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氣死親娘
王老五也連忙跑過去，自己剛穿過來，先賣侄子后把老娘氣死，這還讓他怎麼在這裡混，說不定他回去的辦法還沒找就被他老爹活活打死了。
俞秀兒見婆婆的臉跟紙一樣白，嚇壞了，可是，她一個婦道人家，啥也做不了，只能跪在一旁，求菩薩告奶奶，保佑婆婆千萬別有事。
宋美麗不急不忙地湊過去看了婆婆一眼，看到婆婆的臉白的跟唱大戲的剛抹了粉一樣，只有出氣沒有進氣，怕是凶多吉少。
她兩腿一彎，撲倒在地，哭天搶地。
「娘，你千萬要挺住，千萬別丟下我們不管，這個家沒您不行啊！」
「娘，您這這輩子沒享過兒孫的福，怎麼就這麼去了！」
「娘，您怎麼就想不開，五弟他也是一時想不開，為了給林知青買雪花膏才賣家文的，他沒啥壞心思，他這不也沒賣掉嘛！」
······
她哭喪似的一頓抑揚頓挫的亂嚎，啥作用沒起，倒把左鄰右舍給驚動了。
鄰居們出門一看，先看到宋美麗號喪，再看到張桃花癱在王明山懷裡，臉白如紙，跟死人一個顏色。
眾人理所當然地以為張桃花死了。
「我剛才還跟桃花嬸子說話，桃花嬸子一點兒事都沒有，怎麼說沒就沒了！」
「發財娘才多大，我這個老東西還沒走，她怎麼先走了。」
「桃花這輩子太操勞了，忙完地里忙家裡，一刻不捨得閑，身子虧損的太厲害，再被他們家老五一氣，一時想不開，可不就過去了嘛！」
「他們家老五真是的，再沒錢也不能賣孩子呀！」
「唉，這下好了，把親娘氣死了，他該高興了！」
······
王老五顧不上聽這些閑言碎語，他完全被這一家人的操作驚呆了，怎麼沒一個正常的，他娘只是暈了，搞得人跟死了一樣。
他走上前，掐住他娘的人中。
沒一會兒，張桃花的臉色就緩了過來，呼吸逐漸均勻，眼睛也微微張開了一條縫兒。
王明山見狀，提著的心落地了，可是，轉頭他就狠狠瞪了王老五一眼。
王老五無所謂，誰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娘，你醒了！」王發財見他娘睜開了眼，顧不上臉上鼻涕眼淚，激動的跟啥似的。
宋美麗聞言，手腳並用爬過去一看，看到婆婆已經睜開眼了，她心裡直嘀咕，剛才老東西臉都白了，怎麼說醒就醒了。
眾人這才知道張桃花只是暈過去了，沒死。
他們忍不住就吐槽了，這發財媳婦也真是的，婆婆沒死，你哭什麼喪。
張桃花慢慢緩了過來，有氣無力的，她盯著王老五，眼神卻一點兒光彩都沒有。
王老五從他娘的眼神里看到了失望！
記憶里，張桃花對他的溺愛是毫無底線的那種，家裡有好吃的，都是讓他先吃，家裡的孩子都要往後排。
誰要是敢跟他爭搶東西，挨打挨罵的肯定是別人。
可以這麼說，張桃花對他是有求必應，他要天上的星星，張桃花都要試一試。
而他為了錢賣侄子這件事大概徹徹底底傷了張桃花的心！
這時，一個打扮地有些絲滑的年輕人走過來，王老五記得他叫趙大闖。
「明山叔，俺家有事，欠俺家那一百塊錢你現在給俺吧！」
他話說的客氣，口氣卻很不好。
王明山一聽趙大闖來要錢的，有些疑惑。
「大闖，咱們不是說好了，俺家每年給你家十隻老母雞當利息，等有錢了再還你家嗎？」
「俺說了，俺家有事急用錢，你咋聽不懂人話。」趙大闖不想解釋那麼多，他要自己的錢，想啥時候要啥時候要。
王發財人老實，但是，也不能容忍別人這樣說他爹。
「大闖，你咋說話的，啥叫聽不懂人話！」
趙大闖則是一臉無所謂，不耐煩地說道：「好好好，是俺不對，俺說錯話了，你們還錢給俺，俺立刻從你們眼前消失。」
王發財聽到還錢兩字，強撐起來的氣勢一下子就沒了。
「咱們都說好了，等有錢了再還你，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等你家有錢？開什麼玩笑，等你們家有錢，那不得等到猴年馬月，你家還有兩個光棍，娶媳婦兒要花錢，你家啥時候有錢還俺，趕緊還錢，鄉里鄉親的，別逼俺翻臉！」
趙大闖態度十分強硬，一點兒也不顧及鄰里情分。
有些人看不過去，趙大闖家在村裡絕對算是有錢的，而王明山家正好相反。
見趙大闖當眾要求王明山還錢，他們忍不住想勸幾句。
「大闖，咱們都是一個村子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你這樣以後還怎麼見面！」
「大闖，他們家什麼情況你也是不知道，你這不是逼他們去死嗎？」
「是啊，你家又不差錢兒，何苦把人一家往死里逼。」
·····
見大傢伙都說他的不是，趙大闖發出一聲冷笑。
「俺家不差錢兒，他們家就不用還錢了？欠錢還錢天經地義，天王老子來了也是這個理兒。」
「說俺心狠，把他們一家往死里逼，那好，你們替他們還錢啊！」
眾人都不說話了，趙大闖這種態度說明王明山家今天必須還錢了。
「大闖，俺家實在是沒錢，要是有錢，哪用你來要，俺直接給你送過去了。」王發財哀求道。
趙大闖不信，只見他一臉戲謔。
「沒錢？俺聽說你們家老五把家文賣給人販子了，怎麼可能沒錢，要是賣的錢不夠，可以再賣一個，反正你家啥都不多就孩子多！」
王老五一頭黑線，這事兒怎麼這麼快就傳開了！
他看到老爹王明山氣得又開始抖了，大哥王發財埋頭不語，大嫂宋美麗倒是有點兒躍躍欲試的意思。
只見宋美麗上前一步，擺出一副這事情跟我們沒關係的嘴臉。
「趙大闖，冤有頭債有主，那一百塊錢誰欠你的，你找誰要去，別把我們一家往死路上逼。」
「臭婆娘，你閉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王發財立刻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