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鮮血染紅津王府!
說起『莽熊』。
世人第一反應往往是那個鹿鳴軍中大名鼎鼎的『五虎』之一。
不為其他,只因為以往五虎的名聲實在太大了些......
大到甚至連路邊的三歲孩童都知道。
這是昔年那位岐王麾下的五員猛將!
義獅、惡蛟、驍狼、飛鷹、莽熊。
若論能力,他們之間或許各有長短,難有爭辯出誰更厲害。
但要論打架,那毋庸置疑就只會有一個聲音......
莽熊,鐵鳴!
原因無他。
只因為虎將雖多,但只有這頭莽熊能稱得上是『沖陣』之將。
每逢戰起,先登、斬將、陷陣、奪旗,一套行雲流水的四大軍功,幾乎皆有他的身影。
就很奇怪。
若只是因為想往上爬,過上好日子,那到了他這個位置,幾乎也可以說是一人之下了吧?
完全沒必要再事必躬親啊!
沖陣這種危險的活可以適當交給手底下的新人來。
但偏偏這頭莽熊不。
每逢戰況,只要路蒼瀾需要,只要帥令下達,他總是毫不遲疑的第一個帶頭往前撲。
哪怕每次到最後都能意外活下來,但還是會受很重的創傷。
毫不誇張的說,征戰不過短短十餘年,但渾身上下卻已經沒一塊兒好肉了。
撩起袖子,敞開胸膛,隨處可見的刀傷箭傷。
那場面,就是素來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路蒼瀾第一次看到時都不免有些吃驚。
好奇這傢伙究竟是怎麼能順利活到現在的?
這要是換了旁人。
就這麼積年累月下去,哪怕還能喘氣,可到最後舊傷發作也能頃刻要了命!
而興許是處了十幾年,感情深了。
所以到最後路蒼瀾總是有意無意將他叫到身邊,再三囑咐他以後打仗不能再像從前那般拚命了。
有些事可以適當放手給底下人去做。
但這傻大個卻總是會憨笑著撓撓頭,嘴上各種答應,但真打起來起來,該怎麼樣就還是怎麼樣。
路蒼瀾為此也沒少頭疼。
甚至考慮要不要將他調到後方去工作。
但他也知道,真這麼做了,恐怕比殺了這個傻大個還難受......
因此,『五虎』之中,其他人的名號或許多多少少都是因為曾跟岐王沾邊,才隨著鹿鳴軍逐漸響起來的。
但唯有『莽熊』。
他的凶名是靠自己實實在在打出來的!
因為沖陣之將說白了就是殺人取功。
你在鹿鳴軍中能殺,那在別的軍中也一樣能殺!
岐王能給你制定戰略,幫你把控大局,但總不能手把手的親自教你殺敵吧?
更何況對於一個將軍來說,敢搏命,很多時候都是一件利大於弊的好事......
而也正是因為手上沾染鮮血無數。
所以此刻的鐵鳴僅僅只是站在這裡,便有一股無形的暴戾氣息瀰漫開來。
『莽熊』之名號盡顯無遺!
那所帶來的壓迫感,顯然不是之前的趙鹿泉可以比擬的......
畢竟,早年間他上戰場殺人的時候,這位『瘋丫頭』指不定還在哪兒穿開襠褲玩泥巴呢!
尤其是,面前正對著他氣場的一眾津海王府護衛。
現在望著那高大身軀籠罩下的陰影,彷彿只感覺一陣頭皮發麻,渾身顫抖:
「這、這傢伙真是人?我去,他胳膊都快趕上我大腿粗了!」
「我認得他!是鹿鳴軍中的那位莽熊!他整個人竟然真的就跟熊一樣!」
「啊?我打莽熊?真的假的??」
「......」
此刻,護衛群幾番騷動,各個不安。
如果說,之前面對的慕容世嬿跟趙鹿泉,他們還有膽量握起手中的武器。
畢竟就算她們再怎麼表現出厲害,可歸根結底就是倆女人罷了。
面對雄性生物天然就處於劣勢,沒什麼好怕的!
眾人對她們的忌憚更多是出自於她們的身份而已......
那麼現在,在面對這個宛如熊一般的男人時,他們卻可謂是連抵抗的戰意都提不起來了!
開玩笑。
就這體格。
他們絲毫不懷疑眼前這個男人真能赤手空拳的打死一頭熊!
然而此刻,鐵鳴的注意卻並不在這幫欺軟怕硬的螻蟻身上。
宛如鐵塔一般的身形緩緩挪動到慕容世嬿面前,弓著身子抱拳行禮,態度恭敬的說道:
「娘娘,剩下的事情交給臣來處理便好。
「娘娘先回宮,外面已經備好了馬車。」
說話之時,完全不復剛才那般粗獷,似乎生怕驚嚇到了她。
而慕容世嬿也認出來了他的身份,知曉他是路郎的心腹。
他能來,必然是路郎授意。
所以當下也不再推辭,只是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好,那就麻煩將軍了。」
慕容世嬿收起岐王劍,轉身就欲離開。
然而沒走幾步。
突然之間像是想起了什麼。
只見她停下腳步,將手中劍遞給了身邊的趙鹿泉。
隨後伸手,取下離她最近一名甲士身上背著的硬弓,並從箭壺中拔出一支箭矢。
私下校準之後,驟然轉身,將目標對準護衛群之後的津海王。
搭弦引箭,拉至滿月。
「咻——」
松弦脫手,隨即迸發出一陣尖銳的呼嘯。
突如其來的變故幾乎嚇了津海王一跳。
速度之快,壓根來不及閃,只能結結巴巴的喊道:
「快、快護住......」
「我看誰敢動!」
鐵鳴又是低吼一聲,兇惡的眼神掃過津海王身邊幾人,嚇得他們打了個寒顫。
原本想要抵擋的身形也隨之慢了半拍。
也正是這片刻功夫。
箭矢幾乎穿胸而過,連帶著將津海王整個人都釘在了背後的門框上。
津海王瞬間臉色蒼白,眼睛瞪的渾圓,想開口說什麼,但卻疼得說不出了。
慕容世嬿這才扔下手中弓,冷冷的說道:
「這一箭,不是報你先前命人偷襲我,而是為我女兒還的!
「你最好祈禱她真的沒事!」
說罷,便在趙鹿泉的保護下,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而也正是在她離場的那一刻。
屬於莽熊的暴戾氣息不再收斂分毫,只看向自己的副將,咧嘴笑道:
「讓你帶的人都帶來了嗎?」
副將點了點頭,拍了拍手。
只見又一批甲士從府外圍了進來。
不同的是,他們似乎像是在押犯人一樣,趕著帶來了不少人。
被釘在門框上的津海王此時已經瞪大了眼睛。
因為即便相隔甚遠,他還是能依稀辨認出裡面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毫無疑問,這些全都是他們司家的人!
這莽夫想幹什麼?
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在津海王心中尤然升起。
他急了,想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但卻因為被釘在了門板上,動彈不了絲毫。
而鐵鳴似乎很滿意他現在的狀態,當即抬手,冰冷的吐出幾個字:
「預備......
「殺!」
「唰——」
一聲令下,鮮血染紅整座津海王府!
伴隨著慘叫,不斷瀰漫出令人作嘔的氣息......
只是,這一幕對於早已離開府邸的慕容世嬿來說,似乎並未聽到?
因為就在她抬頭的那一刻,她看見了一道身影。
一道......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都令自己感到無比安心的身影!
「你怎麼也來了?」
慕容世嬿走上前去,柔聲笑了笑。
那人伸出手來,擦拭著沾在她臉頰上的點點血跡,同樣語氣溫柔的說道:
「你走的太急了,有點不放心,所以跟著過來看看。
「沒傷著吧?」
慕容世嬿搖了搖頭,有些歉意的低下腦袋:
「我以為你會怪我的......」
「我為什麼要怪你呢?」
慕容世嬿驀然一笑,明艷動人。
隨後張開雙臂,倚靠進他懷裡,將腦袋枕在他的肩上,似是有些疲倦的說道:
「我好累啊,怎麼辦?」
「很累嗎?那我們回家?」
「好,回家。」
二人攜手,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