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手又抖了一下
滕毅一喊停,嚴正誨心裡一哆嗦,現在也不敢趾高氣昂了,小聲問道:「什麼是展開說說?」
滕毅撓了撓頭,記得張小川這樣說過,自己覺得很合適這個時候用,可你說什麼意思吧,自己還真的不好解釋,於是說道:「你說擅自行動,怎麼個擅自行動了?」
嚴正誨網路罪名自然有具體事情,雖然牽強但肯定有,於是說道:「這擅自行動就是,原本是讓他帶隊衝鋒與敵方前鋒纏鬥,從而為後軍行動提供幫助,可是他先是躊躇不前,而後又擅自追擊敵軍主力……」
「好了,說其二。」
嚴正誨正說的起勁,突然被打斷卻又不能發怒,好懸沒憋出內傷來,只好接著說道:「其二,殘殺俘虜這個事實就擺在眼前,吐蕃主帥都投降了,卻被殺了……」
滕毅嗯了一聲,很明顯都是吹毛求疵,不過他想聽聽到底還能說出什麼來,於是說道:「不錯,繼續說下去。」
嚴正誨心道,你讓我說那我可得好好說,非把你們說的十惡不赦不可,想到這還正了正坐姿,稍微理了一下衣襟,才繼續說道:「罪其三……」
「嗯!」
「咳咳,其三不敬上官,傳喚不至是為不敬;其四隱瞞不報,有殺敵利器卻藏私不獻於帳前;其六通敵叛國,戰場與奴隸兵多次會談,且放任奴隸兵逃走,是為……」
「夠了!這樁樁件件說的真是有理有據啊,看來我蜀州軍罪責真是不小啊!來人,帶上來!」
說話間滕毅走到了嚴正誨面前,指著被梅花內衛帶上來的神箭手,顯然就是之前嚴正誨派出去的,喝問道:「嚴大帥可認識這是誰?」
嚴正誨一看要完,這是撕破臉的節奏啊,要是搞不好今天自己要死在這,於是求助的看向王承訓,誰知這死太監假裝沒看見,一副眼觀鼻,鼻觀口的靜坐模樣。
嚴正誨只好看向章仇兼瓊,誰知這章仇兼瓊倒是仗義執言:「滕將軍,凡事還是留些餘地的好,此事不如……」
「砰!」
帶上來的刺客被一槍斃命,大家都吃驚的朝著聲音來源望去,竟然就是剛才打偏了打死士兵的那個『火頭軍』。
只見他咧著嘴,嘻嘻哈哈的說道:「嘿嘿!不好意思,手又抖了一下!」
滕毅扭頭瞪了他一眼,才對嚴正誨說道:「算你走運。」
此時嚴正誨後背全是汗,尼瑪太嚇人了,這手再逗一下我的腦袋也要沒了,這也太無法無天了。
就聽滕毅接著說道:「好了,既然人死了,我們就聊點別的。首先那什麼罪這罪那我不想再聽到,完全莫須有,不知道諸位有什麼意見嗎?」
沉默,大家用沉默來保持自己最後的尊嚴,滕毅也有點無奈,這冷場了不好搞啊。
突然!
「砰!」
一聲槍響,子彈不偏不倚擊中帥旗的旗杆,帥旗應聲而斷。循聲望去,還是那個愛手抖的『火頭軍』。
「嘿嘿,那什麼,我如果說……呃……不小心手抖了一下,你們應該能信吧!」
滕毅暗暗沖他豎了一個大拇指,然後一臉冷峻的說道:「不知道諸位對我的要求有什麼意見嗎?嚴大元帥?」
嚴正誨心裡直罵娘,你TM的盯上我了吧,幹嘛第一個問我。可是他也不想想自己之前做的事多過分,現在還讓他活著就不錯了。
嚴正誨用出百分之一百的演技,努力擠出了一絲笑容:「沒,沒有問題。」
滕毅哼了一聲,又看向其他人:「你們呢?」
「我等沒有異議。」
這尼瑪誰敢有異議,搞不好下一秒斷的就是自己的腦袋了。
滕毅得意洋洋道:「很好,既然沒有異議以後誰在說我們蜀州軍,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說你們也真是不知好歹,讓你們一點力都不用出,一點損失也沒有,白撿了那麼大的軍功,還想著過河拆橋,簡直就是……」
滕毅卡殼了,辭彙量有限,就是啥來著,為什麼二郎說這些就很溜,想到這偷偷瞄了一眼那個愛抖手的『火頭軍』。
「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痴心妄想、恩將仇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說話的還是那個抖手的『火頭軍』。
說完還望著滕毅:「夠了沒有?」
「夠了,夠了。」
滕毅正了正坐姿:「咳咳,聽見沒,說的就是你們,我勸你們……」
擦,又卡殼了。
「好自為之!」
「對對對,好自為之。那個誰,你來說。」
那個抖手的『火頭軍』走到滕毅面前,然後轉身對著一眾將帥:「眼下討伐四詔和吐蕃的戰事已然大勝,可謂畢其功於一役。剩下的就是追繳逃散的潰兵,可以說大局已定。
雖然此戰功在我蜀州軍,但是我們高風亮節,且行事低調,因此……」
大家原本還以為滕毅讓一個小兵出來講話是取笑他們,可沒想到說話條理分明,而且居然隱隱有一種上位者的氣勢,看來此人不簡單啊!
這大頭兵停了下來,大家都知道接下來是商量軍功如何分配了,嚴正誨也顧不上尷尬,這時候必須要爭取:「不知這位……小將軍有何指教,還請說下去。」
「因此這個軍功我們蜀州軍不要,不過有個小小要求。」
嚴正誨心想你不要軍功最好,只是你這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大頭兵,說了能作數嗎,於是帶著疑惑問道:「這,提要求那是自然,只是這不要軍功,你?」
大頭兵道:「我既然能站在這裡說話,那自然是能作數的,這點毋庸置疑。」
「好,那你有什麼要求但說無妨!」
大頭兵說道:「要求也簡單,就是這個軍報按我說的意思來寫。」
別看仗是這樣打,可是軍報裡面學問就大了,要是按照他的意思寫那還得了,因此嚴正誨有些難以抉擇,想要反駁卻又不敢。
只聽那大頭兵繼續說道:「各位也不用擔心,既然我們不要軍功,那自然也不會提損害你們的要求,各位不妨先聽聽再說,畢竟你們不聽也不行不是嘛。」
說完邪魅一笑,看在眾人眼裡感覺這小子比滕毅壞多了。只聽他繼續說道:「其實要求也很簡單,就是把獲勝的理由歸咎為吐蕃奴隸反叛,盡量淡化我們手裡的……燒火棍。」
說著把手裡的槍端了起來,黑洞洞的槍口朝著場內瞄來瞄去。眼看槍口就要對著自己,嚇得嚴正誨連忙答應:「好說好說,但憑小將軍吩咐。」
其實嚴正誨巴不得這麼寫,要是把那神兵寫的太厲害了,那我們還有個屁的功勞,因此對大頭兵的提議十分支持。
大頭兵很滿意嚴正誨的態度:「很好,那就這樣,那個誰,雲南王跟我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