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木葉的根

天色已經大亮，加藤緒帶著依舊有幾分疲憊的身體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盯著窗檐下的笑臉娃娃發獃，總覺得它們好像有了一些不同，不知道是否是他以前從未注目的錯覺。

他站在了窗台上，將它們摘了下來。

「為什麼……我能從這上面，感受到一種溫暖的感覺……」

他現在有幾分確定，這並非他的幻覺，似乎能夠從那兩個掛在窗台上的晴天娃娃身上感到微弱的溫暖感覺。

「好溫暖，彷彿全身裹緊滿是太陽味道的被子，從裡到外都是幸福。」

他摩挲著兩個晴天娃娃，感受著這種細微的溫暖。

一點點的熒光開始緩緩從兩個晴天娃娃上浮起，星星點點進入了加藤緒的靈台之中。

加藤緒驚訝得看著這些星點，好似幻覺，只覺得有兩雙溫暖的大手，輕輕抱了他一下，然後帶著笑容緩緩消散了。

他並未看到任何東西，但腦海中不由得出現了兩張笑臉，於是在一瞬間，他就明白了他們的身份。

「這是……我的父母……」

加藤緒愣愣得站在窗台上，他感受到了一種溫暖而又柔軟的愛意。

明明他的記憶中已經沒有了他們的任何印象，他也從來沒有把他們當過真正的父母，但感受著這股情緒，卻也不由得鼻子微微發酸。

「緒，起來了么……」

加藤遠的聲音打斷了加藤緒的莫名傷感。

他回過神來，只覺得精神似乎好上了那麼一些，那些進入他靈台的熒光似乎增強了那麼一點點他的精神能量，如果不是他的感知敏銳，可能都不會察覺。

「遠叔叔，我……」

「已經起來了……昨晚睡得有點晚……」

剛出門準備詢問一些什麼的加藤緒，鬼使神差得沒有開口，只是坐了下來，默默得吃著早餐。

這些天他將家族秘術也完全了解了，但卻從未見到過這樣的描述，他不知道這是他的某種能力還是其他的一些東西，只是暫且壓在了心底。

加藤遠也默默吃著飯，但也不時叮囑他兩句，加藤緒的思緒全在那些熒光上，偶爾應上兩聲。

「緒……，不要害怕，記得叔叔給你說的話……」

看著加藤緒的樣子，加藤遠欲言又止，放下碗筷，還準備再說些什麼，但卻也戛然而止，目光逐漸冷峻了下來。

加藤緒只覺得身後突然多了兩道查克拉的氣息，一種肅殺的感覺讓他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奉團藏大人之命，將加藤緒帶入根部……」

「加藤緒，跟我們走吧……」

「這麼快么……」

加藤遠坐在輪椅上，有幾分無力，自然自語得喃喃著。

只是目光卻一直放在有幾分不知所措的加藤緒身上，眼中滿是擔憂。

「叔叔……，我走了……」

加藤緒沒有再多說什麼話，只是和加藤遠的目光對視著，緩緩鎮定了下來，輕輕笑了笑。

直面自己的人生，害怕和逃避並不會有任何用處，加藤緒只能像一個成年人一樣去微笑著面對。

「緒……」

加藤遠並沒有言語，但加藤緒卻能夠讀出來他的意思——活下來。

兩個帶著面具的忍者依舊冷冷得注視著這一切，在加藤緒的感知中他們的情緒彷彿一灘死水，縱使會有波瀾，但卻會在極短時間就消失於無形。

與暗部忍者有著鮮明的區別的是他們的氣質，鋒利、陰沉，如同毒蛇一般的致命血腥感。

「嘭……」

在加藤緒微微觀察他們的片刻，帶著貓頭鷹面具的根部忍者直接一擊將加藤緒擊昏了過去。

「確認無誤……」

「嗖……」

二人帶著加藤緒消失在了竹樓，只留下加藤遠緊緊握著輪椅的扶手，望著遠方的山巔良久嘆息。

木葉的地平面好似一道分割線，在上的是陽光下的巍峨山巒，是榮辱、是友情、是奮鬥，是懷揣著柔軟的愛與鮮花雨露。

而這條地平線之下，充斥著陰暗、腐爛、潮濕、痛苦，以及——死亡。

根部的基地很大，當他醒來的時候，面前只有一個包著胳膊的獨眼中年人。

加藤緒現在不知道他在木葉的什麼地方，他只是知道這個地方應該是地下。

「未，你以後就叫『未』了……」

獨眼中年人居高臨下看著加藤緒，昏暗的火光在四周跳躍著，充滿了一種詭異的氛圍。

「記住了么，未！」

獨眼中年人的拐杖咚得落在了地上，似乎整個地下室都陰暗了幾分。

他只是有些發愣，突然感到腿彎一痛，便匍匐在了地上，一股猛烈的氣勢席捲而來，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中年男人的左右各有兩個帶著面具的根部忍者，他們靜靜得站在兩旁，注視著匍匐在地的加藤緒，一言不發。

加藤緒能夠感覺到他們的情緒沒有絲毫波動。

「記，記住了……」

如果是一個五歲的小孩，他可能感覺到恐懼、害怕，甚至從此心裡便種下了一個畏懼的種子，但加藤緒只感到一種屈辱，他想到了加藤遠的話，斷斷續續得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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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三，帶他下去……」

「是，團藏大人……」

「他就是團藏么……」這個名為團藏的中年男人身上的某種味道，讓他很討厭，這是一種陰暗、腐朽的味道。

加藤緒並沒有太多思考的時間，名為甲三的根部忍者拎起他的衣服，將他帶出了這裡。

「未，以後你就住在這裡，沒有團藏大人的命令，不得離開基地。」

一間小小的床鋪，幾乎並沒有多少生活用品，加藤緒這才有機會掀起褲腿，他的小腿已經紅腫了一片。

「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話，偽裝自己，以及活下去……」

加藤緒坐在小床上，有些逼仄的起居室，讓他的心情越發得低沉。

第一天，並沒有任何人搭理他，飢腸轆轆的加藤緒努力拍打著起居室的大門，像一個正常孩子一樣呼喚著應該有的食物，但是並沒有任何回應。

直到第二天的早上，緊閉的大門才緩緩從外面打開，加藤緒略帶著幾分警惕的眼睛瞬間便轉向了門口。

「未，進入體術班學習……」

「跟我走……」

「甲三應該是我的負責人了么？」見到依舊是見過一面的甲三，加藤緒稍微安心了幾分。

「是，甲三大人！」

加藤緒跟著甲三進入了根部的體術學習班。

幾天以後，加藤緒似乎終於對根部走了那麼一丁點的了解。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第一次進入體術學習班時候的樣子，不過才短短几天而已。

他只記得那是一個很高的大門，大門打開後有很多人，充斥著鞭撻聲與慘叫聲。

而他現在就是被鞭撻的一員。

這是一個不允許有眼淚存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