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太夫人的遺命
花嬤嬤就知道陳氏不會那麼容易離開侯府,便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疊好的紙。
她將那一張紙遞給沈蓉。
沈蓉接過紙打開一看,臉色又鬆快了幾分。
陳氏本就一直注意著沈蓉,見她看了那張紙上寫的東西后,臉色緩和不少,心裡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沈蓉還不等陳氏說話,將寫著字的那面,對著陳氏揚了揚,道:「夫人若是不願意去家廟祈福,那不若回娘家去?
太夫人不放心老夫人,特意留了和離書,好讓老夫人日後也能有個新家。」
陳氏看到上面的字跡后,臉白了白,她有些不可置信,伸手就來搶那張紙,打算把東西搶掉毀掉。
這麼重要的東西,沈蓉哪能被搶走,只見她嗖地一下子將東西收了起來。
「老夫人,你自己選吧!沈蓉一臉嚴肅道。
她怎麼也沒想到,太夫人臨終前居然留了這一手,沈蓉多少覺得有些窩心的。
沈蓉原本打算,等太夫人的喪事徹底辦完后,她便帶著兩孩子回沈家住,這樣一來,她就不用面對陳氏這個嫡母。
而現在,能將陳氏趕出侯府,沈蓉樂意至極。
太夫人如此貼心,沈蓉心裡不免有些想她老人家了。
花嬤嬤擔心陳氏還是不信,在一旁附和道:「老夫人,太夫人的字跡你也是認得的,那是主子臨終前親手寫的,我和靈芝都在一旁親眼所見,做不得假,還請老夫人能順從太夫人的遺命。」
陳氏白著一張臉,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她不想去家廟祈福,更不想被休回娘家。
去家廟,日子清苦難熬,回娘家,如今她一把年紀了,被休回娘家,還能有什麼日子等著她?
哥嫂侄子侄媳婦不嫌棄她就不錯了。
婆婆,她的好婆婆,你怎麼如此狠心?竟一點兒活路也不給她?
陳氏的眼睛漸漸紅了。
沈蓉給了春杏和花嬤嬤幾人一個眼神,「花嬤嬤,你帶著幾個人給老夫人收拾東西吧!今日是太夫人頭七,正好請老夫人去太夫人靈牌前誦誦經。」
二人領命而去。
陳氏急了,大聲喊道:「站住!你們給我站住啊!」
可惜,在平陽侯府,所有的下人都只聽沈蓉的,畢竟他們的月錢都是沈蓉給他們發的,那自然就聽她的話。
至於陳氏,雖是個主子,可一無銀錢,二無權,其他下人用腳丫子想都知道該聽誰的。
陳氏看著下人離開,她臉色越來越白,顧不得跟沈蓉找茬,拔腿就往自個兒住的院子里跑去。
沈蓉沒有攔。
平平和安安站在沈蓉身邊,什麼也沒問,只緊緊地抱著沈蓉的腿。
很快,龔管家得知了消息,直接安排了馬車,幫著將陳氏的東西弄上馬車。
陳氏不願意上馬車,最後被府中的嬤嬤給架上了馬車。
車夫見人和東西都被弄上了車,趕忙將馬車往龔氏族人那邊去。
陳氏離開了,府中只剩下沈蓉和平平阿亮兄妹倆,一時間府里顯得格外清靜。
沈蓉想了想,讓家福帶人將院子牆上的藤蔓修理一番,有助於開春后抽枝發芽。
沈蓉想得很簡單,只要家裡的圍牆上長滿了刺,尋常人可翻不進來。
沈蓉一想到這些,便覺得安全感足足的。
不過,府里的主子著實少了些,沈蓉想了想,又去勸沈家爺爺奶奶,請他們搬進侯府住。
六爺爺和六奶奶說什麼也不願意搬進去。
「不成,我們不能搬進去住!」六爺爺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六奶奶對六爺爺的選擇,也是一副贊同的模樣,「是啊三娘,我和你爺爺到底是姓沈,平陽侯府到底是姓龔的,我們兩個老傢伙若是搬過去,怎麼也說不過去。」
沈蓉想了想,接著勸,「奶奶,我現在一個人帶兩個孩子,我不放心讓下人單獨帶孩子,你們就當是幫我看看孩子,您看這成不?」
這話一出,兩位老人還能說什麼?
長生不在,他們必須得替長生守好孩子和媳婦。
六奶奶和六爺爺對視一眼,二人均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對方的意思。
「三娘,我們可以搬過去,只是等孩子跟隨多數后,我們便再回家去。」六爺爺想了一會兒道。
沈蓉知道這是兩位老人最後的堅持,便答應了下來。
伴隨著太夫人喪禮的結束,新年也快過完了,一眨眼便到了二月初。
京城裡的宴會再次多了起來,不過,這一切都跟沈蓉沒什麼關係。
沈蓉這次給太夫人守孝,因她和長生是太夫人的孫子輩,守孝一年。
在這一年的時間裡,沈蓉不能參加任何宴會。
幸而沈蓉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倒也沒什麼不習慣的。
沈蓉現在一心只盼著王慶能早些從南邊回來,最好把長生帶回來,至於其他的,沈蓉便顧不得那麼了。
她盼星星盼月亮,可以說是望眼欲穿了。
可惜,二月都過去大半了,沈蓉仍舊沒有得到一點兒關於長生的消息。
而此時被沈蓉惦記的王慶正在幹什麼呢?
他千辛萬苦來到長生當初剿匪的前頭,找到一獵戶家中打聽消息。
那獵戶是本地土生土長的老獵戶,因當初不想入土匪窩當土匪,在山裡行事都多謝夫人那群山匪。
獵戶平時居無定所,靠打獵為生,在山裡活動極為小心。
在這一片山的土匪被剿后,他才到了個山洞定居下來。
長生出事那條路,他打獵的地方與長生和土匪比拼的地方很近。
兩個人在崖上面打鬥,獵戶正巧山崖下面路過。
誰知道他還沒過去,上面掉下來兩個人,那兩人一上一下,相繼砸入水潭。
獵戶給拉起來了一個,另外一個怎麼也沒找到,又想著土匪就在他頭上面,指不定什麼追下來查看。
那獵戶見他從水裡撈起來的那人還有一口氣在,便帶著那個人離開了崖底下。
只是,那人受的傷極重,又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來,他剛把人帶到臨時住的地方,那人就死了。
最後,獵戶挖了個坑,卷了一床破草席,將人給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