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鬧劇

不同於凡間，在修仙界男女通姦自然不是什麼大事。

眾人起初不解，為何這位長老如此大發脾氣。

直到涅塵說出，那女子是劍靈。

對劍修來說，劍可以當成伴侶養著供著，日日陪伴，攜手作戰，但唯獨不能成了真的伴侶。

顧離聲犯了倫常大忌。

姬容百無聊賴地嘆了口氣，「我就知道，這長庚仙府要換新掌門了。」

「換成誰？」華黎問。

姬容笑而不語，目光卻瞥向月之小的方向。

月之小溫柔眉眼中的不解與失望，難以掩飾的脆弱和破碎，都讓人憐之惜之。

哀傷凄冷的清淚欲墜不墜，若柳扶風的身姿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

冷月寂風，點點銀光照著水上沙洲。

月之小的身影彷彿易折的細柳，彷彿隨時都要與斷雲流光一同消散在殘風裡。

再反觀那顧離聲，起初還一副心虛羞恥的模樣，對上月之小的眼睛后卻大罵「賤人」。

這麼一看，顧離聲實在罪該萬死。那月之小不過是無辜可憐的受害者。

月之小身旁的女修自然也為她打抱不平，憤憤地看向顧離聲的方向。

顧離聲掙扎著要朝台下的月之小撲去，卻被司法殿的弟子鎮壓，只留下一聲高過一聲的怒罵。

「是你害我！一定是你！你這個瘋婆子！」

月之小目光幽深，帶著遠隔千百年生死的哀傷輕嘆，「為什麼……」

「淚光盈盈，我見猶憐啊……」識海中的秦素適時評價道。

「我怎麼覺得是秋山悲遠，寂寞寥落。」姬容說。

「有嗎？」

秦素覺得姬容說得有些深沉，這段時間她活得如履薄冰，一點都不想再動腦子。

這一突然出現的插曲打斷眾人對玄朔的爭論。

李自寒面色沉靜，坐在主座上轉動著手腕上的珠串。

方才玄朔一事確實讓人頭疼，如今這一出倒是十分無聊又莫名其妙。

他瞥了一眼月之小的方向，又看向顧離聲，揉了揉眉心沉聲說道：「顧掌門一事，說到底是長庚仙府之事，我等外人本無權多管。」

但是既然此事鬧得整個修仙界人盡皆知，想必長庚仙府也不能草草處理敷衍了事。

等待顧離聲的處罰並不輕。

長庚仙府的一位長老起身說道：「李宗主說得事，此事自然由我長庚仙府自行解決。只是惹眾人看了笑話，也給無方城添了不少麻煩，我等慚愧。」

李自寒擺了擺手，說了句「無妨」。

「至於虞山首尊玄朔，此時還需時間調查審理，由諸位掌門共同商討。不若暫且關押起來，待一切水落石出，再作定論也不遲。」李自寒又道。

台下依舊爭議不斷，但李自寒已經走了。

姬容一回頭，沈清宵不知從哪裡過來，又走到她身邊。

姬容：「？」

「你什麼時候走的？」

姬容以為他一直都在旁邊，根本沒有注意。

這人竟不知何時離開，現下又回來。

沈清宵聞言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有沒有看錯，他剛剛是在瞪她吧？

華黎從座位上起身也站到她身側。

「現在拖住了玄朔，接下來是李自寒了。」姬容對華黎說。

華黎卻有些猶豫，眼神一直落在姬容身上，兩隻手絞著手帕。

「怎麼？」姬容看出了她的猶疑。

華黎看了沈清宵一眼，咬了咬唇開口道，「我能不能與沈……師兄單獨說句話？」

姬容看了眼沈清宵，後者也看著她。

「去吧。我又不攔著他。」姬容神色自若。

華黎從前那麼喜歡沈清宵，重逢之後都沒來得及說上話。

是該好好敘敘舊。

姬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

沈清宵看到姬容無所謂的反應卻面露些許郁色，不情不願地跟著華黎走開。

「主人……你不吃醋嗎？」識海中的秦素弱弱問。

「吃醋？」姬容覺得莫名其妙，「沈清宵又不是朝三暮四之人，我為何要因為莫須有的事不高興？」

「可是沈清宵卻總是吃醋啊，難不成那朝三暮四的不靠譜之人是主人您嗎？」

姬容：「……」

「秦素，」姬容好生思量后說道，「你現在說話這麼大膽，是不是破罐子破摔了？」

秦素默默閉嘴。

姬容嗤笑一聲，「膽子這麼小，卻敢一直跟在我身邊。難不成是有人逼你的？」

秦素連忙卑微道：「是奴家錯了。主人息怒。」

姬容懶得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破事放在明面上講。

日後自有機會收拾她。

「給我準備一套法衣。」姬容說。

明明是四月天，姬容卻覺得有些冷。

凡衣終究不如法衣。

「法衣的話……應該在執明仙君那裡。」秦素說。

姬容：「……為什麼？」

「這段時間一直是他為你洗衣做飯的，你不知道嗎？」秦素說。

本來是知道的。

後來習慣了，便當作理所當然。

如今兩人吵架，姬容以為他不會再那麼做了。

姬容有些煩躁。

煩躁之際，倒是想起一個人來。

「去見陸九娘。」

陸九娘早已被收押起來，就關在飛仙殿里。

姬容的身形不知何時已經匿在人海中，轉瞬又出現在飛仙殿里。

秦素問：「主人如何知曉陸九娘在何處？」

「方才漸辛面前，是我入侵了陸九娘的神識，瞞過了漸辛。」姬容說。

「所以我可以感應到她神識所在。」

當時姬容用神識控制了陸九娘，替她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

說謊的不是陸九娘，是姬容。

所以漸辛沒有殺陸九娘。

「可是陌生的神識入侵，漸辛為何沒有半點反應？」秦素只覺得不可思議。

漸辛的力量何其強大。

姬容又是如何躲過漸辛的萬里追蹤。

「這……怎麼可能……」

除非，姬容的神識已經強大到無可比擬的地步。

但是如果是這樣，幻境中又怎麼會被迷惑心神，先前遇到可疑之人，又為何不控制他們的神識來逼供？

「不用想了。我是和沈清宵神交之後，才發現自己的神識力量又強大了不是一星半點。」姬容說。

秦素：「……」

但她也不能次次這樣過度透支自己的神識去做事，那誰能消耗得起。

姬容揉了揉眉心。

今晚她確實有些累。

但很多事情需要儘早做。

姬容走進飛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