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難解
這一日聖幽淵一個人來見盛太妃：「我今日是過來向太妃娘娘道一聲謝謝。」
盛太妃聽后笑一下：「看到有王爺這樣，我大概是明白了，你把她趕走，其實是為了她好，不過手段太過殘忍了。你那一天進宮一定發生了很多事情，雖然我不知道你那一天在皇宮裡經歷了什麼，但是我想一定和前兩天的休妻事件有關。」
聖幽淵道：「太妃娘娘向來都是一個人聰明人，所以我很感謝你這一次幫了我。」
盛太妃看著聖幽淵，道：「我把你的妻子趕出去了，你還要來謝謝我。」
聖幽淵道：「我知道我永遠做不到那一步，所以我很感謝你幫了我。」
「我幫了你，她離開了，她離開你了，你難道一點都不難過？」
聖幽淵說：「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你當真一點都不難過嘛？其實你很愛她吧，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這樣愛過一個人，你為了守住她，不惜把她給休了，你深深的傷害了她，同時你自己又一人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聖幽淵道：「太妃娘娘向來最了解我，那我希望你幫我守住這個秘密。」
盛太妃道：「我是不會和她講這個事情，但是你們兩個的結局會如何，恐怕就無人可知了。」
聖幽淵坐在座上，沒有講話。
這一日，幽王府大門外，永世意一個人跑來到幽王府大門外，幽王府大門緊緊關閉著，永世意看一眼大門，之後在大門外跪下來。
「夫君不會不要我的，夫君不會丟下我的，夫君一定會來見我，他一定會來見我。」
永世意一直跪在大門外，一直到黃昏都沒有離開。
幽王府書房，聖幽淵坐在書房裡，看著手上的軍機令。
吾晨從外面走進來：「王爺。」
聖幽淵看向吾晨：「怎麼了？」
吾晨答：「剛才有下人看到王妃娘娘回來了。」
聖幽淵聞言一驚：「她回來了？」
吾晨點頭：「王妃娘娘回來了，但是她被隔在了大門外，王妃娘娘一直在大門外跪著，她從中午跪到了，現在已經黃昏了，王妃娘娘一直都沒有回去。」
聖幽淵聽完嘆息：「她真是太傻了，她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
吾晨道：「我想她可能是想見王爺一面，王爺不如去見一見她吧，她這樣跪下去不是辦法啊，她再這樣跪下去早晚會出事了。」
聖幽淵不去見她，只道：「她應該再跪一會兒就會走了，等天黑了她應該就會走了。」
吾晨聽后沒有講話，覺得只能這樣。
幽王府大門外，永世意從白天跪到黑夜，一直都沒有離開。
永世意用手撫一撫膝蓋，看一眼變黑的天，還是沒有離開。
「夫君一定會來見我的，夫君一定會來見我的，夫君一定會讓我回家的，他一定會讓我回家的。」
永世意跪在大門外，一直跪著。
聖幽淵坐在房間里，有一點不安，有一點焦灼，聖幽淵承受著比永世意更大的痛苦，心裡承受著比她更大的煎熬。
房中桌上點著一盞燈，燈光照耀在聖幽淵的臉上。
吾晨從外面走進來：「王爺。」
聖幽淵看向吾晨，急問道：「她是不是已經走了？她是不是已經離開了？」
吾晨答：「王妃娘娘並沒有離開，她一直在大門外跪著。」
「她真的沒有離開？她為什麼不走？」
吾晨猜測：「我想王妃娘娘可能是真的很想見王爺一面，王爺去見一見她吧，她這樣跪下去真的不是辦法啊？她再這樣跪下去真的要出事了。」
聖幽淵沒有講話，變得很焦急很凌亂。
永世意一直跪在幽王府大門外，永世意用手撫一撫膝蓋，一直忍著劇痛，一直沒有離開。
忽然之間幽王府大門大開。聖幽淵和吾晨一起來到大門外。
「夫君。」永世意看到聖幽淵，很激動，很欣喜。
聖幽淵問她：「你為什麼還沒有走？」
永世意說：「我沒有走，是因為我在等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見我，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聖幽淵看著永世意說：「我是來請你離開這裡的。」
「夫君還是要趕我走，夫君為什麼要趕我走？」
聖幽淵看著她說：「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妻子了，你現在已經不是幽王妃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一點關係了。」
永世意看著他說：「我不做幽王妃，我可以不做幽王妃，我只想做你的妻子，我只想陪在你身邊，你讓我做你的妻子，你讓我陪在你身邊好不好？」
聖幽淵沒有講話，一臉冷漠，永世意用手握著聖幽淵的手，「我以後不胡鬧了，我以後不貪吃了，我不吃百香居的百香酥了，我以後不貪睡了，我以後每天起早就是了，你不要把我休了，你不要把我休了，你不要把我休了好不好？」
聖幽淵一臉冷漠道：「你已經拿了休書，你早該離開這裡了。」
永世意搖著頭，她不想離開他：「我不想離開這裡，我不想離開你，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你讓我回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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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幽淵坐在座上，沒有講話。
永世意的手一直握著聖幽淵的手：「每一年重圓佳節，我帶你去放花燈好不好？我帶你去看花燈好不好？我們一起去吃團圓糕好不好？我們一起去吃百香居的百香酥好不好？」聖幽淵還是沒有講話，「春季的海棠花已經盛開，我帶你去看好不好。」
永世意看著聖幽淵，眼睛都是愛，都是深情，都是不舍。
永世意看著他說：「我可以什麼都不要，我只想陪在你身邊，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好不好？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你讓我陪著你好不好？」
聖幽淵沒有講話，眼睛里盈有眼淚，很痛苦很糾結很煎熬。
永世意問他：「你為什麼把我休了？你為什麼把我休了？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我只是想要陪在你身邊，我只是想陪著你而已，為什麼連這麼簡單的願望我都不能實現？我明明要求那麼低，為什麼我連最後這一點心愿都不能實現？」永世意邊哭邊講。
聖幽淵努力讓自己不哭，讓眼淚不流出來：「休書我已經給你了，你早該拿著休書滾了。」
「夫君。」
聖幽淵看著他說：「你早該離開這裡了。」
永世意低下頭去：「我沒有家了，我已經沒有家了，夫君不要我，我沒有家了，我無處可去了。」
聖幽淵看著她道：「那你就離開這裡，永遠的離開這裡。」
永世意看著聖幽淵，滿眼不願：「我不要，我不要。」
聖幽淵看著她說：「我以後不想再看到你，以後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吾晨用手挪動輪椅和聖幽淵離開大門外。
「夫君，夫君，夫君。」
幽王府大門再一次關上，永世意被隔在大門外。
「不要關門，不要關門。」永世意不停用手拍打幽王府大門，「不要關門。」
永世意被隔離在大門外，很傷心的哭著。
蒼穹之下閃電雷霆，天空下起傾盆大雨。
皇都大街，永世意一個人行走在大街上，天空下著瓢潑大雨，街上之人四處逃竄躲雨。
永世意一路往前，失魂落魄，一臉淋著大雨。
永世意的衣服和頭髮，全部被淋濕。
永世意一直往前走著，不知道要去哪裡，不知道可以去哪裡。
聖幽清站在花園亭上，看著亭外下著大雨。
「天好端端的又下起了大雨。」
潭澤站在他旁邊：「最近天總是下雨，不知道幽王妃一個人在外面過得好不好。」
「她離開了幽王府，丞相府她怕是回不了了，她目前只有永世心堂可以去，但是太子應該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潭澤道：「太子是一個心疑病極重的人，他根本不相信任何人。」
說起太子，聖幽清滿眼恨意：「他殺了婉嫣，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可是現在他操控整個朝政，又有誰奈何得了他？」
聖幽清看向潭澤道：「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幫我清王府就行了。」
潭澤聽后頷首：「是。」聖清繼續看著雨，沒有再講話。
繁兒和酥嬤嬤一起在永世堂大門外等永世意回來。
「小姐怎麼還不回來啊？天已經這麼黑了，還下了這麼大的雨，小姐一直都不回來，她會不會出什麼事情了？」
「小姐今天出門好像忘記帶傘了，現在天又下了這麼大的雨，不知道小姐現在情況怎麼樣了，不知道她見到幽王爺了沒有。」
繁兒為她不值：「小姐真是太傻了，那個人已經把她休了，她還要跑回去見他。」
酥嬤嬤說：「小姐可能就是太愛幽王爺了。」繁兒聽后沒有講話。
永世意淋著大雨，從外回來，渾身濕透。
「小姐。」繁兒跑上前去，「小姐你終於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永世意看著繁兒，雙眼變得模糊，一下昏倒過去。
「小姐。」
吾晨送聖幽淵回到房間里，聖幽淵開口問一聲。
「她回去了沒有？」
吾晨答：「剛才有下人看到王妃娘娘走了。」
聽到她離開了，聖幽淵才放心一點：「她走了，她真的走了？」
「王妃娘娘真的走了。」
聖幽淵看向外面：「天還下著大雨呢，她豈不是要淋著回去？」
吾晨道：「王妃娘娘來的時候好像什麼東西都沒有帶呢。」
聽到這裡，聖幽淵希望她走快一點：「希望她走快一點，希望她找個地方躲一下。」
吾晨道：「王妃娘娘那樣傷心，她只怕是會忘了躲雨了。」
聖幽淵坐在座上，沒有講話。
吾晨看到他不說話，便想著離開：「屬下今日就先告退了，屬下就先不吵王爺休息了。」吾晨行一個禮後轉身就要離開。
聖幽淵糾結一下，忽然開口：「那個，你能不能幫我去送一把傘？我記得永世心堂沒有傘，我記得她沒有傘。」
吾晨回過頭來，看著聖幽淵：「王爺真的很在乎她，王爺明明這樣愛她，為什麼要把她趕走呢？你們明明可以同生共死，她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夠留在你身邊，王妃娘娘她連死都不怕，她怎麼會怕一個太子呢，王爺你真的不應該趕她走。」
聖幽淵道：「她不能和我一起死，她真的不能和我一起死，她今年才十九歲，她的人生還很長很長，她當年就不應該嫁到皇家來，她本不該被卷進那場紛爭，如果她沒有嫁給我，她就沒有這麼多痛苦，她本來可以活得既簡單又快樂。」
「可是我看到她呆在王爺身邊的時候，她真的過得很快樂，我想她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她從來都沒有後悔嫁給你，王爺現在把她給趕走了，她一樣過得不快樂，王爺雖然保住了她的命，但是她過得比以前更加痛苦了。」
聖幽淵說：「這種痛苦只是暫時的，總比她留在我身邊好。」
吾晨低下頭去：「王爺吩咐的事情，屬下一定會辦好，屬下今天就先告退。」吾晨俯身行一個禮后離開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