可以和離啊!」
太子吐出讓謝昭心梗的答案:「她不願意。」
謝昭:「……」
「徐清妤行事,已犯七出之條,世子念著舊情,不忍休棄她,讓她餘生難為,換了孤,這等悍妒成性的女子,她若不願自請離去,孤留下她的命,都是網開一面。」
太子因徐清妤與世子之事,想到了另外一個女人,那女人性子嬌弱,若是將來太子妃是個不容人的,她豈不是要受苦。
一想到這兒,他眉頭皺得更緊,酒水不停下肚。
謝昭聽完他的話,為未來的太子妃人選,感到害怕的同時,也是無言以對。
算了,別管他們了。
謝昭遠離了發病的太子,乖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飯。
「皇上、貴妃娘娘到——」
謝昭隨眾人跪下口呼萬歲,他一抬頭,看到了一個意外之人。
搞什麼?這種場合,衛朝瀾一個敵國質子也可以出席了?
等眾人落坐,慶元帝四下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停在謝昭下位的空位上,眉頭一皺:「老四怎麼沒來?」
太子起身回話:「回父皇,四弟他說他容貌不堪,又身患隱疾,怕擾了宴會,便不來了。」
慶元帝對於這個四兒子的厭惡,並不比對太子的少,甚至更甚。
謝昭清楚,因為老四比太子多了層皮甲,天煞孤星加災星降世,換哪個帝王都不會喜歡。
更別說這個兒子還患有詭譎嗜血之症,容貌盡毀,異於常人。
慶元帝一聽,緊皺的眉頭鬆開,語氣還是冷淡的:「嗯,還算是懂事,正好,他年紀也不小了,等為你挑選完太子妃,再給老四選一個吧。」
太子垂首:「是。」
謝昭默默將這場父子對決看在眼裡,安靜的吃飯,透明人就是好啊,跟太子對打這種事,任何人也想不到他,把他搬出來。
太子落坐后,沈貴妃悠悠開口:「太子妃乃是大周未來的國母,品行家世,都得出眾,本宮看,丞相府的二小姐就不錯。」
謝昭看著那個齊國質子跟奴僕一樣站在沈貴妃的身邊,為她布菜,還留意那些沈貴妃不能吃,不喜歡。
全場所有人,沒一個人覺得不對勁,謝昭也懶得無語了,更炸裂的畫面他都看過了,這個,小意思。
慶元帝握上酒杯的手緊了一下,眸色微冷,「年紀小了些,何況,太子已是儲君,又有靖安侯府,再結親相府,這是準備造反嗎?」
沈貴妃冷哼:「我不過隨口一說,你不樂意就算了,何必給我扣這麼大的罪名!我身體不適,先走了。」
她起身,叫上衛朝瀾,對慶元帝難看的臉色看也不看,直接離開。
謝昭:「!!!」
慶元帝震怒:「沈曦月!」
眾人皆跪地俯首,大氣不敢出。
太子出聲勸道:「父皇息怒。」
謝昭老老實實趴著,繼續做透明人。
太子不出聲還好,一出聲,瞬間引去了慶元帝的目光,冰冷的居高臨下的俯視:「太子,貴妃為你挑的相府嫡女,你覺得如何?」
太子俯首,頂著慶元帝的怒火,他不卑不亢:「兒臣都聽父皇安排。」
「朕讓你說!」慶元帝並不滿意他的回答。
謝昭埋頭在地,暗道倒霉啊。
「兒臣的一切都是父皇給的,太子妃出身如何,都無關緊要,只要品行端正便可。」
慶元帝依舊不滿,咄咄逼人:「老四身有殘缺,又命帶不祥,朕讓他娶相府的嫡女,你覺得如何?」
太子俯首下的面色,暗沉冰冷,嘴上卻溫言順從:「四弟性情暴戾,兒臣聽聞相府二小姐性情溫柔,配與四弟,再合適不過。」
慶元帝也不說話了,就這麼盯著他彎下的後背,神色沉沉,大殿中寂靜地只聽見外頭的風雪聲。
良久之後,直到謝昭感到自己的膝蓋有些麻了,才聽到上頭的慶元帝冷聲開口:「算你這個做長兄的還記著為弟弟著想。」
謝昭隨眾人起身落坐,借著袖子和桌沿的遮掩,暗暗揉著發麻的膝蓋,心底吐槽:父皇你發癲針對太子,別老是牽連無辜群眾好不好,這次是跟著跪,下次得是跟著丟命嘛。
有了前頭慶元帝與太子的那番對話,太子妃人選與四王妃人選很快定下。
丞相府的二小姐賜婚四皇子戰王,禮部尚書的嫡次女為太子妃。
正當謝昭覺得大事搞定,後續可以安心吃飯聽歌賞舞時,一道茜色的身影從女眷席位上站了出來。
「陛下,臣女有一事相求!」
謝昭看清人臉后,哀嘆,怎麼又是你啊陸芷萱!
還讓不讓人安心吃頓飯了。
慶元帝一見是鎮國大將軍的寶貝女兒,看在他之前主動上交兵權的份上,語氣神色緩和了些:「原來是陸愛卿家的啊,說吧,你有什麼事?」
陸芷萱筆直跪下,俯首正色道:「臣女要與康親王庶子謝修晏解除婚約!」
謝昭的杯中酒傾灑了桌面。
!!!不是,你昨天不是還和人家花前月下,怎麼今天就要解除婚約了?是終於發現他是個大騙子了?
本來坐在席中安心飲樂的謝修晏,在陸芷萱這句話出來后,震得起身驚呼:「萱兒!你在做什麼?」
「陛下,萱兒她方才飲酒過多,這些話不過她酒後之言,不可當真!」
謝修晏著急的為陸芷萱那番話辯解。
如今父王病重,世子之位也早就被謝含璋佔去,他又沒什麼得力的外家,若是連即將到手的鎮國大將軍府,這座靠山也溜走了的話,他還如何跟謝含璋爭!
陸芷萱看著他冷笑不已:「謝修晏,你急什麼,這婚約,我今日是一定要解除的!」
慶元帝看著跪在下方的少女,頭有些疼,他捏了捏眉心,語重心長道:「為何?這賜婚是你自己跪地求你父親讓朕聖旨賜下的,當時朕還再三問過你父親。君無戲言,陸芷萱,你把皇帝的威信當什麼了?」
最後那一句,語氣加重。
陸芷萱聽出慶元帝的不滿,再次叩頭:「陛下,非臣女故意如此,實在是他謝修晏欺騙在先,他早與他表妹柳如霜珠胎暗結,卻騙我他與他表妹清清白白!」
「此前我深陷囹圄,臣女以為是他救的臣女性命,可臣女昨日查過,才知,是他謝修晏冒名頂替!」
擲地有聲的憤恨之言,讓謝昭額角狂跳。
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謊言被揭穿,謝修晏有一剎的慌亂,但又很快鎮定下來,溫言解釋:「表妹一事,確實是欺騙了你,但那也是我不得已。」
他說著,向謝含璋投去一個故作隱晦的眼神,「我被有心之人算計,才與表妹有了肌膚之親,我本想與表妹斷個乾淨,誰知表妹卻用此事威脅於我。」
「而當年救你一事,萱兒,你莫要被人矇騙,的確是我所為,為了你,我左腿上還有一道刀疤痕迹。」
陸芷萱早就聽不下去他的鬼話,厲聲反駁:「你胡說,救我的人分明是裴煜!」
謝昭安然得喝下冰冷的酒水。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