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論黑澤陣和條子們的愛恨情仇4
又走過了幾個房間,遇到了幾個落單的白大褂,小野三郎都只是將他們打暈了事,並禁止黑澤陣補刀。
黑澤陣終於確定了,這個條子的腦子是真的有病。
他被他身上那套發白起球的警服洗腦了。
什麼正義啊,法律啊……他一本正經地說出那些話的時候,看著那些白大褂們臉上的鄙夷,不覺得自己好笑嗎?
黑澤陣臉上的嘲諷笑容就沒落下過。
直到小野三郎劫持了一個白大褂,和三個白大褂舉槍對峙的時候,黑澤陣都還在笑。
——四眼條子居然還傻兮兮地認為那些白大褂們會在意同事的死活嗎?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傻子。
可是這個傻子卻試圖將他黑澤陣擋在身後。
……也許這就是他能夠忍住沒有給他來上一扳手的唯一原因。
——
小野三郎很快中槍了。是左手。
這是當然的,畢竟誰會被他一個條子威脅到。
他甚至把「正義的我不會殺人」幾個字愚蠢地寫在了臉上。
他挾持的那人趁機想搶走他的槍,於是他們扭打在一起。遠處的三個白大褂拿槍指著他們,似乎是要等他們分出勝負后再決定是否開槍。
但是他們忽略了黑澤陣。
——這個被寬大實驗服襯托得瘦弱無比的混血男孩,其實已經成功挺過了三輪基因改造實驗了。
組織的實驗賦予了7歲的黑澤陣接近成年人的爆發力與速度。他繞后的同時順手抄起一把放在檯子上的手術刀,隨後扳手砸向一人腦袋,刀子割向一人喉嚨,乾脆利落地幹掉了兩人——
——然後被來不及料理的第三人開槍擦傷了小腿。
……說是擦傷了小腿,其實旋轉的子彈生生將他小腿的一大片血肉剝了下來。
經歷過輪輪實驗的痛苦,這點疼痛對於現在的黑澤陣來說根本就算不了什麼。他衝上去一扳手把開槍的白大褂摜在地上,在他掙扎著想爬起來的時候,高舉著手術刀想要扎穿他的喉嚨。
但是,「嘭」地一聲——
——黑澤陣還沒來得及動手,白大褂的胸口就先開了一個血洞。
——是小野三郎。他搶先對著白大褂開了一槍。
……四眼條子殺人了!
——為了阻止他黑澤陣殺人。
黑澤陣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樂不可支。他的笑聲先是低低地卡在胸口,然後不再壓抑,笑得前仰後合。
小腿血口的疼痛雖然能夠忍耐,但卻無法再支撐他站立,黑澤陣向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單手支撐著身體,仍然止不住地狂笑著。
小野三郎的臉色很難看。他用一種複雜到黑澤陣難以理解的眼神凝視著他。但好幾秒后,這個條子就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似的,居然也很釋然地笑了出來。
然後他咳出了一口血,軟倒在了地上。
他中槍了,在胸口。
他沒多久好活了。
那個和他扭打的白大褂也中槍了,不過是在腹部,看起來暫時死不了。
四眼條子大概開槍打他時還沒忘記要留手。
黑澤陣用單腳支撐著自己,一瘸一拐地站了起來,隨手又撿起了一把槍。
小野三郎看著他,口中溢血,抱歉地說:「對不起啊,小陣。
「沒能帶你從這裡逃出去。」
——他們都聽到了外面走廊的嘈雜,有很多人的腳步聲在向這間屋子靠近。
黑澤陣沒有要回答小野三郎的意思。他只是對著他惡劣一笑,舉起槍,然後根據對大人們開槍的觀察,上膛,拉開保險——
黑澤陣將槍口對準地上還在蠕動的、擊中了小野三郎胸口的那個白大褂的腦袋,扣下了扳機。
「嘭」地一聲,紅色和白色迸發開來。
黑澤陣挑釁地去看小野三郎,想要看見條子在見到他殺人時那不可置信的表情,想要知道條子在這種時候還會不會再對他說教那一套可笑的正義。
——黑澤陣已經想好了,如果小野三郎還要再講他那一套噁心的言論,他要怎麼回擊。
……可是什麼都沒有。
小野三郎已經死了。
死的還他媽的很安詳。
他躺在地上,胸口還在汩汩冒著鮮紅。他的眼睛輕輕地闔上了,土氣的圓框眼鏡被濺上了不知道是誰的血液。
黑澤陣一下子覺得索然無味。
他突然痛恨起小野三郎來了,恨他不會再用那套傻乎乎的言論教育他,恨他沒有兌現他要將他救出去的諾言……恨他媽的居然敢死的這麼乾脆!
還他媽的這麼安詳!
他不知道死在這座實驗室里的人,都會被那些白大褂廢物利用拿去做研究素材嗎!?
……現在好了,他們要多擁有一個條子的屍體用來解剖了。
黑澤陣發現自己原來也是可以很憤怒的。他還以為他這樣的怪胎壓根就不存在憤怒這種情緒呢。
他在憤怒中用槍瞄準小野三郎,「砰」地一聲,讓子彈把他那張安詳的死人臉貫穿成一片紅白。
然後又是「砰砰砰砰」四槍,將四眼條子的身體打了個稀巴爛。
現在好了,沒有白大褂會對他爛成這樣的屍體感興趣了。
不用謝。
黑澤陣獰笑著,拖著血流不止的小腿向前挪了兩步,對著之前用扳手和手術刀放倒的兩人補槍。
然後他撿起另一把槍,一瘸一拐地主動推開門,面對著一走廊慌張舉槍的白大褂們,無視了因后坐力帶來的肩膀劇痛,砰砰亂開著槍。
看著那群白大褂最終在莫名的恐懼下四散奔逃,黑澤陣像個小瘋子一樣狂笑。
他的腿很痛,眼前也一陣陣發暈。所有的白大褂們都跑遠了,他卻和個廢人一樣追不上去。
結束吧。
黑澤陣調轉槍頭,對著自己的腦袋,扣下扳機,準備迎來自己短暫荒唐一生的終點。
但是。
「咔噠。」
「咔噠咔噠咔噠。」
槍里居然沒有子彈了。
黑澤陣又想笑了。
他倚靠著牆滑坐下來,伸手摸向了之前被他扔在地上的那把手術刀。
他回頭望了一眼四眼條子已經沒有了腦袋的屍體,視線凝固在那件洗得發白的警服上。
黑澤陣有些恍惚。
然後他舉起手術刀,毫不遲疑地對著自己的咽喉劃了下去。
——
黑澤陣沒有死,作為一個挺過了三次基因改造實驗的實驗體,他的身體修復能力與之前已經無法同日而語。
也通過這次的事,他同時獲得了Boss和朗姆的關注。
朗姆出於報復將他折騰得更狠了,但是黑澤陣從來都是一頭狼崽子,韌勁的很,怎麼折騰都咬著一口氣不死。
Boss則不同,朗姆的實驗室被黑澤陣攪亂了他只覺得痛快。他觀望了一陣朗姆對這個年幼實驗體的報復,在黑澤陣最狼狽的時候,對他伸出了橄欖枝。
在Boss眼裡,年幼又被他「救贖」的、殺人天賦異稟的實驗體,會是一隻忠於他的最好獵犬。
黑澤陣也很配合地扮演著這一點。
他是一個天生的怪物,他身上流著殺人犯的血液,他感受不到愛或者恨,也沒有什麼太激烈的情緒。
唯有遊走在刀尖上跳舞,一次次地在生死線上徘徊,才能讓他獲得一絲活著的實感。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完全忘記了那些無聊的過去,但每一次親手抓出組織里像老鼠一樣鬼鬼祟祟的條子卧底,他都會忍不住將他們的屍體射成篩子。
這樣就不會被組織的人回收成實驗耗材了。不用謝。
他在心裡這麼說,然後就會不自覺地想起那個四眼。
黑澤陣其實有點搞不清楚他為什麼總是忘不掉那個四眼。
他們真的不熟,也沒有什麼關係。那個條子還很愚蠢,最終愚蠢地害死了自己。
如果他像他那些條子同事一樣不要多管閑事,那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黑澤陣咧嘴笑了。他當然知道他忘不掉四眼條子的原因。
那是因為條子還沒有給他一個回應——在看到他親手殺人時,條子還沒來得及說教,還沒來得及大言不慚,還沒來得及把他們警察那一套愚蠢的理論搬出來,好讓他反駁,好讓他證明條子的愚蠢……
……居然就這麼死了。
——
——
——作話(????)
這就是琴酒非要給景零看光碟的原因了。
因為他想看小野三郎破防,但小野三郎在那之前就死了。
他記這件事記了一輩子。
大概是彷彿解壓視頻看到最後最後一點卻卡掉了,然後強迫症的那種崩潰(劃掉)
好吧以上都是開玩笑的。雖然確實也有這種成分啦,但主要是那個時候的小琴酒還沒有徹底黑化,他走在人生的岔路上,有一個光明燦爛的人想要拉他一把,並差一點就做到了。
就像貝爾摩德一樣,黑暗裡遇到的一點陽光讓小琴酒記了一輩子。
是不是很好嗑,我很喜歡這篇番外,希望看到大家對這篇番外的觀感,我會回復每一條的!(就在段評里!求求大家理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