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少年白馬醉春風26
白霧密林內,站著一位紅衣少年,那雙眼眸印著無盡的哀傷,彷彿能吞噬所有的歡樂與溫暖。他如一個悲傷破碎的木偶,也許一陣風也能將他擊倒。
直到他感覺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他瘋狂地往一個方向躍去,他到了山下,目光著急地看向人群。嘴裡還不停地念叨玄英的名字。
葉鼎之出了城門,看見王一行站著前面。葉鼎之跑了過去,眼睛緊緊地盯著王一行,著急地問道:「你有沒有看到她!」
王一行回過神,向他搖搖頭,失落地說道:「她走了。」
葉鼎之的眼神逐漸變得空洞,微微顫抖的睫羽之下是一行淚痕。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王一行看他如此悲傷,扎心地問道:「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能得到一位盜花的心,最後還傷害了她?」
王一行摸著下巴,自顧自的說道:「我猜她應該對你一見鍾情,然後追求你。而你因為她是盜花李琉香的徒弟,所以認為她接近你也是另有目的。」
「你明明心動了,可一直在壓抑自己對她的喜歡,不管她怎麼做你都選擇無動於衷。」
「所以到了最後,你說了一些傷人至極的話讓她死心了。而她最終也放棄了你。」
王一行點點頭,又說道:「男人啊,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葉鼎之痛苦地閉上眼,冷冷地說道:「滾!」
「看來我猜對了。」話落,王一行在葉鼎之那殺人的眼光中迅速運起輕功逃離了現場。
他要回望城山,他可愛的小師弟還在等他回來。
一小道童手裡拿著兩串糖葫蘆從城門口跑了過來,小道童大聲喊。「師叔,你等等我啊!」
「差點忘了這小子!」王一行輕點樹梢,轉身落下,二人最後選擇坐馬車回望城山。
玄英漫無目的在上空御風飛行,她看到前方有一大片積雲,周圍開始有強烈的上下氣流在交匯,天氣狀況危險。於是她打算繞過去。
玄英剛繞過去一半,天空突然乍起一道驚雷,她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幾道閃電擊中,玄英瞬間暈了過去。
望城山,四周林木蒼翠,環境清幽。
穿著紫色道袍的呂素真從三清殿中走了出來,他不停地掐指推算,又疑惑地看向山門的方向。
呂素真喃喃道:「咦?不對啊,人明明已經到了啊?」
殿外的台階上坐著一位小道士,年紀不過十一二歲,手裡拿著一個大桃子。他看向師父呂素真,問道:「師父,你在說什麼?」
呂素真捋了一下白須,「玉真啊,你有一個師妹。我明明算到她已經來了,但是不知為何看不見她的人影。」
趙玉真一下子站了起來,驚訝道:「師父,你算得可准?」
呂素真白眉一挑,說道:「你覺得為師這掐指一算的功夫不行?」
趙玉真搖搖頭,清澈的雙眼也開始期待地看向山門口。只是二人觀望了好一陣子也沒看見人。
呂素真一揮袖,說道:「看來時機未到。」說著轉身走向三清殿大門。他剛邁入大門一步,突然砰的一聲響,從三清殿屋檐上方傳來物體撞擊的聲音。
黑色的物體掉了下來,四周還有無數的碎木青瓦掉落。那是一個人,剛好掉在三清尊神神像面前的蒲團上。
鐘樓里無人敲響的鐘在此刻響了三聲,那鐘聲宏亮悠遠,回蕩在整座望城山。
玄英是被鐘聲驚醒的,她發現自己正跪著,於是慢慢地直起身。玄英抬頭就看見三清的神像,於是疑惑地又轉身看向身後的兩人。
呂素真和趙玉真愣愣看著對面的黑色人臉,她的頭還冒著煙,唯一有顏色的就是那一雙明亮動人的眼睛。良久,呂素真大笑道:「怪不到,原來我這個徒兒是從天而降啊!」
趙玉真看著黑乎乎的人,又抬頭看向屋檐的大窟窿,仰頭說道:「師父,要下大雨了。」話剛說完,上面砸下幾滴雨來。
呂素真喊道:「清雲,快拿一塊門板來,把上面的洞堵掉。」
玄英的臉上掉著雨滴,她疑惑地看向他,說道:「道長,我這是在哪兒?」
「徒兒,你我有緣。」呂素真剛說完這一句,玄英身子一震,她恍然大悟,她終於找到自己的終極目標了。她要當女道士!
一道人影從屋檐落了下來,上面的破洞被堵住。玄英頭上的雨停了。
她看向仙風道骨的呂素真,恭敬地跪在地上,鄭重道:「弟子玄英,拜見師父。」
再抬頭,原本臉上的灰燼散去。洗盡鉛華后,露出一張如雪山神顏的絕麗面容,她開了靈竅,額間多出一點硃砂痣,猶如壯麗的雪山上長出了一朵傾世紅蓮。
呂素真大笑三聲,高聲道:「三尊佑我青城山啊!」
外面的大雨早已停了,微涼的風吹入三清殿。她緩緩向趙玉真走來,低首輕聲道:「玉真師兄。」
才十歲出頭的趙玉珍挺直了腰身,拿著一顆桃子的手放在身後,他頷首回道:「玄英師妹。」這位小小少年努力裝成大人的樣子,沒有人知道趙玉真此時是怎樣的心情,就連他自己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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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江湖很是熱鬧,前幾日在名劍山莊舉辦試劍大會,最轟動的就是西楚劍歌重新問世,而且還是從鎮西侯府小公子百里東君手裡舞出。
匹夫無罪,懷璧有罪。一時間各方勢力開始雲集。
另外一件值得一談的是青城山掌教真人收了一位女弟子,說起來那位女子可不簡單,她是盜花李琉香的徒弟,絕世盜花玄英。
這位年少成名的絕世盜花竟出乎大家的意料,當了青城山的女道士。兩種極端的身份可真讓江湖眾人紛紛趣談。
當這個消息傳到鎮西侯府時,百里東君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他雙目無神的躺在地上,嘴裡還呢喃著玄英的名字。
「阿英,你為什麼這般狠心,竟然做了女道士。難道你真的斬斷我們之間的感情了嗎?」百里東君撐著身子,拿起酒壺狂喝了一口。
「啊!我不答應,就算你當了女道士,我也要把你拐下來!」
百里成風剛從軍塾回來,身上還披著軍甲。他看見百里東君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氣得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
百里成風怒道:「你這個樣子成何體統!是不是又想進柴房了!」
「是誰在罵我孫子!」一道威嚴的聲音從堂外傳來。
百里成風一驚,嚇得轉過身看去。「父親!」
百里洛陳拿下頭盔,一腳踹在百里成風的腰上,百里成風痛呼一聲,大聲說道:「父親,這成何體統,哪有你這麼打兒子的!」
百里洛陳瞪著他,怒道:「誰讓你踹我孫子!」
百里成風敢怒不敢言,誰讓這是整個侯府的生存鏈呢。
百里東君起身,失落地說道:「爺爺,您回來了。」
百里洛陳牽起寶貝孫子的手,肩膀撞開擋路的百里成風。爺孫倆坐在上座,他安慰道:「東君,道士也能還俗,你不必如此傷懷。」
百里洛陳和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大不了到時讓你領三千破風軍,去青城山把你心愛的女子搶回來。」
百里東君這才消去了愁容,一張俊臉生動活潑起來。「爺爺,還是您對我最好。」
百里成風嘴角一抽,無奈地看著他們。領破風軍去望城山搶人,到時恐怕掌教真人會扒光百里洛陳的鬍子。
而被無數人惦記的玄英此時在望城山上與趙玉真鬥智斗勇。誰能想到一向與人和善的趙玉真會跟新來的師妹不對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