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哥哥的疑心
貴族立於平民之上,總要有其底蘊,尤其是傳承數百年的貴族,總要有那麼一兩樣壓箱底的東西。
而澤瑪西亞家族所擅長的,正是檢驗血脈和靈魂。這也是這篇種馬文男主發家致富的重要手段之一,因為貴族總是格外重視傳承的,而一旦對子女兄弟等親人有了任何懷疑,他們總是喜歡找男主解決問題。
葉梓對著黃雞給出的網路小說版原文,無語凝噎。
做一個dna檢測器很光榮嗎?
種馬的心思你別猜。
家族地下室。
只有血脈和靈魂都是澤瑪西亞家族的人才能進入,無怪于思慮周密如休斯頓也會對其十分放心。
此時此刻,不知道自己險些因為想要嘗試一下正宗西式牛排而露陷的葉梓正盤坐在線條繁複的魔法陣中,閉著雙眼冥想。
世界由元素組成。
青色的風元素活潑調皮、艷紅的火元素熱情強勢、棕褐的土元素厚重沉穩……而在閉上雙眼靜下心來感受之時,充斥在周身的多是溫柔靜謐的水元素和凌厲迅疾的雷元素。
真的是很迅疾……葉梓嘴角抽搐著看到周圍緩緩流動蔚藍的水和飆來飆去簡直在玩瞬移的暗紫色雷,立刻理解了為什麼雷系高級魔法師少得可憐。
以雷系最基礎的雷箭為例,假設發出一個最普通的雷箭需要1o份雷元素,那麼在念誦咒語聚集起空氣中的元素時,雷系魔法師要花比其他魔法師更長久的時間才能捕捉到足夠的元素,也就是說,在雷系魔法師發出一個魔法的時候,其他系別已經發出了兩到三個魔法。
這實在是種悲劇。
但誰也無法否認,雷系高級魔法師要比其他系別難纏得多。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起步艱難、級別高了就很逆天的職業,因為花費的時間和金錢巨大,需要謹慎嘗試。
水能導電。
在水元素的包裹中,雷元素的動作已經比遊離態的同伴們要慢許多,饒是如此,葉梓也花費了三倍於收集水元素的時間去收集等量的雷元素,再導入經脈之中。
是的,導入經脈。
種馬主角掛掉的罪魁禍首之一:按照修仙的路子來修習魔法。
但現在葉梓也在嘗試這種方法。
跟本土魔法師本領越高周身的元素越濃郁威勢越重相比,用體內的元素去帶動存留於空氣中的元素,的確是更快更隱秘的施法方式,而且可以達到讓別人瞧不出深淺、扮豬吃老虎的效果,深受廣大種馬男的喜愛。
——好吧,葉梓把這稱之為低調。
深紅的陣圖之中,眉目秀麗的少年席地而坐,面容透著種輕緩舒適,幾乎凝成實質的水藍色和暗紫色元素圍繞在他的周身,彷彿朝聖者在虔誠朝拜心中的神靈,也把少年本就出色的五官映照得更是驚心動魄,甚至有種說不出的綺麗。
遺憾的是,唯一的觀眾是只黃雞。
黃雞睜著圓溜溜的黑豆眼,默默地計算著時間,瞧見宿主的冥想已經告一段落,便當機立斷地蹦了起來,用軟綿綿的正太音道:「叮鈴鈴!懶蟲起床!叮鈴鈴!懶蟲起床!」
絕對純正的大6通用語。
葉梓停下冥想,面無表情道:「什麼事?」
黃雞眨了眨眼睛,拖著矮矮的身體踱了兩步,道:「晚飯時間到了。」
它挺起小胸脯,一本正經地解釋:「主角一開始就是想要我叫他起床的!鬧鐘是一個神聖的職責!」
葉梓:「……」所以你頭上的呆毛就是鬧鐘的停止鍵么雞崽。
從地下室走上去的時候,要經過一串長長的鐵質階梯。踩踏上去的時候,陳舊的階梯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在有些空蕩的地下傳來迴音,配上牆壁上懸挂的家族先人肖像,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葉梓突然覺得自己穿越之前說不定有怕鬼的毛病。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問黃雞:「你有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
「……有,」小黃雞十分人性化地搓了搓兩隻翅膀,心虛道:「休斯頓是一個非常細心的人,嗯,我的意思是說,主角本來最喜歡吃通心粉的……」
腳爪下的觸感突然變得柔軟幾分,黃雞遲鈍地抬起頭來,才發現自己的位置已經由主人的肩膀上移動到了掌心。
埃爾維斯毫無瑕疵的臉龐近在咫尺,呼吸之中好似帶著種道不明的甜蜜芬芳,語氣中帶著種曖昧的脅迫,道:「記住了小嘰,從昨晚開始,我才是主角,嗯?」
黃雞被絨毛覆蓋住的臉上似乎飄起了兩團紅暈,訥訥道:「主人……」
「乖。」
「可是休斯頓……」
「我會解決的。」
「嗯,主人好棒!」
葉梓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喂,對一隻性別不明的雞用美人計,你的節操呢少年←←
說起來……葉梓仔細端詳著黃雞,揣摩道:「你是公的母的?」
黃雞反射性地蹲下來,遮住重點部位。
葉梓毫不在乎它小小的抗拒,抓住它的爪子向外拉開,才發現腹部以下也是一團絨毛……撥開絨毛觀察略猥瑣,葉梓寬宏大量道:「坦白從寬。」
黃雞帶著哭腔道:「公……公的……」
「小公雞?」想到呆毛以後會長成雞冠,感覺有點不爽。
黃雞撲騰著翅膀,十分激動道:「我以後會變成鳳凰的!很漂亮的大鳳凰!」
「要怎麼變成鳳凰?」
「完成任務!」
「任務是什麼?」
「建立後宮和征服世界!」
「我都沒興趣。」
「嚶……」
洞察細微是休斯頓的固有屬性。
從另一方面來說,這也叫婆婆媽媽、疑神疑鬼。
一個人心中有了懷疑的時候,一點小小的不對也會被無限放大,比如說埃爾維斯走路的姿勢、拿起餐叉時細微的動作、口味的變化……即便已經親眼見到弟弟從家族地下室里走出來,休斯頓卻也無法安心。
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
眼前的人明明一模一樣,體形和相貌都那樣熟悉,但卻有一個聲音在心底不停地訴說,哀怨而憤怒地訴說他們是兩個不同的人。
月亮在樹梢上緩慢行走,隱入雲彩又探出頭來,將皎潔的光芒撒在仍無睡意的城主臉上。休斯頓靠坐在床上,忍不住嘆了口氣。
又是那個夢。
難道真的有什麼,在不知不覺中已然發生?
「咔嚓」細微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休斯頓警覺地繃緊身體,下一瞬,壁燈溫暖的橘黃色光芒傾泄在房中,如同流水一般充滿了整個屋子。
「……埃爾?」
抱著枕頭的埃爾維斯光著腳丫立在門口,漆黑的眼睛水潤潤的:「哥哥,我睡不著,一起睡好不好?」