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華黎

姬容挑眉，開始仔細打量華黎。五官端正，眉眼如畫，身量高挑，頗具風姿。

長得倒是不醜，站在身邊倒是不至於觸目驚心影響心情。

「你回去告訴玄朔，本君不需要旁人照顧服侍。近日有些心煩，總想殺生，怕誤傷了虞山的小美人。」姬容道。

華黎卻一臉委屈看著姬容：「求公主不要趕小侍回去，尊上曾經交代，若是小侍沒能討公主歡心被趕回去，尊上便要廢了小侍的根骨趕出虞山。小侍修行不易，求公主垂憐。」

她抬首巴巴地望著姬容，眼波流轉，楚楚動人，眼角似有淚珠，要落不落，懸在眼眶，看得人心生憐憫。

可惜姬容哪裡會管旁人疾苦，「你若是留在這裡，今夜就死了。若是廢了根骨，最起碼是日後再死。你還是走吧。」

「公主……」

「滾。」

華黎哭哭啼啼跑出去。

姬容看到她留下的東西，喊了一聲：「把你拿來的東西帶上！」

華黎沒理會姬容，眼看跑遠了，半路卻遇上了沈清宵。

姬容帶著華黎送來的東西想丟掉，卻看到華黎站在沈清宵一側神情凄婉可憐，眼睛紅紅的，肩膀一抖一抖地抽噎著，還時不時拿帕子拭淚，果真我見猶憐。

「君上，求君上為華黎做主！」

沒想到沈清宵比姬容還不解風情，冷聲道：「羲和殿什麼時候成了你想來就來的地方？立刻離開。」

「君上！求君上憐惜華黎！」華黎聲音婉轉凄切，甚至伸手就要抓沈清宵的衣袖，還沒抓住就被沈清宵冷冷甩開。

「本君沒有閑空憐惜你。」

「君上……華黎難得有機會見君上，君上當真如此絕情嗎？」

姬容在華黎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種狂熱的愛慕，瞬間覺得無趣的生活增添了些趣味。

沈清宵不再理會她，正要離開，只聽身後的華黎道：「想當初華黎差點嫁給君上，若非造化弄人，想來如今能在這羲和殿自由行走的就是華黎了吧？」

姬容一聽這話更勁爆，瞬間來勁。

居然能知道清冷仙君和小仙娥的愛恨糾纏，也不枉她過了幾日無聊枯燥的抄書生活。

「本君不可能娶你，你該走了。」

「別呀，」姬容走近他們，把手中的東西遞給華黎，對沈清宵道：「這是玄朔派來照顧我的，我讓她留下便留下，干你什麼事？」

「公主殿下……」華黎對姬容這變臉速度有些猝不及防。

沈清宵道：「你何需人照顧？這幾日不是好好的嗎？」

「你這羲和殿太冷，我夜裡凍得睡不著，需要人暖床。這裡有比華黎更合適的人選嗎？」姬容似笑非笑看著沈清宵道。

沈清宵看著她的神情不知想到什麼，神色有些不自然，思慮片刻道：「那便隨你。」

姬容滿意一笑。

「但是不可在羲和殿隨意走動。僅限姬容出沒之地。」沈清宵冷聲警告道。

華黎連忙遵命。

姬容把華黎帶回自己住的院子給她安排了房間。

「你說，你差點嫁給沈清宵，是怎麼回事？」姬容興緻勃勃問華黎。

凡事能好好羞辱沈清宵的事，姬容都很感興趣。

雖然他昨晚幫了她，可是若非因為他，她又怎麼會生氣引得魔氣反噬。

「這……」華黎有些為難，「小侍不敢輕易議論君上的事。」

「哦，那算了。你可以走了。」姬容毫不在意道。

「公主！」華黎急了，連忙道：「當初玄朔尊上大婚，靈尊便說虞山有雙日同天，如今一個已經要娶親，另一個也該尋良人。靈尊覺得小仙不錯，就想把小侍賜給沈清宵君上。但是沈清宵君上拒絕了。沈清宵君上從未違抗過師命，那是他第一次違逆……」

靈尊便是虞山老祖，也就是沈清宵的師父。

玄朔大婚，說的是他強娶姬容的事。

師傅強娶徒弟，驚世駭俗。前塵往事，姬容並不想深思。

後來姬容逃出虞山走投無路，因緣際會之下墮仙成魔……現在想想，這也早已經是三百年前的事了。

似乎靈尊也是在那時候死的。想來若是靈尊還活著，沈清宵和華黎的事也不可能輕易作罷。

只是這華黎若只是一個伺候人的小仙娥，靈尊又怎麼會讓她嫁給沈清宵。玄朔也不可能派她來監視姬容。

看來這華黎也是個不得了的。

「原來如此。看來你一直愛慕沈清宵。」姬容道。

「……是。」華黎有些嬌羞地低下頭。

「恰好這次玄朔派你來羲和殿，這可是你的機會啊。」姬容若有所指道。

「華黎……華黎是來照顧公主的，不敢奢望其他。」

姬容也懶得管她來幹什麼的，且先留她幾天，若是對沈清宵沒什麼用就再送回去。

「沒有我的吩咐，不要進我房間。你對沈清宵如何我不管，但若是擾了我清靜，後果可不好說。」姬容道。

「是。」

只是姬容也沒想到，原本留下華黎是為了折騰沈清宵，沒想到日後卻還有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