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錄像廳被查
不知道各位看官們還記不記得,二兩曾經和各位討論過一個話題。
這個話題就是,假如我們和某個人發生了糾葛。無論你和他距離的多遠,分開的時間多長。總會在未來的某一個時間,某一個地點,你和他還會因為某一件事,某一個人再次發生交集。
細想一下,是不是細思極恐?
呵呵。
佛教里稱它為「因果循環」。
但是,二兩個人還是喜歡把這種現象,比做數學上一個著名的概念——「莫比烏斯環」,來理解它。
簡單來說,就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這也意味著,我們過去的行為和選擇,會影響我們未來的命運和遭遇。
記得這個話題,我和不少看官還私下裡嘮過。
所得到的答案,也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門。
這裡,二兩就不神經病一樣的,再重複了……
………
「這大胖娘們兒,是劉文光他姐?」
「切,這事兒我還能扒瞎嗎?」
老王聽老李媳婦兒說完,一副不可思議地偷偷打量著,不遠處正和曲小影嘮嗑兒的劉文麗。
看了一會兒,他嘆著氣瞅著孫建伍:
「伍子,你說咱們這是什麼點子?剛他媽不和化肥廠這幫驢逼有瓜葛了,現在轉來轉去又繞回來了。伍子,在單位的時候,我就聽人說了,這劉文麗可逞不是個東西了。仗著他老公是農資局的陳星漢,就牛逼哄哄的。你說,今天她領著這幫王八犢子來,是不是劉文光使得壞?」
老王說的,也正是現在孫建伍正在想的問題。
群眾舉報?
好好的錄像廳,一共開業還沒有兩天半。
誰會幹著缺德冒煙、生孩子沒屁眼兒的事兒,去舉報自己呢?
剛開始,孫建伍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白亮、白濤這哥倆。
可是轉過頭,又覺得不太可能。
白亮一直盯著的,是歌舞廳那邊的場地。
至於文化宮外圍的門市,他好像一點興趣都沒有。
可是,不是他白家兩兄弟,孫建伍又實在想不出自己又得罪了誰。
正撓頭的時候,李嫂帶來的這個消息,一下子又讓孫建伍的心裡,像壓了塊石頭,沉重的要命。
「孫建伍。」
「孫建伍,你過來一下。」
曲小影不知道因為什麼事兒,喊孫建伍過去。
可能是自顧自想著心事,孫建伍並沒有聽到曲小影在喊他。
「伍爺,曲小姐叫你。」劉二虎拍著孫建伍的胳膊。
「嗯?怎麼了二虎?」孫建伍回過了神兒。
「曲小姐叫你過去。」
點了點頭,孫建伍一臉心事重重的,走到了曲小影和劉文麗的跟前。
「孫建伍,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劉文麗劉姐,是縣文化局稽查大隊的。」
曲小影手搭在劉文麗的肩膀上,顯得很親密。
「嗯,你好劉姐,我是孫……」
孫建伍俯下了身子,邊伸手邊想做個自我介紹。
哪知道,孫建伍這自我介紹還沒說完,手剛伸到了半空。就看見劉文麗雙手插兜,一點和他握手的意思都沒有。
「你是孫建伍,我知道你!」
從劉文麗的臉上,孫建伍並沒有感到多少善意。
相反的,劉文麗的身上,總像是散發著一副冷冷淡淡、高高在上的氣息。
這讓孫建伍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不過扭頭想想,就是換了誰看到了自己手下,讓劉二虎、老王他們一點面子不給,打的個個東倒西歪,丟盔卸甲的不成樣子。這心頭火,也肯定一時半會兒地撤不下來。
「我聽小影說,這個錄像廳,你才算是說話管用的大老闆。那幾個人都聽你的,對吧?」
估計是劉文麗長得富態,說話的時候,兩個大臉蛋子都一顫一顫的。
「劉姐,你別聽小影瞎說,我哪算什麼大老闆。這個錄像廳,我們兄弟幾個都有股份。位置上也不分什麼大小,都是共同管理。」
「呵呵孫建伍,我也不跟你拉磨了。剛才我也說了,有人舉報你們聚義錄像廳,播放淫穢影像和盜版錄像帶。我們稽查隊今天就是來查封這些錄像帶,和對你們下達停業整改的。」
孫建伍眉頭一皺,眼神里暗暗地生出了怒意。
曲小影看出了他的情緒不對,拉著他的衣袖,把孫建伍拽到了一邊。
「豬頭,我告訴你啊,你可別再犯唬!剛才劉二虎和王哥動手毆打稽查隊,就是惡意阻撓執法。這事兒,劉姐要是追究起來,都夠他倆蹲個十天半拉月的。你現在再挑事兒,不光不解決問題不說,弄不好還會適得其反。惹急了文化局,別說錄像廳,就是那幾個買賣你們也別想幹了!」
「那你說咋辦,就這麼看著她把錄像帶沒收,把錄像廳封了?」
扒拉開曲小影的手腕,孫建伍語氣很激動。
「她要沒收就讓她沒收,她要停業就停業!只要她不追究劉二虎和王哥,毆打執法人員這事兒,其他的都好說。」
曲小影說完,幾步又走回到劉文麗跟前。
「劉姐,你看這個錄像廳,也是我在文化宮主抓的工作之一。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這也有責任。剛才我和孫老闆說了,錄像帶,你該帶走調查的調查,錄像廳你該下達停業通知就下達,作為文化宮這邊我們絕不袒護。就是他們的人,打傷了稽查科的同志,姐,你能不能別生氣,讓他們給大傢伙兒賠禮道歉,承擔醫藥費呢?」
劉文麗聽曲小影說完,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冷著眼,瞅了幾分鐘孫建伍后,她才對曲小影說道:
「小影,我給你個面子,打人的這事兒我就不追究了。可是聚義錄像廳,必須接受整改!」
「行,文麗姐,還是你大氣!一會兒,你們忙完,務必到我辦公室坐坐,咱姐倆兒好好嘮會兒嗑。」
「嗯」
點了點頭,劉文麗叫起了稽查隊的隊員,擺出了一副鐵面無私的架勢,讓老李媳婦兒引領著,一同走進了錄像廳。
「豬頭,文化局有紀律,我得避嫌,不能在你這兒多待著。你一會兒務必得配合好文麗姐調查。按她說的做,別再給我捅什麼簍子出來。還有,記得找個機會,給她賠禮道歉,把這事兒了了得了。至於錄像廳後續的事兒,我看看幫你找找關係……」
丁子不在,和政府衙門打交道,孫建伍無疑就是個新手小白。
細品曲小影說的話,他也知道事情出了,和這些頭戴大蓋帽,肩扛大國徽的政府部門死磕。無疑是七月十五上墳穿紅褲衩——沒事兒找事兒。
於是送走了曲小影,孫建伍又囑咐了劉二虎和老王、小磕巴兩句。
然後,三個人就在錄像廳的門口像個孫子一樣,為來看錄像的顧客退票賠錢,挨個賠著不是。
再說這屋裡,正領著稽查隊檢查錄像帶的劉文麗。
沒進錄像廳之前,這胖娘們兒一直以為聚義錄像廳里存放的影像製品,無非就是個一兩百盤撐死了。
可當她和幾個隊友走進了放映室,看見了屋裡四面的架子上,滿滿登登的擺放了足足上千盤錄像帶時,當時就他媽傻眼了。
身後的小趙,擺弄著桌子上的錄像機,像是發現了新奇寶貝一樣。
「嘖嘖,松下高保真的錄像機,畫質清晰,能耗低。這聚義錄像廳,真是下了血本啊。」
「科長,這,這他媽,好像是個大案子啊!」
剛才讓小磕巴拿著刨錛兒頂著的大勇,領著兩個人,正挨個盤點著架子上的錄像帶數目。
直到數了一個多小時,他們才點清了數量,並登記好了電影名字。
劉文麗看著大勇遞過來的登記表,眉頭緊鎖。
「大勇,你沒整錯嗎?這個數據準確嗎?」
「科長,我和勝子對了兩遍了。你說也真是奇怪了。這一千多盤錄像帶,除了十來張沒有發行編號以外,剩下的,全都是國家正版售賣的。而且有幾盤外國譯製片,還是數量極少的孤品。估計再有幾年,別說是收藏,就是壓箱底兒,都能價錢翻個好幾十倍。我真整不明白,你說這一個開錄像廳的。整這麼多正版錄像帶,投入這麼大,他到底圖啥啊?」
「是啊,還有那個錄像機,我敢保證這東西在咱們東北,你就是有錢都整不著。拿它當功放機,簡直是暴殄天物!」小趙插完了大勇的話,又接著說道:
「文麗姐,你說能不能是舉報聚義錄像廳的人,得了紅眼病,看人家掙錢他眼紅啊?還有,咱們局裡也真是,這事兒也不提前調查調查……」
劉文麗聽著他倆說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心裡罵了千百遍趙岩這臭小子,一點也不靠譜。為了自己解恨,就把她推到了刀刃上。
「那淫穢製品呢?我就不信,這麼大個錄像廳,一盤黃色錄像帶也沒有!」
冷著臉,劉文麗又問了一句。
「科長,還黃色錄像帶呢,我和幾個兄弟翻了半天,一盤都沒找著。趙忠祥主持的《動物世界》,我倒是看見了五六盤。小趙,你說這錄像廳老闆是不是個變態?沒事兒就願意看幾個猴?」
「閉嘴!有嘴貧的工夫,你還不如再給我翻翻他們有什麼違法證據了!小趙,不管這些錄像帶合不合法,都給我貼上封條!還有一會把停業整頓的封條也添上日期,先封它一個禮拜再說!」
…………
看著文化局稽查隊的兩個小同志,拿著白色的封條,交叉貼在了錄像廳的大門口。
孫建伍的臉上,就陰沉的都能出了水。
本想領著劉二虎、老王他們幾個,給劉文麗賠禮道歉。
可哪知道,幾個人剛找到劉文麗。
孫建伍道歉的話,還沒溜出嘴的時候。劉文麗就拉著一張驢臉,一聲不吭地把一張處罰通知書,塞到了他的手裡。
五千!
瞅著處罰通知書上開出的數字,孫建伍眼珠子都瞪得老大。
「劉姐,你這罰五千是不是……」
「哼!你感覺少了?要不我再多罰點兒?孫建伍,三天之內拿著罰款,還有你們購買錄像帶的正規發票或者收據,來文化局接受處理。如果你們出具不了進購錄像帶的發票,那對不起,罰金還得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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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言冷語地說完,劉文麗領著文化局的一幫人趾高氣昂,搖頭尾巴晃地走了。
「操你媽,劉文麗,你浪你奶奶臊子!」
老王看劉文麗她們走遠了,氣的破口大罵!
「行了王哥,和一個娘們兒你抽什麼瘋?再說了,有那能耐你追上去,再揍她一頓去啊?」
雖然是打著老王的哈哈,但是,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劉二虎的心情也不好……
…………
回到了文化局的辦公室,劉文麗坐在辦公桌前,越想越是生氣。
拿過了電話,劉文麗撥通了趙岩的電話。
沒等趙岩說話,她就先聲奪人地埋怨了起來。
「我說趙岩啊,你是怎麼回事?這沒影的話,你怎麼張嘴就來啊?還什麼盜版錄像帶,淫穢影像。我今天領著科里的人去查了,毛都沒有一個。趙岩,你可是讓你姐我,今天丟大人了……」
聽到孫建伍的錄像廳,沒有違紀違法的東西,趙岩拿著電話明顯就是一愣。
愣過以後,他詳細地問了劉文麗,今天檢查聚義錄像廳的所有經過。
皺著眉頭聽了一會兒,趙岩也納悶這個孫建伍,到底真是個合法經商的個體戶,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拿著正版錄像帶放映給大伙兒看,除去成本貴賤不說。就是這日常的維護和進購,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扔了大錢,掙小錢,這孫建伍搞的什麼鬼?
正想著孫建伍是尖是唬的時候,劉文麗突然又抱怨起了孫建伍身邊的劉二虎和老王,說他們個頂個都不是善類。
不講理不說,還公然藐視法律,毆打稽查隊的工作人員。
聽到這裡,趙岩的腦袋隨即就是一轉。
「文麗姐,作為一名黨員,一個政府的公職人員,我得批評你兩句。自己人開展正常的文化稽查工作,能讓一幫地痞流氓無緣無故的給打了,這是不是我們這些當領導的失職?看著手下人受了委屈,不為他們討公道,這是不是我們不稱職?文麗姐,對這些流氓心善,就是助長了他們囂張氣焰,讓我們今後在老百姓面前一點威信都沒有。沒了威信,又有誰,還會拿咱們這些政府幹部當回事兒呢?」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電話那頭,劉文麗問道。
「我的好大姐啊,打擊流氓地痞,這不是我們的工作。我們就盡到一個黨員,不瞞上欺下的基本義務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報警?」
「哈哈文麗姐,別讓手下的兄弟,跟著咱們玩命的同時,吃虧還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